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夜的闹腾,南笙回来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被冰鸢唤醒。
南笙半眯着惺忪的双眼,漫不经心道,“何事?”
冰鸢恭敬半跪在南笙的床边,回应,“方才有人来传话,说王爷与您说好的,今日前去太子府贺礼。”
南笙这才想起来,急忙着起身,看着冰鸢跪在床前,没好气的蹙眉道,“日后服侍我,不必如此拘谨,聪明点即可。”
冰鸢也不推辞,微微颔首。
南笙满意的看着她,任她为自己穿衣,梳妆打扮。
看着镜中的冰鸢,南笙不解道,“冰鸢,从你的举止谈吐来看,并不像出自穷困人家。”
冰鸢面露苦笑,回应道,“冰鸢确实不是出自穷困人家,不过后来天灾人祸,灾难降临,一世的浮华也就这般断送了。”
南笙见她眼底的伤情与苦涩,将话题转开,笑看着冰鸢询问道,
“既是出自富庶人家,那你对琴棋书画也是通晓的吧?”
冰鸢颔首,“除了画,其余的,奴还是略懂的。”
南笙见她话语间的卑微,有些不悦道,“以后不必称自己为奴为婢,我不喜欢。”
冰鸢眼里滑过一丝异色,倒是没想到南笙竟会是这般的主子,怕他不悦,便垂首答应了。
南笙老远就看见候在王府门口,一席白衣纤尘的慕容奕,等了这半天,竟也不骄不躁,倒是难为他了。
“王爷,久等啊。”
慕容奕见南笙又是一席白衣出现,浅笑道,“南笙昨夜去哪了,竟会翻墙回来?”
南笙一听他这般问,便猜到是玄羽那个家伙告诉了慕容奕,冷眼瞥向玄羽,眼神里尽是埋怨。
慕容奕见南笙如此,不由浅笑,“南笙,玄羽不过是做了他分内之事,何必迁怒于他。”
南笙见慕容奕维护玄羽,撇过头,脸上明显的写着不想搭理。
慕容奕见南笙不搭理自己,只能换个法子,“昨夜,可是凤兄将笙儿送回来的?”
南笙见慕容奕提到凤君玦,更是一脸的怨气,双手环胸,“别跟我提他。”
说罢,便轻松一跃上了马车。
慕容奕垂首浅笑,见南笙如此这般,怕是昨晚凤兄得罪了南笙。
南笙因为生慕容奕的气,一路上都散发着冷气,微阖着双眼。
因为昨夜休息的晚,导致南笙坐在马车上,一阵困倦袭来,原本打算养养神,哪成想一闭上眼,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慕容奕见马车停下,等了南笙半天没有动静,凑近一看,原来竟是睡着了。
见她劳累,想她近几日忙着为自己解毒一事忙的操劳,便也不忍打扰。
马车停在太子府的门口,一直久久未有人下来。
凤君玦知道今日慕容奕会来太子府贺礼,老远便瞧见靖王府的马车候在太子府的门口,可是却见玄羽和南笙昨晚收留的女子。
“玄羽,靖王呢?”
玄羽见来人是凤君玦,一脸的恭敬,“凤公子。”
“王爷和南笙姑娘还未下来。”玄羽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凤君玦微微蹙眉,这都到了太子府了,怎么慕容奕还呆在马车上,还连带着南笙一起。
满心疑惑的走近马车,轻声唤道,“奕兄?笙儿?”
南笙睡得浅,被凤君玦这一声唤给弄醒了。
微微扶着前额,疑惑道,“方才说话的可是凤君玦那家伙?”
慕容奕见南笙转醒,又听见马车外的凤君玦的声音,便一起与南笙下了马车。
当凤君玦见到慕容奕与南笙一同出来,眼神闪过一丝不悦。
见着南笙丝毫不搭理自己,不禁有些尴尬。
慕容奕见好兄弟受到冷落,便为他解围,“凤兄今日怎么也来了?”
凤君玦回眸,对上慕容奕的视线,恢复了方才的浪荡不羁,笑着道,“自是与你的目的一样。”
慕容奕知晓他此番来,多半是为了自己会在太子府受辱,才特意赶来为自己解围。
望着凤君玦的眼神里满含感激。
慕容奕与凤君玦都聊了这半天,南笙竟丝毫未出声,仿佛无这人一般。
慕容奕暗自与凤君玦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太子府的下人恭敬的领着他们三人步入正堂。
南笙环视了一圈这太子府,,除了门口显得极为贵气,这里面倒是不足为奇,看的出来,这太子是个素朴之人。
太子府的管家将他们一行人安排妥当后,方才去请太子殿下。
凤君玦见南笙一脸的漠然,故意想与南笙套近乎,“笙儿,你觉得这太子府如何?”
南笙连一个眼神懒得施舍给他,径自的品茶。
慕容奕见好友在南笙那受了冷落,不禁轻笑出声。
凤君玦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转身一脸怨气的望着慕容奕,轻哼出声。
南笙将两人之间的默默动静纳入眼帘,默不作声。
等了许久,也不见所谓的太子出现,南笙不禁有些心烦,这太子是真有事,还是在故意给慕容奕难堪?
抬眸见慕容奕气定神闲,好似习惯了这般的待遇,南笙莫名的有些护短。
转眸望向凤君玦,用眼神示意他。
对方见南笙难得搭理自己,待看清对方的真正意图时,凤君玦不禁有些不平,奈何南笙的眼神微凛,只得悠悠出声,
“这太子到底干什么去了,怎地让我们在这等了这般久?”
慕容奕浅笑替太子解围,“太子殿下,国事繁忙,自是时间周转不来。既是来拜访,还是等等吧。”
凤君玦一向知道慕容奕的性子,人家愿意等,那自己也不好阻拦。
南笙倒是有些高看了这太子,原本以为这太子会是个通达之人,没想到竟也是个谋权私利之人。
仗着自己是太子,竟让自己的兄弟等这般久。
就这般陪着慕容奕傻等了一个多时辰,凤君玦所说地位不及皇室子弟,但也是头一回被人这般怠慢,心里也升起了不悦。
收起自己手中的折扇,一脸不耐烦道,“这太子到底何时才来,若是繁忙,也不知会一声,竟让我们这般傻等。”
慕容奕见凤君玦言辞带讽,出声提醒,“君玦。不可妄议太子。”
南笙此番倒是站在凤君玦的立场的,“何为妄议?既然太子殿下做的出,自是不怕别人议论,而且今日这般所为,却非不似太子般行径。”
凤君玦向南笙投去赞赏的目光,嘴角也是微微扬起,“笙儿,说的极对。”
南笙见他那一脸的刻意讨好之笑,不禁撇嘴。
却在门口传来一阵雄浑的声音。
“本宫确实晚来,怠慢了各位。”
南笙听这声音,心头不禁聚起一丝新奇。
只见一人身席金黄色蟒袍,步入王府。
男子头戴黄金冠冕,眉宇间微微聚起王者之气,嘴角凌冽,棱角分明。
不似慕容泽般的阴柔之美,心机颇深。也不似慕容奕那般温润如玉,温柔心善。
这慕容清面上看似柔和,但是南笙总觉得此人不简单。
慕容奕见慕容清出来,怕他因为先前听了南笙的话,“太子殿下,操劳国事,自是顾不及。”
慕容清坐上主座,当眼神撇及慕容奕身旁的南笙时,眼神滑过一丝深沉。
“五弟何时身边多了一位佳人?”眼含带笑,似是在嘘寒问暖,明显就是关怀备至的哥哥。
慕容奕听到慕容清问起南笙,如实回应,“这位是南笙姑娘,对五弟有救命之恩。”
慕容清抬眸满含好奇的望着南笙,“没想到这般美人救英雄的事,竟会出现在五弟的身上。倒是让本宫羡慕不已啊。”
凤君玦倒是听不下去,这哥俩的相互客套,不禁道,
“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您与舍妹可是已有皇命的赐婚?”
听到凤君玦的话,面露难堪的不是慕容清而是慕容奕。
南笙不由得暗瞪了一眼多话的凤君玦。
凤君玦见到慕容清嘴角的笑意,再观慕容奕脸上的落寞,便知自己方才失言伤了自己的好兄弟,望向慕容清的眼神里,不禁带了些危险。
这招借刀伤人,干得极妙。
慕容清故作失言,请罪道,“倒是本宫失言了,望凤公子见谅。”
凤君玦撇过眼,轻哼一声,“凤某,不敢。”
慕容清见到凤君玦冷下的脸,便将眼神对上了南笙。
“不知这位南笙姑娘从何而来?”
南笙见他问到自己,也未惊讶,坦然的回应,“一个绝世避尘的地方。”
慕容清不由得来了兴趣,“看来南笙姑娘是隐居世外了,没想到,南笙姑娘这般花样年华,竟会选择避世隐居,倒是令本宫着实好奇啊。”
南笙客套的应附道,“南笙是幼年就与师父隐居世外,不过前几日才下山罢了。”
对于莫名出现的女子,慕容清自是要调查清楚,“不知南笙师承何处啊?”
凤君玦见慕容清像审犯人一般对待南笙,不禁有些看不过眼,“太子殿下,南笙姑娘可是靖王的救命恩人,您这般探究深问,是否有些不合礼呢?”
慕容清倒是没想到为南笙解围不是慕容奕而是凤君玦,事情倒是格外的有趣了。
日后要与凤家联姻,自是不能得罪凤君玦,这凤家第一继承人。
“倒是多亏了君玦的提醒了,差点在南笙姑娘面前失了分寸。”
见慕容清毫无怒意,竟然还如此大度的认错,还真是八面玲珑啊。
“今日五弟前来所谓何事啊?”像是想起了正事一般。
慕容奕收起感伤,回应,“此次是为了恭贺太子殿下喜结良缘的。”
慕容奕拍手,那些贺礼便被一一抬了上来。
南笙看着较之昨日少了许多的贺礼,看来慕容奕是将自己的建议听进去了。
凤君玦只需淡淡扫视一眼那些贺礼,便知这里面的贺礼都是按照自己妹妹的喜好来的。眼神中流露过无奈。
慕容清见着那些贺礼,眼里闪过一丝微样,“五弟倒是有心了。”
慕容奕不禁微愣,不难猜测出这慕容清是在讽刺自己。
南笙见他迟迟不回应,只得出声,“太子殿下说的极是。于情于私,靖王殿下当然得用心为太子殿下准备贺礼,方不负兄弟之情。”
慕容奕感激的望了一眼,及时替自己解围的南笙。
慕容清听了南笙的话,嘴角轻扬,笑道,“那本宫就多谢五弟的贺礼了。”
吩咐下人竟这些贺礼全部收下。
为表达歉意,慕容清还想让慕容奕他们都留下来用膳,但是却被慕容奕借事推辞了。
走出太子府,南笙感觉到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凤君玦见南笙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不禁笑道,“笙儿,也觉得这太子府气愤极为压抑?”
南笙负手,看在他今日为自己解围的面上,便也不再计较昨日之事。
“这太子,总是让我感觉有些奇怪。”
凤君玦见南笙这般讲,不由得疑惑,“哪里奇怪?”
南笙微微摇头。
总之这慕容清不简单,总感觉他与慕容奕之间有些微妙的关系,不像是表面上那般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