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不要太难过了。”真正的坐下来之后,温小可真的准备安慰父亲后,温小可反而觉得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己的父亲。
半天温小可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让旁边的付宇文直翻白眼。
“莉莉阿姨那么好……”温小可好像也察觉了自己说话的苍白,百无聊赖气氛尴尬的时候,温小可看着莉莉阿姨的照片,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情绪里,居然哭了起来。她是真觉得莉莉阿姨很好,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医疗技术也这么发达,莉莉阿姨走了可惜了。这么一哭就刹不住车了。温海安慰了半天,这姑娘才好。
旁边的付宇文头疼病就又犯了,这说好的是过来安慰自己的养父呢,这倒好,养父呢只是有点难受,看起来精神还可以,最起码没有被这件事打击的老年痴呆要死要活。到是这连真人都见过的姑娘,哭的稀里哗啦的还需要别人安慰。付宇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不认为温小可能够真正的完成来这里的目的。
“是这样伯父,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查到了莉莉阿姨被安葬在街区的公墓里。我已经去向那里购买了三年的鲜花。小可一直觉得莉莉阿姨对她很好,但是没想到莉莉阿姨这么早就去世了。她想表达自己的孝心也没机会了。就用这样的方式来寄托哀思吧。”莉莉在哪里安葬,是付宇文进门之后看到的,追悼会没有发出去的请柬就在桌子上放着。接下来就是给一直跟着的翻译,现在在外边租来的车里坐着的那位发短信,让他去订花。
其实这件事也就发生在前一分钟而已,让对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经验的温小可摆脱了尴尬。
我去,你这是安慰家属呢,你还是跑过来跨国给人添堵呢?
付宇文给温小可赶紧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下来说话注意一点。温小可这也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她抬头看了看父亲的房子,这房子应该是租来的,艺术家很多时候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的,特别是温海。温小可觉得自己对他最起码有基本的了解。
房间的女主人走了之后,房间看起来暗淡了许多。温小可和父亲一起回忆关于莉莉阿姨的好处,回忆着回忆着,温海的眼眶终于湿了。这才让温小可成功的进入了安慰的步骤,就和之前预想的一样样。
付宇文在旁边配合,两个人在温家坐了一段时间就离开了,没办法,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况且以付宇文的感觉,好像温小可就没来做什么好事儿,把自己养父给撩拨哭然后再安慰好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
但总的来说貌似很圆满,只要温小可心中能过的去这道坎就行。
“多亏了你说的送花,又让你破费了。”即便是在法国,每天给逝者的墓碑前摆上新鲜的花束,这也是一件很奢侈的消费行为。
“我那是没办法,救场呢。”这姑娘的脑子有自动切换功能,演戏的时候比谁都清楚,只要一不演戏,那么比谁都糊涂。
“你看你那样,早知道你来法国就是干这个事情的,我打死也不会让你来法国。你瞧你那出息,真丢人。”
“从来没见过这么安慰别人的,你好歹也是学表演的,什么样的表演能够打动人心,能够起到安慰的作用,能够让人产生共鸣,这些你上学的时候都应该学的吧?你好歹出息一点,有你那么空这手安慰人的么?”
“还有,明显的,你养父也不是你所说的对你那么好。还有那个莉莉阿姨,我承认看照片,以及听你的讲述应该是个很好接触的人。但是我打赌你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直接接触。”
“你大老远的觉得来见你最亲近的人,可是你对人家的亲近,还没人家对自己家人的亲近多,你不觉得挺搞笑的么?”
“我看,你对你莉莉阿姨的悲伤,比你养父对于莉莉阿姨的悲伤,更多。”
最后,付宇文盯着温小可说:“其实他们并没有你形容的那样对你好对吗?”
“你胡说!你胡说!”
付宇文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其实他有时候挺看不懂温小可的。自从温小可进入他的视线之后,他决定要把温小可变成他假结婚的对象之后,付宇文就对温小可实行了全面的监控。包括她的家人,包括一些国外的消息。
温海的家里没有温小可哪怕一张的照片,不过电脑里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温海的儿子,温邵庆在美国,别人问起来你是否有兄弟姐妹,温邵庆总是说家里只有自己一个。
温小可的生日,是温海每年年初的时候,整理亲朋好友生日的时候,直接圈在日历上的。所以温海和莉莉才能记得清楚。他们只是在看到那个标注的时候,提前把礼物准备好,在合适的日子里打个电话让国际快递上门取件而已。
付宇文多想告诉温小可,其实他们对你并不是很上心,其实你现在对他们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并不是你想的有那么多人牵挂你。你说你收到了很多礼物,有些尽管很丑,但是也不舍得扔。可是你知道吗?当年送给你礼物的那些人,现在都不记得当初把那个礼物送给了谁,谁又收到了自己的礼物。
这是个残酷的现实,付宇文真的不敢告诉温小可。他也舍不得打破温小可给自己编织的梦境。
那种自我营造出来的幸福感中,是让人不忍直视的心酸。付宇文明白,他告诉自己不要说,告诉自己永远都不要告诉温小可真相。
所以这番激烈的斥责中,付宇文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温小可的底线。温小可几乎于从来没有的暴怒,让付宇文明白了一个事实。
温小可,真的是在自己骗自己,她无时不刻的在暗示自我,我很幸福。我有很多牵挂,我在这个世界上,对有些人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