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皇宫。
沃兹沃斯的房间里传来了愤怒的咆孝,门外的卡洛尔身子都微微蜷缩了一下,小脸儿有些苍白,眼眸中明显蕴满恐惧。
身为皇女的卡洛尔,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在整个皇室成员中,如果评选最没有皇室成员风范的人,卡洛尔绝对是头名状元,并且和第二名之间拉开天堑般的差距。
她无所畏惧,无论之前在战场之上面对魔物,还是梅维丝事件的时候面对那些攻入皇宫内部的暴徒。
在诸多哥哥们东躲XZ,恐惧尖叫的时候,这个女孩儿却是直接用皮鞭拴住暴徒的脖子,拖着那个残破不堪的身体到处乱窜。
一边跑,还一边发出怪异的笑声。
在事情过后,一些皇子们表示,相比较那些暴徒还是卡洛尔更可怕一点。
可是现在,就连卡洛尔也在恐惧着,洁白的贝齿紧咬着嘴唇,纤细又健美的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这一切恐惧的来源,都源自于父王的房间。
卡洛尔对于父王的印象,一直以来都是粗鲁,狂野,豪爽,动不动就用那轻易能将石头给砸碎的巴掌,啪啪的拍打着你的后背,完全不担心一个不小心会不会把人的心脏都给震碎了,然后咧开嘴巴,哈哈大笑。
被评价为最不像皇帝的皇帝。
卡洛尔一直很喜欢这样的父王。
可最近一个多月,卡洛尔也不清楚改变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应该就是从梅维丝的事件之后吧。
或许,是受到了安吉拉和莎伦两位王妃,以及梅维丝这个皇后出轨背叛的影响,父王性情大变。
手里面整天抓着一条好像鞭子一样的东西,喜怒无常,一旦有任何让自己不满意的事宜请发生,张嘴就骂,抬手就打。
别说是帝国的大臣和贵族,就连这些皇子皇女们也不例外。
有些时候,卡洛尔在面对父王的时候,甚至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父亲,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残野兽。
没过多长时间,房门推开,一道身影踉踉跄跄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只手捂着脸,手指缝中满是嫣红的血迹。
这个人,赫然正是沃兹沃斯的第三个儿子伯纳尔德.亚伯希恩。
虽然在修行方面的天赋不尽人意,但在国家管理,政务处理方面却是很有一手,在大皇子死后最被看好的下一任帝位继承人。
可现在,就连伯纳尔德也免不了遭到沃兹沃斯的责打。
当发现门外站着卡洛尔的时候,伯纳尔德脸上露出一抹有些尴尬的苦笑:“是卡洛尔妹妹啊……”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卡洛尔紧咬着嘴唇,询问道。
同时上前一步,将伯纳尔德的手掌拨开。
那明显是一鞭子狠狠的抽上去,半边脸都被打的血肉模湖,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烂肉里面的骨头,可想而知父王那一鞭子有多狠。
再用力一点,说不定整个脑子都要被抽碎了。
伯纳尔德有些后怕的冲着后面看了一眼,然后冲着远处走去。
在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伯纳尔德这才开口:“还能是什么事儿,因为格罗侯爵和霍琦侯爵两家向来矛盾重重,甚至有些时候会刀兵相见。”
“这两家贵族都是坚定的皇族派,父王不想看到内部出现矛盾,所以就安排我过去说和。”
“我这忙里忙外一个多月,总算是让两家握手言和,大家一起坐下来喝了几杯酒而已,在我向父王汇报的时候,父王忽然就勃然大怒,说我是不是故意在拉拢贵族培植自己的实力,想要谋权篡位……哎,疼疼疼……”
伯纳尔德满脸无奈,这让他找谁说理去,卡洛尔正在清理哥哥脸上的伤口,让伯纳尔德一阵龇牙咧嘴。
展开一张魔法卷轴,柔和的圣光笼罩了脸庞,伤口逐渐开始恢复。
伯纳尔德摸了摸脸颊,还好自己帅气的脸庞没有被毁掉,顿了一下伯纳尔德再次说道:“我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老八的情况那才叫糟糕,昨天被父王给打的都失禁了,今天一整天门都没出,我估计人都快要被打废了,哎,父王这究竟是怎么了?”
卡洛尔眉头紧皱,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去找父王……”
只是,还没来得及走出去一步,伯纳尔德就连忙捉住了卡洛尔的手腕:“我的好妹妹啊,拜托千万不要,你这个时候过去,父王说不定会觉得是我唆使的,到时候还不要把我往死里揍?真会被打死的。”
“哎,虽然我不想这么说,可……父王好像真的疯了!”
……
就在皇帝的寝宫中,沃兹沃斯蓬头垢面,没有一丁点皇帝应有的气派。
双手死死的抓着一把沾满着血迹的,暗灰色的鞭子,双眼中遍布血丝。
他的喉咙正在呼哧呼哧的喘息着,耳边似乎能听到混乱又嘈杂的声音,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狂笑。
混蛋,全都是一群混蛋。
这些刁民想害死自己,谋夺自己的皇位,他沃兹沃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尤其是那几个小兔崽子,老子还活的好好的呢。
在剧烈的喘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沃兹沃斯的心情似乎稍微平复了一点,抬起手看着掌心中这一条暗灰色的长鞭。
这鞭子的本体,是他从地宫里的那只巨大的右手上扯下来的一根汗毛。
沃兹沃斯的目光中满是痴迷。
自从将这个东西带在身上之后,没多长时间他的等级就提升了一级,达到了九十四级。
要知道,他困在九十三级也已经好几年了。
而这,只是其中力量的一部分,他能感受到在这汗毛之内,还有更多更多的力量等待着自己去吸收。
不够!
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
区区一根汗毛中都蕴藏着如此惊人的能量,那血液中呢?
皮肉呢?
经脉呢?
骨髓呢?
那里面一定蕴藏着更多更多的能量……现在那么多人都想要害死自己,抢夺皇帝的宝座,他要变得更强才行。
沃兹沃斯的双眼变得越来越红。
他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打开通往地面之下的通道,再次出现在那神之右手的面前。
恐怖的压力,压迫的沃兹沃斯的身体匍匐在地,但情况似乎比上次要好很多,沃兹沃斯用近乎蠕动的方式,总算是爬到了神之右手的面前,看着断口之处晶莹剔透的血珠,看着那猩红的肉块。
下一秒钟,沃兹沃斯再也控制不住了,喉咙中传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吼,骤然之间扑了上去,张开嘴巴,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头纯粹的野兽,开始撕咬那些猩红的血肉。
许久之后,沃兹沃斯这才满意的擦了擦嘴角,虽然一块肉都没咬下来,不过好歹吞掉了一滴鲜血。
这应该算是个不错的收获吧!
可还没等他安稳多少,无法形容的剧烈痛苦瞬间席卷全身,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地面上剧烈的抽搐着,痉挛着,嚎叫着。
痛……生不如死的痛!
……
勇者的行宫。
阿西娜的房间。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已经沉睡了很长时间的阿西娜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栗色的眼眸中似乎还带着一些迷茫,没有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过去了一段时间之后,一幕幕画面开始在脑海中上演。
啊,对了,自己研究石板的时候,被某个无法形容的诡异存在注视到,然后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意识被侵袭,依靠刀子切开自己的大腿,总算是靠着剧痛从幻觉中挣脱。
再然后,秦楚出现,表示自己可能已经被邪神侵蚀了,需要接受治疗。
治疗?
回想起之前治疗的画面,阿西娜感觉脸颊都是一片绯红,滚烫滚烫的。
说实话,那治疗的过程真的很糟糕。
尤其还是在希尔芙面前,阿西娜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忍耐下来的。按照希尔芙的指导,她采用的是第二种治疗方案。
现在还有些痛。
也不知道治疗的结果究竟怎样了,就在阿西娜疑惑的时候,忽然感觉房间里还亮着灯,一道身影坐在书桌前面,手里面正拿着石板阅读着。
那一幕将阿西娜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是秦楚,心里面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秦楚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扭过头来,冲着阿西娜笑了一下:“醒了?”
烛光映照着秦楚的脸庞,虽然还是曾经熟悉的模样,但,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
总感觉现在的秦楚,似乎格外有魅力。
阿西娜轻轻摇了摇头,波浪卷的长发轻轻摇曳着,将内心深处混乱的想法压下:“秦楚,我的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像希尔芙一样被邪神留下了烙印?”
“不。”秦楚要头:“你和希尔芙的情况不一样。”
这话让阿西娜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的情况比希尔芙更糟糕。”
阿西娜有些无语的鼓了鼓嘴巴,气鼓鼓的瞪着秦楚,有什么话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拜托不要这样大喘气好吧?
“这么说吧,希尔芙的体内,有一个邪神留下了一堆乱麻一样的丝线。”
“而你的灵魂之内,一大群邪神在开会……”
此言一出,阿西娜都蒙了,她有种想哭又想笑的冲动!
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啊。
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何德何能,能让一大群邪神在自己的灵魂中开会?
“你的灵魂之内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有七尊邪神的凋像……”
“我毁掉了其中一个,抱歉,实在是做不到一次性全部清理干净,对精神力的损耗实在是太严重了。”
阿西娜无语,也就是说,自己想要完全治好,还至少需要接受六次治疗是吧?
脸颊红红的,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于这种治疗非但没有丝毫抗拒,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对了阿西娜……”
“有没有兴趣学习一下……”
学习?学习什么?
自己都已经跟他做过那么多次了,还有什么不会的?
这次连最后保留的地方都被秦楚给夺走了,难道说他还有不满,希望自己能学会更多的知识?
向谁学习?希尔芙吗?
他是在说说相比自己,希尔芙更能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