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月想起昨夜在浅沫院落中听到的那一席话,冷眸里不禁闪过一丝寒光。
随即吩咐月一,“不是说浅沫一直想见本宫吗?今日本宫正好有空,让她来闲云殿找本宫一趟。”
月一顺从的遵命,前去请浅沫。这殿下前一刻还在为南笙仙子的事烦心,怎么才过了这么一会儿,竟又念着浅沫了?
枭月看着月一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凛意的笑。
不仅如此,又唤过月三,命他去请云沁,借以为自己调药为由,想她是药王的弟子,此事不便操劳药王,便请她来一趟。
当云沁见到月三来时,脸色一片震惊,原以为是浅沫那边出了岔子,待月三言明了枭月的话,云沁的脸色才平静了下来。
“太子舅舅怎么会想到要云沁前去调理呢?”先前太子舅舅对自己心存芥蒂,为了南笙,几次禁了自己的足,甚至不让自己进出太子宫,此番请自己去,有些奇怪。
月三缓声为云沁解释,“太子殿下,不过是想着先前对云沁仙子过于严苛了,如今想借着请仙子帮忙一事,安慰仙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大好机会,仙子何必推辞呢?”
其实这些话倒不是枭月教月三的,月三今日见着殿下那般凛意的脸,便知此番唤云沁前去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又怎会让云沁逃过,不管如何,都要将云沁忽悠着前去太子宫,只要一想到云沁受到责罚的惨样,月三的心里顿时一阵爽快。
云沁向来仗着自己天帝孙女的身份,嚣张跋扈,上次陷害月一,自是被列入了月三的黑名单中。
云沁听月三这般说,心里也有些松动,要是真是如月三所言,自是一个大好机会。
“那还请月三侍卫先回去复命,云沁过会儿就去。”
月三在听到云沁的回应时,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那如此,月三就回去复命了。”
云沁不禁询问一直候在一旁的倾风,“你说,太子舅舅此番唤自己前去,到底为何?”
倾风见她这般担忧,不解,“月三侍卫不是说了嘛,或许太子殿下真是想要安慰主子你呢?”
见着云沁愁眉不解,倾风轻声询问,“主子是有何顾虑吗?”
云沁嘴唇轻抿,水眸间尽是深思,“太子舅舅的性子,本仙子自是一清二楚,这般打了一巴掌便给一颗糖的事,并不像他能做出来的。”
倾风转眸一想,解释道,“许是浅沫姑娘在太子殿下为主子美言了几番呢?”
听到浅沫的名字,云沁的心里不禁有些怀疑,“她会那般好心帮本仙子?”
倾风摇头轻笑,“那浅沫能这么顺利的将南笙仙子在太子殿下的心里除去,不是多亏了主子暗地里冒险帮她,这在太子殿下为主子美言,也是对她自己益处颇多啊。”
听了倾风的一番话,云沁纠结的心倒是放下了,“若真是如此,那本仙子倒还真要好好感谢她一番。”
心里顾虑除去,云沁便也急忙换了一身衣服,便朝着太子宫赶去了。
浅沫被月一带着来至闲云殿,看着正在阅书的枭月,微微俯身,“殿下。”
听到浅沫的声音,枭月也并未抬眸,只是轻回一句,“身体可好些了?”
浅沫见枭月关心自己的伤势,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枭月是察觉出了什么,这才突然唤自己来。
“已然大好了。”
枭月将玉瓶放置伏案前,让浅沫正好看见,在浅沫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询问,
“上次,你说为本宫熬制的是补气血的汤药,可是如此?”
浅沫略微震惊,没想到枭月还真是为了上次汤药一事找的自己。
敛下心中恐慌,“不错,那药是浅沫亲自查找医书,按方子配出来的,都是一些补气血的好药。”
听到浅沫诚恳的语气,枭月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冷笑,想来若不是找来月二验过,还真是会被她这一番诚心给蒙骗了过去。
“是吗?”
枭月不禁提高了音调,抬眸凝视着浅沫。
这张方子是云沁交给自己的,奈何她不通药理,浅沫被枭月看得有些沉不住气,只能坚持道,“殿下这药确实是补气血的。”
枭月见她这般坚持,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月三,人请来了吗?”
一直候在门外的月三听到自家殿下的召唤,立马走进殿内回禀,“云沁仙子已然在殿外了。”
浅沫一听到云沁的名字,剪眸里滑过一丝不妙,抬眸正好对上枭月讥讽的冷眸,嘴唇紧抿。
“唤她进来。”
不出片刻,云沁便出现在了闲云殿内。
一踏进这闲云殿,便瞧见静立在那的浅沫,水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脚下的步子也是不由得一顿,幸得倾风提醒,云沁这才收敛了心神。
“云沁拜见太子舅舅。”
枭月自是没漏下方才云沁见到浅沫时脸上一时而过的慌乱。
“不必多礼了。”
云沁拎着心,一句话不敢多言,静立在殿中,等着枭月先开口。
“云沁,本宫此番找你前来,是想让你帮本宫查验一剂药方。”
云沁一听,不经意间撇头望向浅沫,眼神里尽是疑问。
浅沫垂眸,在见到云沁的那一刻,浅沫就已然心知肚明,枭月看来是什么都知道了。
云沁得不到浅沫的回应,回眸对上枭月审视的目光,急忙回答,
“不知道是何药方?”
枭月给月一一个眼神,月一授意,将那玉瓶取过,交给云沁。
云沁接过玉瓶,一打开玉瓶,那药材的浓郁的味道直接刺入鼻中。
待她察觉到这玉瓶里熟悉的药材时,云沁面露震惊之色,这不是她给浅沫的药方吗?怎么会在太子舅舅手里。
可是为何这药怎会被加入了一抹欢香草,从补血气的药,一下子变成了媚药。是何人动了这药,难不成是浅沫?
转眸一脸质问的看着浅沫,想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是浅沫就连头都未撇一下,更别说回应了。
“云沁,这汤药便是按照那药方熬制的,以你的医术,不难辨别出这里面的药材,也自是知道这药方究竟是干什么用。”
枭月的话中微微透着寒意,字字句句都如冰雹一般击打在云沁的心上。
听着枭月的话,云沁自知不能蒙混过关,太子宫自是有通医理的人,想必先前便已验过。
“这乃是媚药。”云沁如实回答。
枭月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转眸望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浅沫,
“浅沫,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辩。”
浅沫不禁轻笑出声,“无话可辩。”
云沁见着浅沫将罪认下,不由得心惊。还真是她干得,云沁不禁气结。
就算要魅惑太子舅舅,也不能直接用这种粗鄙的方法,如今事情败露,若是她爆出自己,那自己也难逃一劫。
若是让浅沫道出与自己的谋算,那太子舅舅必不会轻饶了自己,思及如此,云沁的水眸间闪过一丝算计。既然她都认罪了,那就再帮她一把又如何。
“如此大胆的女子,太子舅舅一定不能放过,在天宫之上用媚药乃是一大重罪,区区一介小仙竟敢如此犯戒,不如罚去狱司,好好处置。”
枭月见着急着处置浅沫的云沁,嘴角扬起一抹看好戏的笑,“喔?云沁尽是这般大公无私,倒是令本宫刮目相看了。”
云沁心中不禁一震,一脸困惑的望着枭月,不解的询问,“太子舅舅何从所言?”
望向一旁的月三,“月三,你来给云沁仙子好好回忆回忆。”
月三领命,将云沁与浅沫会面的事纷纷详细说清楚。
云沁步子有些不稳,震惊的望着一脸冷意的枭月,慌乱的为自己辩解,
“太子舅舅,云沁只不过刚好碰上了浅沫,而且只不过几次,并未有什么过深的交情。”
浅沫望着极力想与自己撇清关系的云沁,不禁轻笑出声。
云沁听到浅沫肆意的笑声,不禁撇头,怒斥道,“你笑什么?”
浅沫满含同情的望了一眼云沁,随后又一脸肃然的迎上枭月满是寒意的目光。
“枭月,你不是已经知道一切了吗?何必再上演一场可笑的戏码,看你亲侄女这般摇尾乞怜,你这作舅舅的心里就这般冷漠?”
月一与月三在听到浅沫直接呼自家殿下的名讳,同时出声训斥,“大胆,太子殿下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浅沫一脸轻蔑,丝毫没将月一他们放在眼里,“是啊,太子殿下一向秉公从不徇私,就连自己心中的所爱都可亲手料理,一个侄女又怎会心软。”
浅沫话语里的讥讽显然是惹怒了枭月,袖间的手紧紧的攥着,浑身散发着冷意。
“月一,将云沁仙子带下去,关进地宫,等到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放出来。”
云沁震惊的望着枭月,“太子舅舅,云沁何罪之有,你竟要如此对待云沁,好歹云沁也是你的亲侄女啊。”
枭月冷眼看着她,斥责出声,“何罪之有?你真当本宫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几次三番你挑衅为难南笙,本宫可以顾念着血脉亲情,不严惩你,可是你呢,竟变本加厉,将手伸进了太子宫,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云沁不禁气急,为何每次都是因为南笙,奋力挣扎逃开月一的禁锢,冲着枭月就是一顿怒火,
“南笙,南笙,每次都是因为她,到底她哪里好了,你们一个个都要如此维护她,我云沁可是天帝的亲孙女,而她南笙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敢挡在我的前面。”
肆意的斥责着南笙,在她的话里,将南笙数落的一无是处,甚至用上了极度羞辱的言辞。
却在她极力讽刺南笙时,身后却传来她心里极为惦念的声音,可是时不投机,云沁惶恐的转身,望着一席红衣的他来至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