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会时不时的为祁墨把脉,注意着她的情况。
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祁墨终于苏醒了。
祁墨睁开双眼,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南笙,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再看自己身上新换得衣服,神色不由得慌张。
南笙见她醒来,便急忙倒了一杯水,询问着她的身体状况,“你感觉怎么样?”
祁墨望着眼前的少女,不由得握住她的手,神色间慌张。
见她盯着她的衣服,南笙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平气息,出声安慰,“你不用担心,你是女儿身的身份,我并未告诉其他人。”
祁墨听到南笙的话,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眼神里更是满满的感激之情,“谢谢你,南笙。”
清眸里闪过一丝心疼,同为女子,又怎会袖手旁观,她女扮男装必定有着自己的苦衷,“你女儿身的身份,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
听到南笙的疑问,期末的眼里满是犹豫,不知到该怎么回答。
南笙见她这般神情,也不强迫她,清冷的语气里满是安慰之情,“你不必感到为难,如果觉得累了,说出来总比憋着要好得多,任何秘密都会有被揭开的那一天,不必给自己背负太多压力。”
南笙拍了拍她的后背,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去。
祁墨躺在床上,耳边萦绕的一直都是南笙的那句话,心里不免暗自下定决心。
南笙一出来,便将祁墨苏醒的消息告诉了众人。见众人这般高兴,南笙便主动下厨,为他们准备了一桌庆功宴。
夜晚,庭院中的石桌上,五人团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丝毫没有尊卑之分。
清风夹了一块菜,细细品尝,桃花眼里尽是不敢置信,惊呼道,“笙丫头,你的手艺竟然这般好,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筷子一刻都不舍得停下。
南笙体贴的为他倒了一杯水,生怕他噎着,“只能说你眼拙。”
枭月也不禁举筷品尝了一下,眸间尽是赞赏,着实不错,不由得将眼神落在一旁笑颜如花的女子身上,不由得出神。
正当众人都欢快畅饮时,祁墨却突然跪在了枭月的脚边,惹得众人一阵诧异。
枭月不禁出声询问,“祁墨,你这是做什么?”眸色间尽是不解。
在场的众人,除了南笙与南风,清风也是一脸茫然,也不知眼前这番情况为何。
祁墨双手举过头顶,一个俯身,扣地,“罪臣祁墨,妄求太子殿下的原谅。”
枭月并未伸手去扶,而是一脸严肃的望向跪在地上的祁墨,“不知祁墨城主何罪之有?”
祁墨低扣在地上的脸,无人能察觉她脸上的犹豫与挣扎,心下一横,“祁墨隐瞒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犯了欺君之罪,请求太子殿下的饶恕。”
清风与枭月不由得一愣,都被祁墨的一席话所震惊到,清风不由得望向一旁的南笙与南风,见两人神色平静毫无波澜,便知他俩肯定在之前就知道了,竟然这么不讲义气,瞒着自己。难怪当时南笙非将自己赶出来,自己单独为祁墨医治,而南风当时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原来如此。
南笙触及到清风愤怒的眼神,清眸间不禁闪过一丝笑意,抬眸坦然对上对方的眼神,不禁扬起微笑。
枭月低眸望着跪在地上的祁墨,心下不禁震惊,过了许久出声,“你可知欺君之罪的后果?”语气间尽是冷意。
祁墨一字一句不卑不亢的回答,“祁墨知道。”
听着她语气里的坦然,毫无慌乱畏惧,枭月的眸间不禁闪过一丝赞赏,“知法犯法,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何要这么做了,即使顶着那欺君之罪,也要这么做的缘由。”
祁墨慢慢的为众人解释原因,庭院间寂静无比。
原来,祁氏一族一向一脉单传,祁墨的母亲在生下祁墨后便撒手人寰,独留下一个女儿,祁家上下都在盼望着能得一子,却发现事与愿违,祁墨的爷爷原本想要祁墨的父亲将祁墨送走,对外宣称难产而亡,再娶一门亲。
奈何祁墨的父亲深爱着自己的妻子,更是舍不得与她爱的结晶,说什么也不肯将祁墨送人。
祁墨的爷爷犟不过他,只得打消将祁墨送人的想法,既然祁氏一族向来都是五城至尊,如若被人知道这一辈只得一女,那五城至尊的位子肯定会易主,祁墨的爷爷便想出一个法子,将祁墨从小当男孩来养,长大之后继承祁氏一族的家业,掌管五城至尊的权力。
南笙听到祁墨的身世,清眸中尽是同情。家族的使命迫使她失去了童年,失去了作为女孩该有的一切。就因为那五城至尊的位置,竟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背负使命,他们的一个决定,便改变了她的一生。
祁墨静静的等待着枭月的裁决,头紧紧扣在地面,丝毫不敢抬起。
枭月的面无神色,眸间的情绪也让人难以摸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都静静的看着枭月。
过了许久,枭月才悠悠开口,“起来吧。”
祁墨不敢相信的抬头,触及到那冷冽的脸庞,不由得又低垂下去,慌张的开口,“祁墨有罪,妄求太子殿下开恩。”
听到枭月的那句话时,南笙便不由得转眸盯着那浑身散发傲气的男子,一时间失神。
枭月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祁墨,“起来吧。今晚,本宫什么都没听到。”
转眸间不禁察觉到一抹清冷的视线,不由得对上南笙的清眸,眸间思绪复杂。
南笙见对方眸间的疑问,尴尬的转开视线,拿起面前的酒杯,掩饰尴尬。
祁墨并未想到一向铁面无私的枭月殿下,如今会这般轻易放过自己,便不禁又要下跪叩谢,却被枭月出手阻拦。
清风见已然无事,便张罗着,“行了,吃菜,别辜负了笙丫头一副好手艺。”
南笙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枭月,见对方不再紧盯着自己,方才松了一口气。
祁墨举起酒杯,站起身子,对着南笙就是一鞠躬,“南笙,谢谢你。”一句谢谢包含了太多,其中的意味,南笙又怎会不明白。举杯回应,微微一笑。
祁墨又倒了一杯酒,转向一旁一直支言未语的南风,“祁墨在此,谢谢南风仙君的救命之恩。”
南风深眸尽是漠然,“应该是我谢谢城主才是。”举过酒杯,回敬。
祁墨望着一副冷情样子的南风,眸间不免失望之色。想起当日他那番出手相聚,红袖翩飞的神姿,心中不免产生悸动。望向南风的眼神里不免夹杂着一丝爱慕之情。
只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终归是一场无结果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