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在哪里听到的!”
叶辞凝眸,已经用上了精神力诱导。
“在……”
五皇子咬了咬牙,终于狠下了心来,闭着眼睛一鼓作气地告诉叶辞道,“在乾元殿!你祖父亲口跟我父皇说的!”
“原来如此。”
叶辞点了点头,这倒是她没有料到的。
她知道,老威远侯在威远侯府上的书房,对着原主叶辞说过这话。
尽管她没有亲身经历过,却能够从原主叶辞的记忆中感受到她的心凉,还有老威远侯浓浓的失望。
可是,原主叶辞又不是他抚养长大的,又没有被他好生教养过。
甚至,他们祖孙俩一年都见不上一次。
连彼此间通信,都是极少的。
他,凭什么说原主叶辞难堪大任!
他知道原主叶辞有多努力吗!
他知道原主叶辞的内力深厚吗!
他知道原主叶辞博览群书吗!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凭叶家二房从中挑拨离间的那几句话,就空口断定原主叶辞难堪大任!
难怪这具身体的便宜父亲叶大将军叶渊早早地就被迫担起了威远侯府的重任来!
难怪叶渊走后,威远军就一日比一日势弱,连李家军都能欺上几回了!
难怪每次老威远侯回京述职,府中都是鸡飞狗跳的!
难堪大任的,是他!
不是原主叶辞,更不是她叶辞!
“祖父年纪大了,可能老糊涂了吧。”
叶辞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相信叶家二房能照顾好祖母和我。”
“辞表弟……”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叶辞,五皇子更是心疼了。
他朝着叶辞走了一步,突然就很想拥抱她安慰她。
“我没事。”
叶辞摇了摇头,微微侧首转眸看向了一旁的许熠,忽然就很是认真地说道,“我没有藏拙,从来就没有藏拙。只不过,我从前身子弱,极少出门。自然的,我会什么,不会什么,就没有人清楚。
我精通的,不仅仅只是骑射。我的目标,是像父亲那样,在战场上横扫千军,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成为大盛朝未来的不败战神,守护这片疆域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百姓。”
这些,也是她前世后来所做的。
权谋争斗,她也不是不会。
但她的目光,不会局限于朝堂的方寸之地。
比起唇枪舌剑,她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力量。
“阿辞,以后是想要继承威远军,承袭叶大将军的……志向吗?”
五皇子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没有用“遗志”这个词。
他曾在偶然间听说过,叶大将军其实还没有身亡。
但母后当时也说,叶大将军的半个身子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当然!我可是陛下亲封的威远侯!我不去继承威远军,还有谁能够继承我父亲留下来的威远军?”
叶辞点了点头,说得神采飞扬。
仿佛这暗夜之中,她是唯一的光芒。
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宣告要继承威远军!
她的雄心壮志,她的豪气千丈,从此落在了五皇子盛璟的心间。
“明疏那孩子,真的是这么说的?”
暗龙卫在这皇宫中,那可是无处不在的。
这不,那头叶辞才刚刚宣告完自己的雄心壮志,乾元殿这边盛帝就收到了消息。
年初的时候,老威远侯跟他说起明疏这孩子难堪大任时,他本就不怎么信。
阿渊和嫂子都是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他们的孩子哪里会差到哪里去!
明疏的课业,他又不是毫不关心的。
甚至,比起老威远侯这个祖父,他这个世叔对明疏的关心似乎更多一些。
后来,邵老夫人想要把明疏送进宫中来给阿璟当一段时间的伴读,他立时就应允了。
一来,明疏都这么大了,他都还没有怎么跟她好好地相处过,早就想把人要过来养在自己和皇后身边了。
二来,明疏进了宫来当伴读,与人接触的时间和机会也就多了,关于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谣传自然也该不攻自破了。
瞧!明疏这进宫来当伴读才不过一日的时间!
当初他答应邵老夫人的要求时,想要达成的那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而且,明疏这孩子表现得比他想象里预料中的还要好!
若是阿渊和嫂子看到这样的明疏,一定会为她高兴替她骄傲的吧!
“徐怀年!来给朕磨墨铺纸!朕要给阿渊写信!”
盛帝一时兴起,堆满了御书桌的奏折也不管了,直接就把徐公公唤上前来,嚷嚷着要给叶渊写信,“阿渊收到朕这封信后,说不定一个高兴,就能醒过来了!”
“陛下说的是!”
徐公公非但没有劝阻盛帝,还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万一叶大将军听说了小侯爷的事迹和志向后,一个高兴就醒过来了呢!
这么想着,徐公公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给盛帝磨墨时一个不小心还把墨汁溅了出来。
不过,今儿个盛帝高兴,没跟他计较。
精心挑选了上等的墨和纸,又特意取出一支青竹制成笔身的狼毫笔,盛帝伏在御书桌上愉快地写起了信来。
徐公公在旁看着,脸上也是难掩的高兴。
偶尔,主仆两人间还会说上一句,讨论讨论这件事要不要写,那件事又该怎么写。
“陛下可不要忘了,在信的末尾也替老奴向叶大将军、俞夫人还有俞神医问声好。”
眼看着盛帝快要把信写完了,一旁的徐公公还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放心!朕不会忘了的!”
盛帝一边信誓旦旦地跟徐公公保证道,一边还有些依依不舍地唰唰唰写到了信末。
然后,身为帝王的他还亲自地将信收入信封中,小心翼翼地上漆封口。
最后,他还从御书桌的某个抽屉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一层又一层地打开,从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印章,在信封的封口处轻轻地印下。
等到这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盛帝才把藏身于乾元殿内的暗龙卫召了一个出来,“盛三,这封信你务必亲手交到俞夫人的手中!人在信在,人亡信毁!”
“盛三领命!”
一袭黑衣的盛三自暗处现身,恭敬地接过盛帝手上的信,小心地收入自己怀中。
一个闪身,他便消失在了乾元殿中,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