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阮文轩的父亲会怎么选择?”
“要是阮文轩的父亲宁愿牺牲整个阮家来力保自己的儿子,阮家的其他人会作何想?他们是会同意呢,还是会反对呢?”
“若是他顾全大局选择牺牲自己的儿子,你说阮文轩会不会记恨他一辈子?”
“当然我觉得阮文轩的父亲大概率会选择保下自己的儿子,但是凭他一个人应该不足以与阮家整个高层相抗衡,最终必然避免不了阮文轩要被废去修为的结果。”
“但是这样一来,你觉得此事之后,阮文轩的父亲是会继续心向阮家,还是心存间隙,亦或是彻底决裂?”
“而被废去修为的阮文轩又会如何看待阮家?”
张瀚霖目光透露着玩味,轻笑道:“你难道不觉得不论阮氏家族最终做出替阮文轩做出哪种决定,都比阮文轩自己做出的选择要有意思的多么?”
韩欣儿听得遍体生寒,看向张瀚霖的目光中出现了久违的骇然,甚至比起之前自己被八境宗师一拳重伤时都要感到惊恐。
她终于明白张瀚霖为何说她目光短浅,因为张瀚霖不仅是在算计阮文轩,更是将阮文轩背后软阮氏家族给算了进去。
这般手段,不仅是要将阮文轩彻底搞废,更是要将阮家也要整残。
最终结果不管如何,阮家定是落得个人心离散,众叛亲离的下场。
而酿成此事的阮文轩,下场将会更惨。
驾车的印天行对此倒没有多大感触,而轩辕震则是又一次被张瀚霖心狠手黑的手段给惊到。
小小年纪,心计怎这般可怕!
另一边,阮文轩则是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一方面是自己的光明前途,另一方面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族。
何小芸三女有些闷闷不乐,她们突然有些后悔跟随商队出来了,若是没有她们三个,估计事情也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这一路,除了马蹄声之外就剩下被烈日炙烤的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了。
当烈日逐渐斜移,温度悄然降低时,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新月城。
新月城城门有着十余丈之高,城头端坐着一只巨大的金蟾,嘴里含着密密麻麻的铜钱,寓意不言而喻。
人流量一下子大了起来,吵杂哄闹的声音冲天而起,进出城门之人陆陆续续的。
风行商队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而护卫军押解着的一众罪犯,更是让人侧目。
张瀚霖下了马车,韩欣儿紧随其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滚烫的热浪。
望着新月城上那只口吞铜钱的金蟾,张瀚霖感叹道:“财源滚滚啊!”
韩欣儿笑道:“新月城可是北辰帝国最繁华的城池,即便是国都甸京也是有所不如。”
“好,进城吧。”
浩浩荡荡风行商队与护卫军众人一马当先,踏入了新月城,张瀚霖等人依旧吊在尾巴上。
进了新月城,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路口,李征勇一挥手,护卫军立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进入新月城后
,李征勇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将这批流寇给关押到新月城的大牢中,之后将护卫军给安顿下来。
接下来几天便是要开始着手处理被这批流寇劫掠的物资了。
而张瀚霖可还记得与李征勇谈的那个条件呢。
于是张瀚霖来到何清龙面前,与何清龙告辞一声,然后走到阮文轩乘坐的马车旁,掀开车帘,看着车内狼狈不已的阮文轩,笑道:“不着急,你慢慢选。”
之后,张瀚霖等人与风行商队岔路而行。
轩辕震对于新月城还是比较了解的,开口道:“天心酒楼是个落脚的好地方,可以容纳近两百人。”
“好。”李征勇在新月城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对于轩辕震的建议自然不会反对。
而张瀚霖则是随遇而安,管他住哪里,反正都一样。
轩辕震便在前面领路,新月城版图辽阔,比灵武城的地域还要辽阔十倍大小,是北辰帝国的第二大城池,仅次于帝都,半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轩辕震所说的天心酒楼面前。
李征勇让护卫军在外面等待,自己则是跟随轩辕震张瀚霖几人进入了天心酒楼。
傍晚时分,正是晚饭之时。
粗略看去,天心酒楼一楼此刻有着二十多人在吃着晚饭,见着张瀚霖一行人走了进来,看了几眼便是收回目光。
“老板,还有多少房间?我们带的人较多,所以...”轩辕震来到柜台,向着一名掌柜模样中年男子询问道。
“请稍等,我查一下。”
中年男子名叫罗风,经营天心酒楼有十余年了,其所在罗家也算是新月城的一个二流家族,有着七境宗师坐镇,凭此他的这座天心酒楼生意才会如此红火。
罗凤从抽提李拿出一本册子粗略翻了一下,而后道:“我们酒楼现在还有七十多间客房,请问几位贵客要定几间?”
李征勇回忆了一下,道:“我这边大概是五十多人,加上你们几人,至少也需要六十间客房,我出去确认一下。”
“不用麻烦了,余下的七十多间客房我全包了。”张瀚霖摆摆手,看着罗凤道:“老板,我先包半个月的,算一下多少钱吧?”
酒楼内的其他听到张瀚霖话纷纷侧目,当然他们可不是惊讶于张瀚霖的壕气,毕竟能在新月城生活的,每一个都是有着不菲的家底,七十多间客房花不了多少钱也花不了多少钱。
不过一下子要七十多间客房,这还是很罕见的,一时间众人不由得猜测起张瀚霖一行人的身份来。
罗凤面露喜色,竟然有这种好事,也不废话,拿出算盘,扒拉着珠子。
“公子贵姓?”
“免贵姓张。”
“张公子,共有七十六间客房,每天的食宿费共十两银子,半个月共是一万一千四百两。”罗凤笑道。
张瀚霖向着印天行点点头,印天行从身后的包裹中拿出两张一万两面额的银票,交给了罗凤。
罗凤麻利地给印天行找了钱,而后将装在一个黑色包裹中七十六间客房的钥匙都拿了出来,道:“张公子,这些便是客房门锁上的钥匙了。”
接过了包裹,沉甸甸的。
“张公子,这钱我待会给你。”
“难道李校尉看不起我?”
“...”李征勇笑道:“我怎敢,我只是不想让公子破费。”
“一点小钱而已,何足挂齿。”
“这...”
“好了让诸位兄弟都去选一间客房吧,完了正好吃饭。”张瀚霖笑道。
李征勇见状只能苦笑着点点头,而后道:“几位先上楼休息一会吧,我需要先去城主府一趟。”
张瀚霖立即明白李征勇是要将这些流寇关押在新月城大牢李,于是道:“昂,好吧,不过记得将温格尔给我留下。”
“放心,我一直记着呢。”
随后张瀚霖等人陪同李征勇一起来到了外面。
天心酒楼后院有着专门的马厩,张瀚霖将马车赶到了后院,交代了看管照料马匹的伙计几句,又给了这些伙计几两银子。
几名伙计拍着胸脯保证道“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照料好您的这匹骏马的。”
张瀚霖这才将马车上的东西全部拿上,放心的离开了后院。
李征勇已经率领一众护卫军押解着二十多名流寇向着城主府的方向敢去了。
独留下了流寇头子,温格尔。
看着远去的护卫军,温格尔有些懵逼,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张瀚霖,心中一跳,暗道:难道这小子要公报私仇?是了,这小子心狠手黑,出尔反尔,伪君子一个,落在他手里罪肯定是少受不了。
张瀚霖没理会胡思乱想的温格尔,而是对轩辕震道:“麻烦尊者将他身上的枷锁,脚镣手铐都去掉吧。”
轩辕震点点头,走到温格尔面前,不费吹灰之力便是将铁制的脚镣手铐给扭断了。
去除了温格尔身上的枷锁,几人才再次进入了天心酒楼。
温格尔猜不透张瀚霖的想法,但是有轩辕震在,他哪敢有异心,只能乖乖跟着张瀚霖进入了酒楼。
“罗老板,待会有人来,便让他们去七零一房间找我。”
说完,张瀚霖便是拎着一包裹钥匙,上了楼梯。
来到七楼,几人先打开了七零一的房门。
张瀚霖将丹炉轻轻安置好,又将两柄剑挂在了墙上,终于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好累啊~”
轩辕震,印天行,韩欣儿也是各自坐在一方凳子上歇歇脚,只有温格尔心跳加速地站在一旁,这位七境宗师的大佬身上竟然流露着几分拘束之意。
张瀚霖将目光放在了文格尔身上,轻笑道:“坐吧。”
温格尔没有丝毫动作,依旧站在原地,双眸定定地看着张瀚霖,似是要从张瀚霖目光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话不想说第二遍。”张瀚霖语气冷了几分。
听到张瀚霖森冷的话语,温格尔没来由身体一颤,再不敢托大,急忙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温格尔刚刚从张瀚霖身上感受到了一缕杀意,他丝毫不怀疑,若是第二次自己还敢迟疑,张瀚霖立即就会让轩辕震出手斩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