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不是狂傲,是你的人生!
陈小泽走向亮子,他完全看不到亮子不远处的陈盼儿,甚至他看不到了周围任何的事物,他的眼中只有亮子,以及越烧越旺的火焰。
被这样杀意弥漫的眼神锁定,亮子没有了刚才的高高在上,他感觉到自己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周围找不到一点的救助,没有一点希望的亮光,那些什么至暗之中必有亮点完全都是骗人的,亮子心中根本升不起一点生的期望。
“扒拉”,亮子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更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思,现在的他就像那躺在床上静静等死的老人一样,一眼就能看到属于自己的结局。
这个时候的陈小泽完全忘记了姐姐刚才对自己的提醒,他的头脑中只剩下了报仇、折磨这样的字眼,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可怕,就像从地狱中厮杀归来一样,令人不敢靠近,不敢上前打扰。
虽然陈小泽对陈盼儿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杀意,但是陈盼儿看到陈小泽这幅样子,还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她的心中甚至有一种声音告诉她“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陈盼儿很想马上就带着父亲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但是,陈小泽还在这儿,她不能走,不能抛弃弟弟,那是她的亲人,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怎么能离开,怎么忍心离开,怎么狠心离开。
所以,陈盼儿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应该是一动也不敢动。
陈小泽虽然和亮子之间有点距离,不过,陈小泽还是很快就走到了亮子的面前,面无表情,神情冷漠,眼神清冽地盯着坐在地上的亮子,他没有急于一下就取了亮子的命,而是先开口道:
“你就这幅样子,你凭什么敢欺负我的家人,我血龙的家人!”
亮子根本没有弄清楚陈小泽在说什么,他只是使劲地摇着头,嘴里也回答道:“没有,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干。”
“你真是能够睁着眼说瞎话啊!”陈小泽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父亲就在那里,他的这幅样子还不是被你坑害的,而你刚才威胁我姐姐的话,现在还响彻在我的耳边,你还能说出你什么都没有做,真是嘴硬啊!”
陈小泽对亮子说话的时候,声音故意放得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陈盼儿被陈小泽忽如其来的变化搞得先是害怕,然后是担心,最后才稍稍放心,所以她完全没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陈小泽和亮子这一边,他们之间的对话,陈盼儿更是没有听清楚了。
陈小泽看到亮子死猪的样子,直接抬起了脚准备先踩断亮子的五根手指,让他疼痛疼痛,主要是清醒清醒。
看到陈小泽抬起了脚,亮子害怕地苦着脸:“陈哥,我真的不敢啊,刚刚只不过是熟人之间打个招呼而已。”看到陈小泽没有什么变化,亮子急忙接着说道:“陈哥,你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我还去过你的家里,我还抱过你呢。对了,说起来,我们还算是亲戚呢!就饶我···”
陈小泽实在是不想听亮子的废话了,直接一脚踩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就是一根一根碾断了亮子右手的五根手指。
在这个过程中,“啊···吼···”亮子杀猪般痛苦的叫声都没有停下来过。
陈小泽根本就没有异样,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事情,根本不会生出任何的怜悯之心。
陈小泽已经习以为然了,但对于一个老实朴素的农村姑娘,陈盼儿这些年受了很多的苦,虽然培养出了一点小聪明,但是,她心中的善良却比那些大城市的人更大更多的。
听着亮子几乎可以冲破耳膜的凄厉叫声,陈盼儿脸上很快就浮现了同情之色,几分钟之后,她的嘴还抿了抿。
“妈妈啊···求求你饶过我吧,求求你了···”亮子不断地弯腰磕头,满脸都是痛出来的汗水,着急地他竟然都喊出了“妈妈”了。
其实也对,亮子虽然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可是,凭着他一副姣好的面容,家里人自小都不舍得他干一点的脏活重活,更不用说打他骂他了,所以,自小在家里都是无法无天的。
长大之后,亮子聚集了一伙不正经干农活的浪荡小伙,开始号称什么黑社会了,那时,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们,甚至还有很多人会嘲讽他们。
直到亮子的二姐嫁给镇子派出所的所长之后,亮子的腰板才真正地硬了起来。亮子的姐夫为亮子出了几次气,枉了几次法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惹亮子了,跟着亮子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也被尊称了一声“亮哥”。
也许是亮子不懂得收敛,到处欺压镇里的贫穷百姓,做得坏事太多了,这才引来了今天的报应。
又是两三分钟之后,陈盼儿几乎都不忍地流下了眼泪,在这中间,她也张了几次嘴,但是,都没有勇气说出话了。
可是,看到亮子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右手放声大哭,甚至嘴里不时还会喊着“妈妈”和“姐姐”,更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弟弟又一次地抬起了脚,准备再次踩下去的时候,陈盼儿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好了,够了!”陈盼儿几乎是用嗓子吼道,声音都有一点沙哑的样子。
听到姐姐爆发式的大吼,陈小泽及时地停了下来,他似乎早已忘记了姐姐和父亲还在旁边,自己陷入了一种报仇的快感之中,甚至对于折磨亮子,他的心里竟然还有点兴奋。
陈盼儿吼完之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忍耐力,她猛地也大声痛苦了起来,她的眼泪就如同下雨那么多,陈盼儿哽咽着,似乎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的弟弟不是魔鬼,他不是,从来都不是。”
忽然被姐姐吼停下,陈小泽本来表现地很是委屈的,但是,听到陈盼儿的哽咽,他似乎被东西给噎住了,说不出话来,甚至都呼吸困难了。
直到此刻,陈小泽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疯狂和变态,他并不是觉得折磨亮子的方法有什么残忍之处,他后悔的是,自己竟然不顾姐姐和父亲还在,就进行了那样的举
动,更重要的是,在那个过程中,自己的心里竟然会有一丝的兴奋。
此刻,他清明了之后,才发现不仅姐姐处在崩溃的边缘,父亲更是完全藏在了姐姐的身后,不敢看陈小泽一眼,似乎自己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这时,陈小泽才明白,自己这是得病了,很严重的病,如果不好好地治疗的话,很有可能就沉迷于折磨人的兴奋之中,将自己完全变成一个存在于阳光下、人世上的魔鬼。
就在陈小泽陷入自责,不知如何去接近、安慰自己的姐姐和父亲的时候,警车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久之后,就有两辆警车停在了他们四人的面前。
警车刚刚停稳,前面的警车上就风一般地下来了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一下车就奔向了亮子。
“小弟,你这是怎么了,是谁这么狠啊,竟然把你打成这样,我们赶快去医院吧,去城里的大医院。”女人一把抱住亮子,就连说话的声音中都带着心疼。
看到亲人过来了,亮子哭得更加厉害了,他几乎是一字停一下地说道:“二、姐,疼、死、我、了。”
“没事,没事啊,我们马上去医院。”女人抱起亮子就准备走,几乎忘记了陈小泽几人的存在,更加不记得找出将弟弟打成那个样子的人了。
“等一下,先解决了这里的事情,然后再送你们去大医院。”从警车上下来的唯一一个穿着便服的人,阻拦住女人说道。
“这样也行,不过要快一点,不行,就把他们三个都带到派出所里。”女人说这句话时,完全没有刚才的关心和担忧,而是十分痛恨。
女人一边说一边扶着亮子向警车走着,走到便服男人的身边的时候,亮子一口流利:“姐夫,最好让他蹲一辈子大牢,再也出不来。”
亮子本来准备用手指陈小泽一下的,但是,小瘪三的刚才的惨样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竟然害怕地举不起了手指,只好哭哭泣泣地说了一句。
原来身着便服的就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马候嚗。
马所长点了点头,看了看亮子的情况,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先进车里休息一下吧,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女人很快地就将亮子轻轻扶进了车里,然后,站在原地,眼睛冒火地看向了陈小泽三人。
“到底是你们谁把我小弟打成这样的,要是不承认的话,把你们全部都抓进牢里。”女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盖住了自己暴露出来的重要位置。
自从警车出现之后,陈盼儿就一脸的担心,她一直都在这里受苦受难,当然知道亮子背后的靠山是谁。
警车出现之后,陈盼儿刚想喊陈小泽:“快走。”可是,她还没有喊出声,警车就到了他们的面前,更有一个风骚暴露的女人急忙地冲了下来,陈盼儿根本来不及走任何的动作。
现在,陈盼儿没有陈小泽的淡定和苦恼,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