黄少漫天,白黄两色云幡飘飘扬扬,从皇宫出来,随行的队伍如长龙一般,延绵不断,缓慢的进行着,一路上,道路两旁都跪着百姓。
虽然人很多,但是一路上却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似乎怕惊扰了玉棺中的人。
流水和赫连祈同坐在一辆马车中,虽然从头到尾她都是紧闭着眼睛,看似很冷静很平常的样子,但是赫连祈那被握着的手偶尔感觉到的刺痛昭示了她并不似表面那么平静。
“水姐姐。”赫连祈担忧的看着她白得有些过分的脸色,无处不散发着一种疲倦的感觉,前几天的赶路,这两天又忧伤过度没有休息,他真怕她撑不住,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告诉她真想,但是想到皇叔的吩咐和叮嘱,最后都忍住。
感觉到那声音中含着的担忧,流水慢慢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转头看向赫连祈,对上他担忧的目光,轻轻一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随后转头,手轻轻的撩开马车一边的窗口,看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城,外面一望无际的走道,还有如雪花一般飞落的纸币,两天白云,让她不由呢喃出声。
“今天天气真好。”是真的很好,好到讽刺。
赫连祈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水姐姐,你休息一会吧,父皇一定也不会想看到你为他伤心累倒了。”
“呵,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他能起来阻止我么。”流水忍不住讥笑一声,只是笑完之后,声音有些发哑,喉咙也发苦,苦到她不敢吞咽,深深的吸了口气,拿下赫连祈的手,再次闭上眼睛。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车子一震,两人不由的皱起没。
赫连祈已经率先出声,“怎么回事?”
外面已经有人通报,“启禀皇上,是尚将军的队伍。”
“尚叔……将军?”赫连祈有些惊讶,此刻的他不是远在边疆打仗么。
流水也惊讶的睁开眼睛。
随后便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微臣,参见皇上。”尽管那声音显得很平静,但是流水却还能从那其中微微的颤音知道,他隐忍得很辛苦。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曾听博言提起他们和尚广的关系,那是真的生死兄弟一般,真正的好兄弟好朋友好知己。
为了不影响到他的心情和战事,白暮雪一早就让赫连祈全面封锁消息,却没想尚广还是知道了,而且还赶来。
车门被打开,赫连祈躬身走了出来,下车,弯腰扶起地上跪着的尚广,“尚将军,请起。”
“皇上,微臣……来迟了。”尚广没有站起来,低着头,声音由沉闷变得低哑。
听得流水也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眨去眼中的雾水。
赫连祈知道,他这一声,对着的是先皇。
“大哥,起来吧。”流水没有出来,只是在车里,淡淡的说了一声。
尚广有些惊讶,“流水?”
“大哥,他该启程了。”流水没有回答他,这次似乎在感叹,轻轻说了一声,便再没有下文。
赫连祈再次弯腰扶尚广,“尚叔叔。”
“是。”尚广慢慢的站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向自己的队伍走去,在那抬头的瞬间,赫连祈可以看到,他眼角带着泪珠。
尚广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队伍,随同着这支队伍,保护在周围。列队败阵,似乎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队伍走走停停,几乎是走了一天,才到皇陵。
看着那辉煌宏伟的皇陵,流水赶到讽刺,想起在现代几乎都被挖掘出来的墓地皇陵,心更发痛,她突然有种想把赫连博轩的尸体带走,埋葬到一个谁也找不到,谁也无法探寻的地方,让他永远长眠,不被打扰。
“皇上,皇陵已到。”外面,是老宰相的声音。
赫连祈皱了皱眉,随意的应了一声,随后看向流水,“母后……”
“启禀皇上,老臣斗胆进言,我国皇规,唯有皇族族谱中之人与守陵人方可进入皇陵之中。”
“所以?朕不明白宰相大人的意思。”
“皇上太后恕罪,因太后尚未列入族谱之中,所以……不能进入皇陵。”
“宰相,你……”赫连祈一怒,便想发作,他这样说,明显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
在前方等候,安排的尚广也不满的皱了皱眉,有些生气的想走过来。
流水轻轻的按住赫连祈的肩膀,声音不愠不火,“无妨,就依宰相大人之言。”
“母后……好吧。”赫连祈有些不满流水的退让,不过看了流水神色,还是点点头,转头躬身走出马车。
冷冷的看了下宰相,便吩咐周围的人看好这里,就随同队伍走进皇陵。
皇陵中的人已经出来交接。
高大厚重的玉棺被转交给他们,有秩序的抬了进去。
流水从车门外一直目送着,其实就算宰相不说,她也没有打算进去,因为那里不会是赫连博轩的安身之所,她已经想好,把他带到另一个地方,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地方,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尚广安排好安全措施,便走了过来,一边怒瞪着宰相一边走到流水的马车旁,在旁边守着。
宰相并没有离开,而是依然站在马车旁边,等队伍进去后,才好似没话找话一般,“太后,老臣昨天偶然接到一个消息,不知是否真实,还请太后为臣解惑。”
“哦?什么消息,能为睿智无人能级的宰相大人解惑,是本宫的荣幸。宰相大人请说。”流水扯了扯嘴角,依然端坐的车中。
“不敢不敢,只是老臣听闻,水国老皇突然退位,新皇登基,而新皇,听闻是老皇的民间女儿。”
“呵呵,没想宰相大人也喜欢这些街谈巷语。”流水冷哼了一声。
“呵呵,老臣只是偶闻,不过让老臣疑惑的是,这水国新女皇,名讳,恕老臣斗胆。”
“宰相,有什么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尚广本就不满宰相,这会忍不住开口。
宰相也没有理会他,继续说着,“听闻,那新皇的名讳,与太后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