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看着环手的玉镯,挑眉问道,“为何要送这个给我?”先前的白玉梅花,这次又是白玉手镯,这又是闹哪样?
枭月的指尖轻轻点在环住南笙手腕的玉镯,蓦然那玉镯竟缩小,直到贴紧肌肤。
南笙很是惊奇的看着这古怪的一幕,随即转眸,触及到枭月眼里的得逞之意,甚是无语道,
“多大的人了,还整出这种戏码。”嘴上不乐意,却也不曾想要将那玉镯取下。
枭月的拉着南笙,来至梳妆台,按她坐下,取出一方锦盒,里面赫然是被南笙当日舍弃的白玉梅花。
南笙的眼神无疑是惊讶的。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自是不会扔了的。”取出那白玉梅花,就自插入南笙的发间,熠熠生辉。
见他还留着那白玉梅花,南笙倒是不解了。
“那这玉镯何意?”
见着眼前的小人,很是困惑的模样,枭月牵过她的手,语气甚是轻柔,
“自是我们的喜结连理的信物。”
枭月的眸色微深,抬眸勾唇道,“那白玉梅花你可扔,而这扣住你手腕的玉镯,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身边了。”
南笙见着甚是小孩子脾气的枭月,不禁觉得甚是好笑。
指腹触上那丝丝冰凉的白玉,不禁在心中感叹,她怎会舍得。
转眸触及到外面的日色,不禁蹙眉道,“今日,你不用去议政殿吗?”
枭月微微起身,拉着南笙起来,走出寝殿,外面恭迎的正是天宫的一众仙臣,让南笙半天缓不过神来。
撇眸望向气定神闲的枭月,眼神示意他解释一番。
“这是仙臣们的心意,毕竟今日是你正式当本帝天后的第一天。”
随着枭月一记眼神略过,那些仙臣声声附和道,“恭喜天帝天后成婚大喜。”
南笙见着枭月甚是自得的模样,也不再多言什么,微微挥袖,“起来吧。”
枭月附耳在侧,幽声道,“娘子这天后的架势,倒是令为夫都震惊了。”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并未搭话。
而枭月的下一句话,就更加令她震惊了。
“昨夜本帝身体劳累过度,今日便由天后替本帝临朝,前往议政殿主持大局。”
一众仙臣不禁哗然,一个个的都将注意点落在了枭月方才所说的,昨夜劳累过度之上,随即又将眼神落在南笙的身上,那眼神里的深意,让南笙不由得脸红。
“枭月,你自己的议政殿,自己去。”作势就要离去。
枭月一把拽住,柔声道,“娘子,为夫真的劳累过度,再者说,难道你不想试试,那高位之上的感觉吗?”
南笙不禁轻嗤一声,“我好歹曾经也是妖界之主,王座又不是没坐过。有什么稀奇?”
见着南笙甚是不以为意的模样,枭月微微转眸,随即道,“是,我家娘子一向厉害的很,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
话音微转,“可是,先前那些老臣一再欺压娘子你,难道就不想再欺负回来?”
枭月的提议无疑是勾起了南笙心底的腹黑因子,回眸望着那站在一排,用一样眼光盯着她的仙臣,南笙不禁勾唇一笑。
“这可是你让我去的,到时候,闯了什么祸,可别怪我。”南笙环手挑眉提醒着枭月。
而对方除了一脸宠溺的笑,别无其他。
哎,真是拿他没办法。
南笙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被枭月送出了宫门,被一众仙臣拥护着去了议政殿。
送走了南笙,枭月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旁的月一会意,微微上前,“主子,这就要去吗?”
想到昨日枭月的繁忙,月一不禁劝道,“殿下还是先休息片刻再去,也不迟。天后此去议政殿,没有半日是回不来的。”
枭月微微摆手,“不必了,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谁也料不准她的心思。”
听到枭月的话,月一不禁轻笑出声,“难道主子还嫌不够了解天后吗?”
被自己属下的取笑,枭月还真是难得的好脾气,毕竟这话他爱听。
南笙径自走上那层层的高阶,凤袍轻挥,凛然坐上那高位之上,俯视下面的一众仙臣,顿时心底的那股凌威感而起。
“臣等拜见天后。”见着那些曾经对她有诸多微词的仙臣,南笙顿时觉得爽翻了。
心底按捺不住的激动,但面上却是淡淡的,甚是无趣的模样,“起来吧。”
南笙就这么漠然的盯着底下的人瞧,而底下的仙臣丝毫不敢抬眸,怕触怒了这位新主。
而那些得罪过南笙的人,更是胆战心惊,生怕南笙一个不悦,就先那他们开刀。
“你们一个个的都埋首,不敢看着本宫,是觉得本宫不好看,还是觉得本宫入不得你们的眼?”
南笙搭在龙座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而时缓时快的拍子,彰显了主人的急躁。
听到南笙的话,仙臣一个个的又埋首跪下,齐声请罪。
弄得南笙忍笑不禁,趁着那些仙臣没看见,南笙暗自收回脸上的笑意,沉声道,
“有事说事,别一个个哭丧着脸,搞得本宫刻意为难了你们一样。”
听到南笙幽深的语气,那些仙臣连忙称道,不敢,不敢。
“本宫的时间甚是宝贵,你们倒是有事说事,别杵在那跟块木头似的。”
察觉到南笙的语气甚是不悦,一众仙臣生怕怠慢了这位主子,一个个的又争着抢着上前禀报。
叽叽喳喳的吵得南笙耳膜甚疼,挥袖呵斥道,“身为仙臣,一个个喧闹至此,成何体统。”
捡了一个眼熟的,“你先来说。”
那仙臣正是之前在议政殿斥责南笙勾结妖界中人那位,一下子被南笙点中,心中甚是忐忑。
语气不禁也有些颤抖,“臣.......臣,臣有事禀报。”
南笙刚开始没在意,就随意挑了一个眼熟的,如今听着他这仓皇的语气,不禁蹙眉,正视打量此人。
难怪眼熟,如今见着自己话都说不齐全,也不知当时哪来的胆子冤枉自己与妖界勾结的?
朱唇勾起,“这位仙臣是怎么了?”
听到南笙提高的语气,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埋首请罪。
南笙微微挑眉,“既然有事禀报,还不快着点。”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这位仙臣之前在议政殿上的作为可不是这样的。当日大义凛然指责本宫与妖界勾结的勇气魄力哪去了呢?”
那仙臣不由得心惊,若是他此时埋首,南笙就能看见从他额间滑下的汗珠。
“臣,臣,当时只是一时情急,冤枉了,冤枉了天后,是臣的过错,请天后责罚。”
南笙眼神微凉,轻蹙峨眉,“呦,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有事禀报吗?怎么还扯到之前的恩怨上了呢?难道你觉得本宫像是那般爱计较的人?”
“不,不,天后宅心仁厚,自是不会计较先前的事,是臣心胸狭隘了。”
那仙臣根本对不上南笙的套路,一会儿用先前的事吓他,一会儿又放过他,真是让他有些晕头转向。
南笙见着他紧蹙的额头,觉得甚是有趣。
收起玩笑心思,正儿八经的替枭月处理起事来。
就坐在那半日,南笙觉得甚是头疼。
送走了一众仙臣,南笙径自朝着身后躺去,横卧在偌大的龙座之上,甚是惬意。
一旁的冰鸢见着如此放纵的南笙,不禁劝道,
“娘娘,若是累了,还是先回去吧,躺在这也睡不好的。”
这冰鸢倒是很懂得劝人,知道南笙最听不得那些大道理,便换个法子来劝。
南笙漫不经心的伸了个拦腰,捏了捏眉心,很是无力道,“真不明白为何有人这么想当这个天帝,累的要死要活。”
“也难怪枭月要偷懒,让我来替他一回。”
“主子,若是天帝知道您这么体恤他,怕是要高兴坏了。”
听着冰鸢的话,南笙不以为意道,“不就是一句话吗?哪就那么容易高兴了。”
她的一句话,怎抵得上枭月对她所付出的一切。
“罢了,回宫吧。”南笙翻转起身,蓦然觉得心里甚是惦念寝宫里的某人,便急着回去看望。
一旁的冰鸢看破了,也不说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南笙刚踏进宫殿门,便被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抱住。
“娘亲,可把琥珀想坏了。”听着那甚是熟悉的孩童语气,南笙有些震惊。
将抱住她腰身的琥珀,一把抱起,浅笑着,“娘亲也甚是想念琥珀呢。”
就当琥珀要伸手去揽南笙的脖颈时,却被一道灵气拖拽,扔出了老远。
“你倒是想他,难道就不曾想过本座吗?”这般霸道的语气,除了凤凰那傲娇的主,还能有谁。
南笙走近他,张开双臂,抬眸看着他。
凤凰微微蹙眉,“这是做什么?”
“抱抱你,以示想念。”
凤凰不禁撇开眸,傲娇轻哼一声。
“不要吗?不要那就算了。”南笙作势就要收手,径自离去。
却刚刚转身,被凤凰火热的怀抱拥住,眼角的笑意甚是明亮。
“本座又没说不要。”语气跟孩子无异。
一旁的琥珀见着占了他宠爱的凤凰,甚是气愤,走到枭月那,告状道,“你娘子都被人抱着了,你怎么还不去抢!”
枭月的心里虽然有些酸味,但是谁让凤凰是他俩的恩人呢,这样子倒是不好计较了,毕竟人家是主仆情深。
摸了摸琥珀的头,很是无奈道,“那你抱着的时候,是不是也得抢?”
琥珀被枭月的话噎住,“那是我娘亲,抱抱怎么了?”
见着双手环胸甚是自得的琥珀,枭月不禁道,“那是我的娘子,我都没说什么,你蹦跶什么?”
琥珀不禁泄气,抬眸瞪上枭月,却见对方眼底的寒意更甚,尴尬的收回眼神,这一个个的都不好惹。
与其对上这一座冰山,他倒是觉得那只臭凤凰虽然脾气臭了,其余倒是挺好的。
“还不撒手吗?”枭月有些酸味的声音,自南笙的身后响起,让她微微抽身离开。
见着他眼底的了然,南笙自是知道这一切又是他安排的。
“怎么想起,将琥珀与凤凰带来了?”
南笙上前环上他的胳膊,轻声询问道。
枭月触及到女子眼底的笑意,心底的醋意莫名的消失。
“见你终日里无趣,这才将他们带来,陪伴你。”轻轻将女子额间的碎发挑开。
听着枭月的话,南笙不禁喜悦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一直呆在天宫陪着我?”
枭月宠溺的颔首,女子的笑容,让他觉得世界就此明亮。
南笙一把拥住枭月,喜不自胜,“谢谢你枭月。”
一旁的琥珀和凤凰,微微撇开眼眸,不去打扰眼前璧人的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