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中。
听闻叶辞又一次进宫来的消息,原本脸上就满是期待和焦虑之色的淑妃顿时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一双美目眼瞧着就要喷出火来了,“她怎么又进宫来了?她又进宫来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淑妃恨不得亲自拿着扫帚将叶辞赶出宫去。
甚至,她还想要在宫门前竖起一块牌子,上书——
叶辞与狗不得入内。
可惜,她只是淑妃而已!
不是皇后,也不是太后,更不能左右盛帝。
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利!
哪怕,明面上她是盛帝的宠妃!
但也仅仅只是宠妃而已!
光是说着好听,手上却一点权力都没有的宠妃……
淑妃恨恨地咬了咬牙,对扶持亲生儿子登上那个宝座,尊自己为太后的那一天更加的迫切了。
“这……这……奴才不知!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过来禀告淑妃的小太监哪里知道这么多的内情啊!
深知自家主子脾性的他跪伏在地上,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幻想着以此来减少自己即将受到的伤害。
“废物东西!”
果然如这小太监所料的那般,下一刻淑妃就从旁边的小几上抓起了一个茶杯,毫不留情地直接掷向了他的脑袋,嘴上还骂骂咧咧着,“连这点消息都探听不到,本宫要你何用?要你何用啊!”
盛满了茶水的瓷杯重重地砸在了小太监的头上。
尽管小太监戴着的帽子缓冲了几分茶杯砸下来的力道,但那瓷杯砸落在他的脑袋上时还是砸出了一道声响来。
其中的疼痛滋味,可想而知了!
杯中早已放得温凉了的茶水更是混着茶叶洒落在了小太监的帽子、头发、脖颈和衣服上,弄得小太监上半身都是湿哒哒的。
还有些茶水,或沿着小太监的发丝和脸颊流到了他那贴着冰凉地面的脸上,或顺着他的脖颈和衣物流进了他的外衣里面,沾湿了他贴身的里衣。
可面对着自家主子的怒火和发难,他却不敢躲闪分毫,更没有胆子再似先前那般求饶了。
甚至,他连吱都不敢吱一声,呼吸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唯恐淑妃的怒火再度升级。
“砰——”
“砰——”
“砰——”
见那小太监缩成了一团,完全不敢反抗亦不敢挣扎,淑妃只觉无趣,连内心的怒火都无法发泄出来。
于是,她转移了发泄心中怒火的对象,又一次砸起了长春宫内的摆件来,砸得殿里殿外的宫人都提心吊胆了起来,生怕下一个被砸的就成了自己。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
这会儿,恰巧淑妃的两个陪嫁丫鬟都不在殿中。
一旁伺候的大宫女青栀见状,连忙带头跪了下来,苦苦地求着淑妃息怒。
这几日,他们家娘娘在自个儿宫里砸碎了的各种瓷器摆件什么的可不少。
再这样砸下去,长春宫中的库房里都没有适合换上的存货了啊!
万一哪一天,应季又符合自家娘娘的各种摆件都被娘娘给嚯嚯没了……
到时候,他们长春宫被其它宫中的妃嫔宫人嘲笑事小,自家娘娘被皇后娘娘盯上了事大啊!
自陛下即位后,一直都在宫中推行勤俭节约。
不说克扣他们这些嫔妃宫人的吃穿用度,但绝对绝对绝对是不喜铺张浪费的!
像各宫各殿中的各种摆件,内务府那边都是登记造册数目清晰的。
就连各宫各殿每个月能够补换的配额,都是极其有限的。
而且,在申请补换的时候,内务府还要回收磕坏碰坏损坏甚至是已经变成了碎渣的原来那份。
要不是尚书令苏府家大业大,时不时想方设法送一些东西进宫,他们家娘娘在这宫中也算得上是得宠的,皇后娘娘不得不给几分面子,自家娘娘这性子还有动不动就砸东西的喜好只怕会在陛下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息怒?本宫怎么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啊?”
青栀的跪求,非但没有降一降淑妃的怒火,反倒似是给她的怒火添上了一把柴,使得她的怒火愈烧愈甚,面上满是怒容,眼睛都被气得发红了,“那个贱种上次进宫,就把本宫的珩儿坑害得禁足,直到现在都没有被陛下解除禁足!
而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天到晚只会求着本宫恕罪,求着本宫息怒,连个消息都探听不回来!本宫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啊!”
淑妃吼到最后,又恨恨地砸了好几个摆件,心中的怒火还在肆意地燃烧着。
可这下子,却没有宫人再敢吱声了。
就连青栀,都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只一心期盼着长春宫的两位掌事姑姑快些回来。
到了这种时候,到了这个程度,也就只有从小陪着娘娘长大的两位掌事姑姑才勉强能劝一劝自家娘娘了。
旁人的话,就像她刚才的跪求那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甚至还会让他们家娘娘的怒火愈燃愈烈。
“叶小侯爷进宫后,那边又闹了起来?”
相比起长春宫的“热闹”场面,云充容的永宁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主要是,云充容这个人太平静了,仿佛根本不为外物所动。
不管外面刮风下雨,还是有人受宠受罚,好似都与她无关。
虽然六皇子总是跟着三皇子混,但作为六皇子生母的她,与淑妃的关系却是淡淡的。
反正在这后宫中,她自觉年纪已经大了,不想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只想做一条咸鱼混吃等死,偶尔瞧瞧热闹看看笑话,比如现在。
而她的不争不抢,还任由自己所出的六皇子成了三皇子的小跟班,落入淑妃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威胁力。
而皇后那边,本就是正宫大房,根本不屑于跟小妾们玩心眼。
只要不惹到皇后和五皇子的头上,其实皇后大多数时候是懒得跟这些妃嫔计较的。
还有就是,云充容怀疑,盛帝某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皇后很有可能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