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抢我被子,快些睡觉,熬夜以后长不高。”傅霄霄拉着被褥将她盖在里面,连头带脚一块盖了进去。
穗穗闷闷说道:“霄霄姐姐,你会离开这里吗??”
傅霄霄轻轻嗯了一声。
“等我族中人来寻,我便会离开。”她是为了那一批武器和粮食来的,但官不与民争,如今粮食已经有主,她便不会多做停留。
只是没想到,坏事的是个浑身奶气的小丫头。
她想过无数次,若截胡的强硬,她便强取。
若对方退让,她便多给些补偿。
可对方,是个三岁半的奶娃娃,什么都讲,就是不讲理那种。
她怕自己抢了,对方会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她还干不出这种事!
傅霄霄躺在床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突的,白嫩的脚丫子直直的往她脸上而来。傅霄霄一扭头,便见那安然入睡的小丫头,已经占领了整个床铺。
“哎……”真是作孽啊。
而此刻的穗穗,哪里听得到她的怨念。
反倒是梦到了原书中的情节。
原书中男主天生倒霉,喝水塞牙缝,走路摔断腿,时不时还要面临绑架。再者他身份特殊,这些年一直面对追杀。
直到有一年,与女主相遇。
原女主三岁半时,曾出现在秀山镇。也是在那时结识了男主,曾帮男主解过燃眉之急,男主因此有半个月都在交好运。
自那以后,男主便关注上她。
原书中最大的男配便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从小在战场长大,极得将士们的敬重。
谢将军更是尽力辅佐。
男主为此一直试图离间太子与谢将军。
最终,他成功了。
谢将军有一女,曾意外走失。寻回来时,已经成了军妓,是在太子军中发现。
为此谢将军与太子反目,最终太子大反派夺嫡失败,男主作为摄政王上位。
然后便开始摄政王与福宝的甜宠故事。
穗穗砸吧砸吧小嘴,小腿一蹬,一脚便瞪到了傅霄霄脸颊上。
莹白的脸颊上霎时留下个脚印。
傅霄霄咬着牙:“放肆!言穗穗!!!”
吧唧,小姑娘鼻子吹了个泡。
“真是欠了你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居然碰到你!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傅霄霄冷着张脸,默默滚下床打地铺。
“将来娶你的,估计是瞎了眼盲了心。”
这辈子,还从未有人敢让她打地铺!
气得咬牙切齿又如何?谁还能跟个三岁半的奶娃娃过不去啊。傅霄霄认命的叹了口气。
她原以为自己会睁眼到天亮。
可听着小奶娃的鼾声,她竟是少有的感觉到安宁,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
言穗穗是在鸡叫声中醒来的。
睁开眼,傅霄霄已经不在房中。
胖乎乎的小娃娃揉着双眼,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出门:“霄霄姐姐,你怎么起这么早?昨晚我做梦啦,梦到狗咬我,我踢了一夜的狗……”小姑娘语气软软的,丝毫没发现面前气傻眼了的傅霄霄。
“等会用了早饭随我去老宅一趟。”言汉生喝了口粥,粥里加了南瓜,甜丝丝的。
这辈子就没想过还能过这么好的日子。
更何况在这灾荒年,家中有粮,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屋子,言汉生整个人都是满足的。
“爹,你不会要去给老宅送粮吧?”言明黑着脸站出来。
“哪能啊。你爹又不是傻子。况且村长这次分了四百斤给老宅,凭什么还找我借粮?”言汉生白了他一眼。
老宅八个人,四百斤,怎么也能撑一段日子了。
“你爷爷昨晚出来撒尿,一边抽烟一边撒尿,也不知哪个兔崽子给你爷爷来了一砖头。你爷爷脑袋血流如注,哎……分了家,也得过去看看,免得外人说闲话。”
“噗……”言穗穗碗里的稀饭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言穗穗咳的面色发红,眼泪汪汪的看着傅霄霄。
“你这孩子,喝个粥都能把自己呛着。”林氏急的连忙给她拍背,阿月也学着林氏的模样,关切的看着她。
阿月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依然怕男人。
“没事娘,穗穗喝急了。”言穗穗心虚啊,心虚的脸上都冒汗了。
昨夜哪是什么鬼火啊,是她爷爷的烟头!
不过老宅离这挺远,她爷爷来这撒尿??怎么瞧着像来自家蹲着的?
待穗穗三两口喝完,便蹦蹦跳跳的随着哥哥们一同去了老宅。
傅霄霄闲来无事,左右也要等人来接,便跟着一同去了。
走到老宅大门口,正好瞧见骂骂咧咧一脸刻薄的老陈氏。
“没良心的东西,爹娘还在饿肚子,自家有存粮竟然眼睁睁看着爹娘饿死。不孝的东西啊……”老陈氏一大早便骂街。
言汉生站在门口有些尴尬。
“我的命真苦啊,白养这一家人了。不肖子孙啊,老天爷啊,你快睁眼看……”
“啊!!”老陈氏一脚踩在翘起来的石头上,吧唧,众人都听见了尾椎骨咔擦的声音。
“娘,娘……”小陈氏正抱着孩子,吓得一哆嗦,急忙将婆母扶起来。
婆母被雷劈躺了大半个月,这才刚好转啊!
她是婆婆娘家侄女,只有婆婆好,她才有好日子过。不然,全家都是偏心三房的。
老陈氏也偏,但好歹顾忌着自己是她侄女,还能占点便宜。
傅霄霄狐疑的看着言穗穗,昨儿她才说老太太要摔断腿呢??
秀才娘子吴氏抱着两岁的儿子站在门口,冷冷的看了眼长房几个孩子。
瞧见他们面红齿白,精气神极好,衣裳也是崭新的,顿时沉了脸。
“还愣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啊,可用过早饭了?”老爷子从屋内走出来,面上似乎没有丝毫隔阂的笑着。仿佛将大房逐出家门,从未发生过。
言汉生轻皱了下眉头,昨日他才拒绝爹借粮呢。
“谢谢爷爷,用过早饭了。”言朗拉着弟弟妹妹,神色疏离、
“你大哥呢?”老爷子磕了磕旱烟,脑门上围着一圈白布,隐约能瞧见血迹。
“家里正在建房子,离不得人,大哥得看着呢。”言朗这话,让小陈氏越发不高兴。
将大房赶出去,就是为了能减轻负担,能过得更好。
可算计一回,对方越过越好。
连以前见了她只会巴结的林氏,现在也变得光鲜亮丽,即将还能住上大房子。
老爷子摸了摸脑袋的血迹。
傅霄霄看了眼小娃娃,小娃娃正面不改色一脸正经的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爷爷。
傅霄霄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