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飔闻言,铁青着脸不满的望着枭月,语气间尽是质问,
“太子殿下,你这么做,有些说不过去吧。”
黑领也不免随着出声,顺着陌飔的话往下说,“太子殿下,这里毕竟是妖界,妖界尊者犯事,再怎么说,也应该先由妖王处置,您这般行为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月一见着黑领无礼的指责,满脸肃然震慑着黑领,
“大胆,即使你是妖界的十二尊者之首,在两位主子面前,也容不得你插嘴,而且太子殿下乃是日后掌管三界之人,难不成还得要你一个小小尊者来提醒警告?”
黑领被月一这般毫无余地的羞辱,脸上是一片羞愤,自己好歹在这妖界身居高位,在他区区太子侍卫的口中竟是一文不值。
收到从王座之上的冷光,黑领只能跪下请罪,“太子殿下,黑领只是一时心急,并未有越界之意。”
枭月冷眼瞥了瞥黑领,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至黑领的跟前,负手而立,垂眸直视黑领,
“黑领尊者是认为本宫没有尊重证据是吗?可是,本宫不是那粗鄙蠢笨之人,这般破洞百出的证据,本宫还尚能察觉得出。”
冷眸略带深意的望向一直垂首恭敬行礼的黑领,语气间尽是冰冷。
黑领闻言,不禁心里一惊,传闻中的枭月殿下不是一向公正严明,杀伐果断,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吗?而且那蓝陵所犯之罪可是谋逆犯上,妖界叛乱一直都是天界的禁忌,怎么如今的局面远远不是他所预料的那般?
陌飔眼角微微扬起,眼底是暗藏的光芒,神色不解的询问枭月,
“太子殿下,此话何意?难不成这蓝旗的证词有假,可是那黑领尊者也的确派人跟踪,也亲眼看见蓝陵尊者去了那北冥深渊。”
蓝旗听到陌飔的话,连忙出声,“奴说的句句属实,并不敢有半点欺瞒啊。”神色慌张,言辞急切。
枭月敛眉,转身看着蓝旗,缓缓出声质问,“本宫且问你,蓝陵尊者是你的主子,今日你这般出来指正,便是背叛了你们的主仆情谊,失了忠诚,这是其一。其二,本宫已有数万年未踏足过妖界,你又是如何认出本宫就是天界太子?你不过区区一介家仆,怎会知晓天界之事?北冥深渊是天界坚守的重要领地,但是你又如何知晓那北冥深渊与三界的安危有关?”
枭月一层一层的剖析,而那蓝旗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堪,面对枭月的质问,根本无力招架,只能忍住嘴,死活不开口。
见着如今严峻的形势,黑领定了定心神,“太子殿下,虽说这蓝旗只是一介家仆,但却是蓝陵的贴身侍从,许是蓝陵无意中泄露,而蓝旗暗自记下了呢?这也不是不无可能。”
蓝旗见黑领为自己解围,也连忙解释,“是的,就是主子经常与奴说起数万年前的事,主子心怀怨恨,时常一人独自饮酒消愁。”
枭月闻言,眼底微微露出探究,望向一旁的蓝陵,而对方却直接将头撇过,根本不愿搭理。
黑领见状,也不免将矛头再次指向蓝陵,“方才太子殿下也亲眼看见,亲耳所闻,蓝陵自己亲口所说的话,在他蓝陵的心里只有一个尊主,只有数万年前的漓笙妖王,一份忠心言表天地,足可见蓝旗的话并无半点虚假。”
蓝陵见着枭月不再言辞,而他自己的一番心事就这般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不错,我蓝陵确实心中只有一个妖王,感念当年知遇之恩,更是因为欣赏漓笙妖王的人品。如今的妖界早已抵不上当年的盛世景象,这十二尊者的地位,不坐也罢。”
黑领见蓝陵这番讽刺之言,狂妄毫无顾忌之言,急忙出声斥责,
“蓝陵,别忘了你如今还是妖界中的十二尊者之一,漓笙妖王早已消散于三界,你这般愚忠又是何苦?再者,当年如若不是她漓笙妖王,妖界又为何为陷入铮铮战火之中?如今你还要为了那样的尊主,还要再次令妖界陷入战火之中吗?”
黑领一字一句的话,深情诚恳,令旁人看了都会同情,感念他这一番顾念万民之心,只是这善良的面具之下,早就暗藏了一颗祸心。
蓝陵听到黑领这般指责之词,脸上布满愤怒,“闭嘴,先妖王,岂是你能指责的?更何况你什么都不知道,哪来的资格去评价她的过错?凭什么要她来为你们这群贪图权力,贪生怕死之徒承担责任?明明她心系苍生,为了妖界她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而你们呢,看着妖界日渐强大,竟想把手伸向那天界,到最后事情败露,却要一个女子为你们担责。这样的妖界只会令我蓝陵恶心,什么十二尊者,什么世族大家,都是权力的奴隶。”
黑领见蓝陵毫不留情的道出当年的真相,目光担忧的望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枭月,心里一片忐忑不安。
枭月静默,而那冷眸眼底满是寒霜,原来他一直以为帝父是因为漓笙父王的过错,才一直不肯放过妖界。原来是因为妖界的这群叛逆之臣,可是漓笙却从未跟他提及过,是因为不再信任吗?
当年他的大姐,天界的长公主便是权力的牺牲品,而自己捧在心里呵护的女子,竟然也成了权力的祭品。
陌飔慵懒的倚靠在王座之上,神色之间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万年之前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却不曾想竟会有这般渊源。
他倒要看看这冷情盛名的天界太子,会如何来处置自己心爱女人身边的忠心之人的。
至于这蓝陵,虽说对自己不敬,但是相对于那些整天想着要爬上这妖王的宝座的人,倒是不足为惧了,或许还可以借他的手,帮自己除去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