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幽弃尘幽幽醒来,在醒来的时候,他也依旧觉得头部剧痛无比,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缓了一会儿,幽弃尘这才打量了一下四周,顿时心生疑惑。
此刻他躺在一张金丝绒床之上,床架竟然是由千年楠木打造,无比名贵,长期躺在床上对人有种清心静欲的效果,可安定道心。
“这是什么地方?”幽弃尘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穿上了床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不知道呢,这里好像是那个大冬瓜的家。”冰狐言道。
闻言,幽弃尘摸了摸肩头的冰狐,微笑道,“那咱们去找那个大冬瓜吧。”
“嗯嗯……”
冰狐点点头,兴奋的跑下幽弃尘的肩头,替幽弃尘引路。
还未步出房间,房门便打开了,走进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女童,对幽弃尘略微欠身后,恭声道,“少侠,我府府主吩咐,让奴婢在少侠苏醒后,请您入书房议事。”
“嗯好,”想也没想,幽弃尘便应了,他还真想见见,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冬定公到底是何许人也,能在偌大的一个帝国尊封为定公。
倘若是寻常公侯,那可能也没什么,不过是立了大功罢了,可是加了一个定字就不一样了。那人定然是做了什么让凌霄帝国免去大难的奇功,需要人铭记,因此才封为冬定公,如若不然,封个冬公就是了,不必加个定字。
一路向前,幽弃尘看尽了冬府的繁华!
奇珍异兽简直随处可见,连狻猊貔貅都有几群,在一处湖泊旁戏水,亦有了金毛犼震天长啸,九眼妖鲀破水欲出……
这里的很多异兽连幽弃尘都不曾亲眼见过,而那些灵药奇药到处都是,虽然真正极其珍惜的灵药只是少数,可这也足够吓人了。
抚摸着手下的护栏,幽弃尘感知着护栏上密布的阵纹,不禁感叹道,“八九玄天阵……我的天呐!”
片刻后,那侍女带着幽弃尘来到了一处看起来朴实无华的书房,便站立不动,小声说道,“少侠,府主就在书房内,请自行进入,奴婢告退……”
“嗯,”幽弃尘缓步上前,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这可是一位战空境高手,虽然他见过不少,可对于他而言,那些人都是友非敌,但是这位不一样!
幽弃尘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少顷,幽弃尘定了定神,平静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刚推门的那一刻,幽弃尘脸一黑,他为半妖之体,对生灵万物感知深刻,从小又熟读无数史书奇书,对于一些稀有的物品也有所知晓。
可此刻他就有点懵了,这门,竟然是用梧桐木做的?那可是真凰栖居的神木啊,居然成了一扇门?咦……不对,幽弃尘又细细感应了一番,这才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这是红桐木,虽然稀有,但是也不是无迹可寻。
走入门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侧高高的书架之上,放的满满当当的古籍,正中央有一镌刻狻猊纹的古朴香炉,正冉冉飘升着缕缕青烟,无比恬淡。
正前方的书桌处,盘坐着一位长髯老者,身着白衣,手中握着一卷竹简,正在津津有味的欣赏古籍,仿佛全然不知幽弃尘前来。
瞅了那老者一会儿,幽弃尘觉得这个长胡子的老头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不是五大三粗鬼面獠牙的猛人,根本不像是那种曾经驰骋疆场无敌手的高手。
于是乎他也没那么紧张了,就在书架上随便找了本古籍,站在那儿静静的看,一时间谁也没有打扰谁。
过了一会儿,冬定公意味深长的看了幽弃尘一眼,又看了看幽弃尘拇指上戴的鬼纹戒,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幽幽的说道,“小子,你姓幽?”
“嗯……”幽弃尘转身,“有问题么?”
“没有,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少了一个该有的字而已……”冬定公一抚长髯,满脸笑意。
闻言,幽弃尘登时心头一紧,佯装镇定道,“不少了,我自出生始就是这个名字!”
听到幽弃尘这句话,冬定公心道,臭小子,要不是老夫认识这鬼纹戒,还跑了你了!
“好了,咱们还是明人不说暗话吧,幽弃尘?没错吧。”
“我&?#@*……”幽弃尘一脸黑线,心中暗骂道,这个老东西怎么知道我是谁?不应该啊。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幽弃尘又打马虎眼,“啊?幽弃尘?谁啊,干嘛的……我不认识啊……”
“咳咳……”
冬定公咳嗽两声,指了指幽弃尘右手大拇指上戴着的鬼纹戒,默不作声。
“好吧,”幽弃尘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伪装还不够啊,被这老狐狸一眼看破,这该如何是好?
话语间,幽弃尘体内的能量正在缓缓流淌着,不停的蓄积,准备等会儿一旦情况不妙,她就狠狠的给这个老货来一下子,然后赶紧跑路。
可活了这么多年,久经沙场的冬定公,怎会看不出幽弃尘想做什么呢?
无视幽弃尘放下自己的小动作,冬定公漠然道,“当年,幽魂殿铁血出手,血洗恒古中洲西部,数大古国毁灭,我凌霄帝国被迫应战,死伤惨重,几乎灭国,如此大仇,我焉能不记得幽魂殿人的气息!”
“嗯?”幽弃尘愕然,他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曾了解这些细节,因为他所看的大多是恒古中洲与其余三域的大战,对于这些“小战”,幽弃尘不曾了解。
“那,关我什么事?”幽弃尘一脸茫然,这跟自己没关系啊,难不成是幽天云做的?不可能啊!他父亲的所有战斗他都有所了解,就连对战北海蛟龙宫的宫主敖霸和击败太古凶蚁族的孽晨他都知道,可唯独不知道血洗西部这件事……
“怎么不关你事!”冬定公此刻的情绪陡然激动化,面色通红,指着幽弃尘的手指连连颤抖,说话都有些激动了,“就是,就是幽天云!在我们死伤无数,全部绝望的时候!就是这枚戒指,就是他……幽天云让这枚戒指前来……”
话未说完,冬定公不禁老泪纵横,掩面痛哭。
听到这里,幽弃尘呆若木鸡。
鬼纹出,天下诛!他明白,这梁子结大了,肯定是自己的老爹下了诛杀令,让鬼大叔前来执行,那些参战的人,定然是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这时候,幽弃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走上前,对冬定公抱有歉意的说道,“那个,定公啊,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看他也已然陨落,化为尘埃,而我对那件事也没有参与,就算了吧?”
“算了?”冬定公闻言更激动了,抹了一把眼泪,一拍桌子对着幽弃尘吼道,“他的亲子就在我面前,我怎么能说算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他,报恩公的大恩大德……”
“……”
此刻,幽弃尘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在奔跑着,哗哗的全是灰啊,他差点没给这个老货说懵了,原来自己的老爹对这家伙有恩啊,怪不得呢。
暗骂了冬定公个老不死的好几次,幽弃尘这才说道,“老头,你能不能有话一次说完,别吓人?”
“嘿……这不是考验一下你的承受能力么?”冬定公捋捋长髯,朗声大笑。
随后,冬定公将当年之事说出,幽弃尘也明白了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百年前,幽魂殿上代殿主与族弟发生争斗,幽魂殿大乱,部分长老生性好战,力挺杀伐,在恒古中洲西部展开血腥屠杀。
一时间西部大乱,烽烟四起,虽然这里也屹立着一些古老的帝国与宗门,可依旧不敌拥有诸多虚旋九境至尊的幽魂殿,结果毫无疑问,西部几乎被打残……
那时候上代人征战结束,幽天云一路杀伐,获得了新的幽魂殿殿主之位,也就是接替他父亲老殿主的位子。
随后,幽天云大赦西部,以鬼纹戒出令,勒令所有幽魂殿长老回归,并且归还所有夺取的物资,宝物,停止征伐。
于是,刚刚准备拼死一战的冬定公很幸运的免死,而且还被鬼纹戒救了下来,赐予其一道鬼纹帝火,助他突破至战空境。
对此,冬定公一直铭记于心,后来在得知幽魂殿剧变之时,他差点拎着兵器就杀上了幽魂殿,可最终他也冷静下来了。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杀上幽魂殿,只能是有去无回罢了。
因此,这件事也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结,一直挥之不去。
如今让他寻得了恩公后人,他怎能不喜?
这也是一时激动的冬定公将幽弃尘吓了一大跳的原因。
长吁一口气,幽弃尘心有余悸的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老爹跟你有仇呢,那就真尴尬了,看来鬼纹戒也不能戴了。”
话毕,幽弃尘取下鬼纹戒,右眼射出一道烈焰,将鬼纹戒的形态完全变了个样儿,这才心安的戴了上去。
见幽弃尘了解完所有事,冬定公和蔼可亲的说道,“孩子,如今你打算如何?不如暂且在老夫的冬府小住,让老夫尽些许地主之谊?放心,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肖皇都不行!!”
“嗯……这样很不错……”幽弃尘点点头,少顷,他又叹了口气,“大仇未报,晚辈岂敢图一时欢乐,忘了大事!”
“好!那老夫全力助你!!”冬定公爽朗一笑,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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