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笙的精心照料下,慕容奕的身体再次好转起来,有了护心莲,南笙自是可以放下心了,不必再担心他受到刺激会再次心脉受损。
慕容奕见着在自己面前忙来忙去的南笙,不禁劝道,
“笙儿,我这里已然不需要你在这天天看管着了,既然颜玉金阁有事,你还是先去处理要紧。”
南笙闻声,转眸震惊的望向慕容奕。
对方却是回自己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这几日,虽然你从未在我面前提及,但是你身边的冰鸢却是有许久不见。你将她派去处理颜玉金阁的琐事,心里自是放心不下,还有夜深露重的,总是来回的跑,也着实辛苦。”
南笙哑然,原来自己这几天的行迹竟是这般的了如指掌。
南笙走近他的身旁,轻声道,“颜玉金阁的事,暂且还忙的过来,冰鸢做事我也放心,不过倒是你这我不放心。”
那护心莲虽说是药中至宝,但是却常年长在那极阴之地,南笙是怕会有什么副作用,所以才寸步不离慕容奕,怕他有个闪失。
慕容奕见南笙青眉微微蹵起,拍拍她的肩膀道,
“这几日,你寸步不离我的身边,可发现什么异样没有?”
南笙微微摇头,确实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反应。
慕容奕又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还是赶快去处理颜玉金阁的事吧,别忘了,还有几天,婚期就要举行了,到时候,你就真的只能天天在王府与颜玉金阁来回跑了,倒时候可有你累的。”
南笙微微蹙眉,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被慕容奕劝说成功,赶去了颜玉金阁。
待南笙走后,慕容奕的身躯微微颤抖,温润的眉宇间流窜着一股阴邪之气。
慕容奕强忍着心口间那钻心的疼,呢喃道,
“还真是会挑时候发作。”
每次都会在南笙不在之时,心口处钻心疼痛,不过除了疼,却是任何异常也未有,这才导致了南笙呆在慕容奕身边那么久,天天为他查看身体状况,也未能查探出什么。
南笙一回到颜玉金阁,便见着一排排的姑娘候在门口,等着自己。
“恭贺姑娘。”
南笙不禁微微愣住,随即明白她们是为何恭贺自己,强颜欢笑着,让冰鸢给她们打赏。
待众人皆散去,南笙才能卸下面具,揉着笑的发疼的脸,无奈道,“原来强颜欢笑,竟是这般的累。”
冰鸢贴心的为她倒上一杯茶水,“姑娘,先润润喉吧。”
南笙满意的颔首,问着冰鸢近日的情况。
冰鸢处事很细腻,竟是比雨轩还要周全。
“因为颜玉金阁得到皇帝的赞赏,更是被皇帝选为举办文人比试的唯一会所,那前来讨好的人,自是日日都能将颜玉金阁的门槛踏破。不仅是那些商人与颜玉金阁交好,更甚者还有不少的朝中权贵前来交好。”
听到此处,南笙不由得放下茶杯,细问道,“有哪些朝中的人?可有调查清楚,他们背后所依仗的人?”
冰鸢颔首,如实的向南笙汇报。
“基本上分为三派,三王爷,太子,还有凤家。”
“不过大部分却是依附太子殿下的人。”
南笙不禁挑眉,慕容清的人?
“先面上与他们周旋着,等到婚期结束后,再斟酌是否要结交。”
冰鸢会意,随即却又是想起什么一般,沉吟了半天,最终还是南笙看出来她有话要说,让她直言。
“那凤公子日日都来颜玉金阁找姑娘,先前姑娘不在,今日他又来了,不知姑娘可要见一见?”
听到凤君玦的名字,南笙不禁有些异样,毕竟今日慕容奕才向自己透露,凤君玦对自己的心意,如今见面,着实尴尬。
“算了吧,还是让他回去吧。”
不待冰鸢回应,门口便传来一阵肆意的笑声,极为的讽刺,极为的张扬,像极了所属之人的性格与本色。
“笙儿,为何要躲我?”一声质问,凤君玦冷眼看着南笙。
冰鸢见到来人,识趣的退下了,将房间留给了凤君玦与南笙。
对于凤君玦的质问,南笙倒是有些无奈,“凤公子,这几日,我一直在靖王府里,照顾着阿奕,自是无空见你,何来躲你一说呢?”
凤君玦见南笙坦然的回答,不禁冷笑,“阿奕?竟连称呼都改了啊,而我竟然还是凤公子。”
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凄惨落寞,南笙不禁微微叹气。
“凤君玦,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那般疏离不好,但是为了安慰他就叫的亲密,南笙也是做不到。
凤君玦收敛了笑容,认真的望着南笙,问道,
“笙儿,你真的喜欢慕容奕吗?”
原以为他会追问自己为何看不见他的心意了,被突如其来问是否喜欢慕容奕,还真是让南笙措手不及。
南笙沉思了片刻,不知是不是该告诉他实情,最终只能沉默。
凤君玦见南笙沉默不语,不禁嘴角裂开一道笑容,笑的就像个孩子得到了糖一般。
南笙不禁愣住,不解道,“你笑什么?”
凤君玦触及到南笙清眸里的不解,笑的更甚,不似他先前的讽刺,是出自内心的笑。
直到笑够了,凤君玦方才一把拉住南笙的手,认真道,“笙儿,你并不喜欢阿奕。”
南笙还真是佩服凤君玦的厉眼,自己什么都没说,竟然还能看出来,不过自己喜不喜欢慕容奕,有那么重要吗?
南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有些郁闷道,“喜不喜欢,很重要吗?”
凤君玦却是并未被南笙这一盆冷水给浇灭,还是一脸的喜悦,
“自然重要。”
南笙看着凤君玦眼底的星光,无奈道,“凤君玦,就算我不喜欢阿奕,也不会喜欢你。”
凤君玦的笑容终于在这一句话后龟裂开来,一脸不敢置信问着,
“为什么?若是因为婚约之事,那根本就算不上理由,以你的性格,就算被人胁迫,也依旧是敢爱敢恨,怎会屈服于权威之下。”
南笙不得不说,凤君玦对她倒是很了解。
只听他又说,“如今的你,只不过是为了颜玉金阁方才一时间的屈服,怕是你在找时机反转余地吧。”
这是一句陈述句,并非反问句,南笙终于有兴致跟凤君玦好好谈谈了,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
浅笑道,“不错,区区一纸婚约,我南笙自是看不上,也自是不会屈服。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离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凤君玦在听到南笙提及到“离开”二字,脸色又是一变。
“笙儿,难道你就不能留下吗?别忘了这里还有你辛苦一手建立起来的颜玉金阁。”
南笙看着如此激动的凤君玦,心里着实不大好受。
沉声道,“凤君玦,你当知道一句话,缘起缘灭终归散。缘尽了,我自是要离开的。”
凤君玦见南笙如此说,不禁愣住,清眸里的认真,比任何时候都真切,看来眼前的人,终究不是自己的。
南笙见他垂眸时的落寞,轻声道,“其实我来这里,也并非只为历练而已。”
凤君玦抬眸,一脸不解的望着她,听她继续道。
“我也是因为一些事处理不得,才会想出逃避这等怯弱的方法,才会来此以历练为借口,实则是想寻得一处静地避开烦扰罢了。”
凤君玦心中虽然好奇,但是却仍旧憋住,并未出声询问。
南笙看他如此,不解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事所扰?”
凤君玦紧抿嘴唇,不问是因为他感觉到,南笙接下来所说的话,会是令他不安的话。
南笙见他沉默,也不再强求他,自顾自的说着,
“一切的一切皆系一个人而已。”
凤君玦抬眸,紧紧的盯着南笙,迟疑重复道,“一个人?”
南笙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一个不知何时潜入我心底,却又让我心伤的人。”
凤君玦不禁瞠目,他想过任何南笙要拒绝他的理由,却不成想,竟是因为心早有所属。
微声颤抖道,“那个人他知道你的心意吗?为何你会心伤?”
南笙见他终于出声询问,自是乐意为他解惑,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更何况是他。”
“伤心是因为不信任,更是嘲讽自己,明知他心中有所爱,还那般不知所谓的喜欢,简直可笑。”
凤君玦望着南笙清眸里闪过一丝的落寞之色,不禁震惊。
他没想过南笙心伤的原因竟是如此,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了她的眼,才能令她如此伤心,竟会在知晓他有所爱的情况,还不顾一切喜欢他。
“我不想面对,更是不敢面对,所以头一次那般懦弱的逃了。”
凤君玦见南笙嘴角那一抹自嘲的笑时,眸中染上一丝心疼。
“笙儿,不痛苦吗?”
听他这般问,南笙却转眸望着他,一脸认真的反问,“你觉得痛苦吗?”
凤君玦在这一刻方才明白南笙的用意,更是没想到,她竟会在绕了这么一大圈后,用如此高深的手段拒绝自己的心意,甚至要断绝自己的念想。
何其残忍啊。
南笙无法,她能体会那种痛苦,自是不想让凤君玦陷得深。
“凤君玦,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为你好。”
凤君玦笑了,笑的极为平静。抬眸望向南笙时,却是极度的讽刺。
“笙儿,喜欢不喜欢是我的权利,就像你一样,难道,现在的你能说不喜欢他吗?”
被凤君玦的这一话,质问住,南笙愧疚的垂眸,最终沉声道,
“不能。”若是真的说不喜欢,心里就真的不喜欢,那就好了。
凤君玦收敛了笑容,直言坦白,“笙儿,你不必对我避如蛇蝎的,若是你喜欢的人,也这样对你,也会心疼的。所以,笙儿,不要躲着我。”
南笙听着他语气间的恳求声,也是一阵纠结。
罢了,没有多久,自己便要回到天宫,所谓躲与不躲皆是空话了。
南笙微微颔首,算是允诺。
凤君玦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撇开一切,就像以往一样,唤着她的名字,能看着她因自己的戏弄而气愤的样子,更是大声嚷着自己的名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