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的眼里,高木子就是高木子,那个经常夹着一摞设计稿匆匆忙忙赶路,细声细气说话,从来不张扬的木子。谁都看不透表面的绵软下面她的狠辣与冷酷的内心。在躲躲闪闪中,她度过了自己的岁生日,每一次一手拿钱一手交货时,她都在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是,当雇主上门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要去接手,因为,为了她唯一的牵挂。
那个牵挂是她孤儿院里的郑婆婆,郑婆婆是个孤婆子,一辈子没嫁人也没有儿女,她常年在孤儿院照顾那些孩子们,木子在孤儿院的时候,郑婆婆没少照顾她,好吃的好玩的总想着她,看到别的小朋友欺负她,婆婆也总是护着她。木子总忘不了婆婆细心的擦拭她脸上的泪珠的情形。在高木子的记忆里,所有关于温暖的记忆总是和郑婆婆有关的。
过生日的时候,婆婆送来一只塑料的小发卡;晚饭后,在院子里散步;晨曦中,婆婆教木子梳小辫子;大雪天,婆婆捂了一只黄黄的流油的烤地瓜偷偷塞到木子手里;睡觉了,婆婆借口脚怕冷把木子从寝室接到自己的小屋子,两个人通腿睡觉,还在被窝里递给木子一颗圆圆的暖暖的煮鸡蛋……
后来,木子离开孤儿院,工作了,婆婆每个月月底总是会在孤儿院的大门口一坐一整天,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木子知道,因为,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木子都会在月底的最后一天到孤儿院看望婆婆,一想到婆婆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等自己的样子,木子就想流泪。婆婆七十岁了,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木子清楚地知道,自己属于刀尖上舔血,早晚有一天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在自己出事之前,她需要赚够足够的钱,让婆婆衣食无忧。
那个秋天,高木子邂逅了陈穆,在地铁摇摇晃晃的节奏中,陈穆用手拉住了差点摔倒的高木子,高木子的长长的麻花辫就势别在了陈穆胸前的对粘上,怎么也扯不下了,一路到站还是扯不开,没办法,两个人只好下车,在路上细细地解,最后,还是到了理发店把木子的辫子减掉了一截方才了事。
“对不起!”陈穆傻傻的样子,诚惶诚恐,“你说吧,让我赔什么?”
“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不用赔,何况我的辫子太长了,洗起来麻烦,我还正想去减掉呢,不用放在心上。”木子一番话又调皮又通情达理,细声细气真像个温柔的女子。
从此,木子和陈穆就开始了交往,陈穆说,是自己把木子“钩”来的,有时候木子都觉得冥冥之中可能真的有姻缘、命数这些说法,不然,木子和陈穆,名字中都带着一个mu字的人怎么会那么凑巧就碰到了一起,还被“钩”了一次,怎么那么巧,那天就心血来潮去做地铁,看来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就是为了和陈穆巧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