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就能在那个镜子面前磨蹭几个小时，刚开始护士也没发现什么，再说她坐在那里倒是很安静，也特别省心，基本上不哭不闹的，也没人管她。

后来大家就发现了，她开始学着把自己的嘴巴给画小，把眼睛给画大，还用起了眉笔。本来温小可的妆大部分也都是她画的，她化妆技术又那么好，这么一折腾，还真的弄出来了几分温小可的神韵。

付宇文来了之后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就那么由着她了。

她就跟一个小孩一样，付宇文陪着她玩了一上午，有时候还要做一些奇怪的游戏，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付宇文也都陪着做了，搞的自己跟一个保姆一样。

以前付宇文走的时候就走了，只要过了十二点，医院开始开饭了，付宇文就能离开，这也是事先约好的，秦菜在这个问题上还是比较听话的。最多也就是刘医生劝几句也就会放付宇文走。

今天付宇文走的时候刘医生把付宇文叫进了办公室，他最近觉得秦菜有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是和精神病没关系，倒是有点像是故意的。

之前他有时候会劝自己说这或许是错觉，有些人的大脑某些功能发育的不够好，也不乏有人会受到一丁点的刺激都想不开之类的。她这样子也算正常。

可是他最近明显的发现了秦菜的一个特点，一个一直被忽略的特点，是今天早上Lisa在病房里嚷嚷的那些话让他意识到的。

“嗯？今天有什么事儿吗？刘医生这会儿不是应该下班吃饭了吗？”付宇文知道刘医生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医生。想起Lisa也老大不小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倒是门当户对，如果能把Lisa给刘医生，让Lisa有了一个终身托付，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毕竟是他天天给Lisa塞各种工作，愣是把这个小丫头变成了霸道女经理，没时间谈恋爱。

他一旦有了这种心思，就会忍不住对这个内心预定的未来妹夫态度好了许多。

“嗯，我不着急，今天早上来的那个……是您的？”以前刘医生一直以为Lisa是付宇文的下属，但今天早上Lisa的表现证明了她不仅仅是付宇文的下属而已。

“哦，我妹妹，她和秦菜有点不太对付，两个人之间以前就不和，您别介意。”

“这样啊。那我就说了，今天那个姑娘说的一些话，让我觉得最近秦小姐的表现有那么些许不正常。”

刘医生思考了一下，开始组织语言：“怎么说呢，就是她的有一个特性表现的太明显了，基本上比正常人表现的都明显。那就是趋利避害。”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我们正常人都有。但是我们长大了之后会因为各种信仰啊，道德约束啊，或者法律约束什么的，让我们不是纯粹的趋利避害。就好比上班快迟到了，车开快点能早点到公司，这是利，但是因为有交通规则的约束，所以不能闯红灯。这在一定程度上就限制了我们的本性。可是她的趋利避害倒是太纯粹了，而且有要挟的行为。我感觉就和一个三岁的孩子差不多，还是那种特别无赖的，知道怎么收拾大人，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来取得利益的那种。”

付宇文听了刘医生的解释仔细一想还真的是。他这差不多小半年的时间，一个月要来四五次，能明显感觉只要有一丁点事儿让秦菜不满意，她都会拿着头去撞墙，让人心疼，最终妥协。

“那么这说明了什么？”付宇文有点不明白，如果是行为表现退化到三岁到五岁儿童的水平，只能证明这个人不正常，不正常的人不就是应该到精神病院吗？

“这个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我大概说一下。这种行为一直停留在三岁到五岁的情况，主要是发生在脑部受损的情况下，引起这种情况也就是我们有些人说的有点智障，很大程度是小时候发高烧，或者头部受到猛烈撞击才会出现的。那个是大脑病变或者受损引起的。大脑受刺激一般情况下会引起人的认知混乱，比如有些精神病会在大街上脱衣服，或者出现怪癖，行为返祖在陌生女性面前暴露生殖器之类的。这是不同的两种行为。她？秦小姐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大脑受损的情况，所以她出现这样的要挟的、纯粹的趋利避害我实在是有点不太懂。”

刘医生很郁闷的摇了摇头。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的一个疑问：“付先生，早上的时候，您的家妹说的那些情况属实吗？“

“哦，你说那个啊……”付宇文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刘医生。既然刘医生都听到了，再掩饰也没什么意思，再说了，现在秦菜差不多已经耗光了付宇文的耐心，如果不是因为即便是现在和媒体说了媒体也不信的话，付宇文早想把之前隐瞒的那些事告诉媒体了。

“嗯，是的，她和我的小未婚妻，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温小可是不是我未婚妻，但看样子应该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当是吧，我一定会娶温小可的。哎，说岔了。秦菜和温小可是一家孤儿院长大的，后来去了不同的家庭，后来又在一起上学是好闺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后来是拿着温小可的血液和头发之类的样本和自己的样本掉包，骗了我和闻家的公子，我以为她就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所以就订婚了。之后我发现了很生气，就吼了她，结果就成这样了。那次送来的时候，你也看到我手上的伤口了吧，嗯，她咬了我之后就疯了。”

付宇文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说了一下，然后刘医生呆呆的看着付宇文，又看了看病历，之后说：“原来是这样……”

然后又皱起了眉头：“这不对啊……”

“什么不对？”付宇文不知道这个医生到底在嘀咕什么，自言自语的，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一个所以然，付宇文忍不住催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