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妍xi，你好，很高兴能和你合作。”

“我也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对方也是一个有点名气的制作人但不是专门为某家公司制作的，而是开了个自己的小工作室。

看样子双方还是第一次合作，这让李承昊有点好奇，诺大一个SM公司，自己的制作人和曲库不可谓不强大不丰富，怎么这次找了一个这样一个，不熟悉的，只能说还算过得去的工作室来承担专辑歌曲制作。

不过看泰妍也没什么反应，应该是有什么原因的吧。他自己想着，在一旁也没说话，充当一个称职的助理角色静静地听着几人的沟通。只是越听他越觉得奇怪，最后还是忍不住插嘴说到。

“那个，容我打断一下。这次日专是正规专辑没错吧，有两首韩语版的日文填词也就算了，毕竟正规专收录一些热门曲也还算合理。几首非主打是外包的也先不提，但这个主打居然也是用现成的demo改下词和编曲就搞定，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这个...”看着对面两个制作人一脸尴尬的样子他也有点生气了，这说明对方是明知道还这样计划的，再看看旁边泰妍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继续说。

“先不说专辑概念和曲目之间的配合联系啥的这种要求了，就说这最重要的，要上各种节目榜单的主打，你们居然连歌手的想法都不参考一下，还拿的是以前的demo，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再公司曲库里随便找一首呢。”

“承昊，别说了。”

看着再说估计要站起来骂人的李承昊，泰妍出言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听见这话，他也稍微冷静了一点。因为他发现，就算自己语气已经算是十分不善了，对面两人也只是尴尬又带着一丝无奈地笑着。再看看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泰妍，他突然觉得没准有什么隐情。

“关于这个，我相信泰妍xi 应该能够理解我们，毕竟贵公司给的资金和标准就是这样的，我们也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嗯，是的，这不怪你们。”

听见泰妍这肯定的回答同时也间接肯定了李承昊的猜想，这之间肯定有什么隐情。明白这一点后，他也向两人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对方也笑了笑表示没关系，不过人家估计也没把他之前的质疑当回事。

“那就先这样吧，具体的选曲和一些细节我们之后再谈吧。”

......

距离两人离开之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泰妍默默地喝着刚刚一口没动已经冷掉的咖啡，脚在桌子底下随着音乐的节奏无意地打着拍子，从那依旧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眼睛没有聚焦地看着某处想着什么。

“努娜，这是怎么回事呀，就算是海外市场的回归，质量也太差了吧。”虽然场面很美很意境，但李承昊还是忍不住打断她的沉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是公司内部的一些事，你之后就知道了。”

公司内部的事？难道公司还能不希望自家艺人发展的好？利益指向才叫公司嘛。

又或者是为了打压泰妍？想想也没有必要呀，泰妍可以算是公司的一块招牌了，上半年专辑的海报还贴在公司大门呢，况且她还是solo，与公司其他的组合也没有太多竞争。

思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看着泰妍之前信心满满，干劲十足的样子变成现在这安静地有点反常的发呆，他也不忍现在去追根问底。

换位思考一下，一个那么热爱自己歌唱事业，那么热爱音乐，那么热爱自己粉丝的人，却不得不向这样的敷衍妥协，就算有天大的难处和原因也会感到难受的吧。而泰妍现在已经算是很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了。

“努娜你也别太担心，没准那个demo就是他们压箱底的宝贝，就等着努娜你呢。然后直接ori断层第一，啥婆崎熊光统统让步，从此登顶岛国。”

听见李承昊鼓励的话，明知道是白日大梦，但泰妍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那就借你吉言吧。”

“嗯，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随时叫我。毕竟努娜你的这次岛国回归也算是我们这个新部门和我的首战，我和你一样也很想好好完成专辑，这样看来咱们也算是战友了。”

说完举起了咖啡杯，做了个干杯的姿势。

“来，我们以咖代酒走一个，干杯！”

泰妍看见也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举起了杯子。

“干杯！”

......

不知道是因为制作人很努力，还是因为工作太简单，第二天就叫泰妍去他们工作室商谈曲子的细节。听到消息的李承昊自然也就打算跟着一起前往。由于泰妍是从家里出发，于是两人约好在工作室碰面。

“喂，努娜早上好呀。”刚出公司大门，就接到了水晶的电话。

“你还知道叫我努娜呀，行了行了，那些话留着骗女孩子去吧。今天我和欧尼都休息，昨天她问你，你就说有事，今天有没有空，快过来给我们做饭。”

“我的厨艺能得到两位的肯定我深感高兴和荣幸，真是不巧和抱歉的是，今天我还是有事，下次一定，下次我直接住你们家里给你们做好吧。”

“啧，那行吧。就先这样了。”

还没等李承昊再说点好话水晶就把电话给挂了。李承昊也没放在心上，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泰妍给他发的地址。停好车来到地方后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如果说SM公司大楼他能打个9分的话，那这个工作室他拒绝打分。一个手绘的招牌挂在一众老旧的住宅楼之间，仔细一看标识居然还是在地下，没有定位估计他一辈子都找不到。

等了一会儿泰妍也到了，看见这环境后她也明显一愣，不过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工作室内部也很符合对它的预期，除了设备齐全点，甚至还没泰妍在公司的工作室好。

这时偏胖的那个制作人也准备好了歌曲小样，两人也就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开始了试听。

如果说在正常情况下符合预期是褒义，那在这儿的符合预期绝对是贬义，听完后两人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非主打平庸至极，主打更像是什么实验音乐失败的产物，旋律难听，编曲稀碎，不仅超越了听众，还超度了听众。

看着泰妍礼数周到地向两人道别，李承昊不禁佩服她的成熟与强大，换做他早就丧着个脸摔门走了，虽然他现在也丧着个脸。

“送我回公司吧。”本就皮肤白皙的泰妍说出这句话后脸色又白了一些。李承昊自己也是失落的状态，于是就这样开着车回到了公司。一回到公司，泰妍直直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

“我一个人研究歌曲，你先回去吧。”泰妍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扶着门边说道。

李承昊听完点了点头，向楼下走去。走出公司大门，忽然，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反射的阳光直射到了他的脸上。耀眼的光芒刺得他的视线中间出现了一块黑晕，也让他突然从低迷状态醒悟过来。

现在不是气馁的时候，努娜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再这样消沉下去，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想到这儿，他转身走了回去。

来到工作室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他就推门走了进去。原来泰妍正在里面的录音隔间里，没有听到，也没发现他走了进来。

本应走进去把想好的台词说出来的李承昊却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玻璃后面，戴着耳机在麦克风前哼着歌，扎着与她年龄不符丸子头的那个小个儿，那同样与她年龄不符的童颜上，挂着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