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青眉紧蹙着,看来一眼被禁制在一旁的凤君玦,漠然斥责一声,“无用。”
红袖轻飞,凤君玦的身形蓦然倒下,随即恭敬的请罪道,“是属下无能,差点误了王上的大事。”强忍着体内灵气的翻涌,凤君玦神色间尽是凝重。
南笙瞥了一眼凤君玦,径自从他的身旁而过,紧盯着远处狼狈不堪的另一个自己。
“敢伪装成孤,当真是谋略有得啊。”明明是一句夸赞之词,却闻者不寒而栗。
那女子撑着胳膊,跌跌撞撞的爬起,双眸仇视的盯着眼前讽刺她的南笙,“呵呵,这么一个痴情郎,你竟这般的不懂得爱惜,任意的糟蹋,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听着女子为凤君玦抱不平,南笙的青眉微凝,冷声宣示道,“不论孤如何待他,都与外人无关,孤的人,想怎么样对待,你管的着?”
南笙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凤君玦再听到她这一席话时,神色之间流露出的惊诧,那丝丝的喜悦,让那假扮南笙的女子更加气愤。
“我自是管不着。”微微起身,随后挑眉看着南笙身后的凤君玦,故意道,“那枭月殿下呢?他能不能管的着呢?”
女子很满意的看着凤君玦微沉的眸色,随即转眸望向满身冷意的南笙,故作好心道,“我这是在提醒你,不要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你既有了枭月,就不该再招惹其他的是非不是?”
听着女子的话,南笙不禁觉得好笑。
女子见南笙泛起的笑意,不禁皱眉,甚是不解道,“你笑什么?”
南笙微微挑眉,清眸满是了然,“孤当然是在笑你。”
见女子满是不解的双眸,南笙不禁上前,沉声道,“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就这般的肆意诽谤别人,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旁人?”
女子不由得瞠目,随即冷笑道,“南笙,你当真看得起自己,他不喜欢我,难道就一定会喜欢你吗?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就不配他的喜欢!”
南笙不禁垂眸,浅浅叹息道,心间不禁暗付,果然如此。
见南笙沉默不语,女子只当她是无法辩驳,默认了,“你已经有了枭月殿下,又何必去招惹别的人,难道整个世间的男子都要拜倒在你南笙的裙下吗?”
听着女子控诉的声音,南笙便知在她的心底,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卑劣不堪的。
“孤从未想过与旁人有感情上的纠葛,谈何来的招惹一说?”南笙很是不解的反驳道。
听到南笙不以为意,甚是不在意的语气,女子的神色倒是有些失控,“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的魅力吗?明明什么都没做,竟有那般多的男子心甘情愿的为你头破血流。而那些真心爱慕着他们的人,就只能默默的守着,却不能得到半点回应。所以,你南笙到底是凭什么?”
南笙听着女子指责的话,不禁蹙眉,她的身边男的倒是不少,但是也并没有她口中的那种人吧。
“既然你都问我凭什么了,为何还要刻意模仿孤的一举一动?”南笙不禁挑眉,一脸兴趣的盯着女子。
女子刚想出口否认就被南笙打断,“到底是为了引诱凤君玦上当,还是为了在心爱之人刻意讨好,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听到丝毫不留退路的话,女子不禁笑得讽刺。
“是,我是刻意模仿了你,模仿了你的一举一动,模仿了你的一娉一笑。每日对着镜子,我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如今的我,终日盯着镜子,甚是分不清那里面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你了。”
南笙听着女子很是伤情的语气,不禁蹙眉。她想过痴情人会做出一些非人的举动,但是这般失去自我的方法,当真是一种好的选择吗?
“明明已经很像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仍是对我爱答不理。在他的眼睛里,我从没看见过,他望向你时,那般柔情的眼神。”
女子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感,同时也丢失了自我,不觉得很傻吗?”
听到南笙有些同情的话,女子不禁发出低低的苦笑声,“是傻。”
随即却又凛然道,望向南笙的眼神里尽是瑟然的杀意,“可是这一切又是拜谁所赐!”
对于女子突如其来的指控,南笙不禁有些觉得好笑,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却偏偏将一切的过错都强加在她的身上,这对他们是公平了,可是对她又何曾公平过。
“即便模仿的再像,你终究不是孤。”
女子不禁冷笑。
“碧落,孤说过,有些事强求不来。”
见南笙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碧落不禁有些震惊,很是不解的望着南笙,“你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她明明伪装的很好了。
见她很是困惑的模样,南笙耐心的解释,“你的修为术法,一看就是天宫的修仙者,而天宫中能将我模仿透彻的,除了曾经与我日日相伴过的碧落,还有其他人吗?”
见南笙已然认出了自己,碧落也不再戴上那假面具,一把扯下,见那面具嫌弃的丢在了脚下,径自踏过。
南笙很是好笑的见着她如此小孩心性的举动。
“既然你已识破了我,那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的废话。若是不喜欢兮痕,那就离他远点。以前的你,有枭月,如今的你则是不配,一介妖界中人,怎配他的喜欢?”
听着碧落语气间的不屑,南笙不禁有些怅惘,曾经的她,那么天真,还记得她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时,那副怯懦羡慕的样子,怎么如今的她竟会变成这副模样。
“碧落,你就这般讨厌我吗?”
南笙很是无奈的问道。
碧落一双杏眸对上南笙的眼神,有些闪躲,随即冷声道,“何止是讨厌。”
“如果可以,我到宁愿你不在这个世上!”
听到碧落很是无情的话,南笙不禁微微阖眸,心间暗付,她已然给过她机会,接下来的种种,就不要怪她了。
见南笙不说话,碧落不禁再次冷嘲出声,“当初我一心求你帮忙时,你是怎么对我的,如今又做出这副伤心的样子给谁看?”
话音方落,碧落就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因为南笙已然一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仅是因为孤没有帮你对付云沁,你竟恨孤如此,甚至不惜背地里下黑手?”
碧落的手紧紧的抓着南笙的手,奋力的挣扎着。
南笙见她很是痛苦的神色,似是有话要说,便微微松开了手,却听她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最讨厌你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明明地位身份你一样也没有,却能牵动万千,凭什么!”
南笙的手不禁再次握紧,清眸里尽是冰冷一片,“哼,难道是孤记错了,当年你可是说过,你最羡慕孤的,便是孤这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怎么如今却变了?”
听着南笙很是讽刺的话语,碧落一脸的痛苦之色。
“说,你为何要吸干那些男子的精血?”南笙的另一只手强行拽着碧落的头发,让她能与自己四目相对。
碧落见着南笙一脸凝重的神色,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嘴唇轻启,艰难道,“你,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南笙见着不知死活的碧落,清眸间杀意闪过,身上的凛然之气越发的瑟然。
“南笙!”
南笙一脸不悦的转眸望向制止自己的凤君玦。
凤君玦自知失礼,随即改口,“王上,此人既是天宫中人,那死去的妖界男子自是与天界脱不开关系。”
南笙听到凤君玦的话,不禁收敛了一丝怒气,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留下她,即便从她那套不出半点实话,但日后若是与天宫对峙,那好歹也有一个把柄在手。”
听着凤君玦的话,南笙紧扼住碧落喉咙的手,不禁一下子松开。
而碧落便被她丢在了地上,粗喘着气,脸色因缺乏气息憋得通红。
“就按你说的办,将她押下去,严加看管。”南笙一脸凛意的吩咐着凤君玦。
而碧落见着上手就要将她扣押的凤君玦,一脸的惊慌之色,很是愤怒道,“南笙,你要杀要剐都行,凭什么拘禁我,想用我威胁天宫,不可能!”作势就要自断气脉而亡。
却被南笙用灵气一把摁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碧落很是不喜欢处于这种被动的局势,很是愤恨的叫喊着,“南笙,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扣押我!”
南笙见着很是聒噪的碧落,随即用一个禁言术法,让她安静了。
南笙凑近一眼,望着碧落,挑衅道,“别以为孤会饶过你。”
“用那般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妖界那么多的子民,孤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操纵你的幕后之人!”
转眸,不再看碧落那双充满仇恨的杏眸,便让凤君玦将她押下去了。
红梅林再次回归寂静,南笙不禁很是无力的依靠在一株树干上,神色之间尽是疲惫。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收拾。
这一切好像都是由她引起,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竟被牵连至此。
待她好的,因她而死,信她的,背叛她。恨她的,倒是一直没变,恨不得她死。
南笙不禁无力的抬眸望天,清眸里尽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