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女子一席淡紫色敞袖流苏裙,那微微垂坠裙边的细小流苏,随着女子的莲步,微微摆动,漾出一圈又一圈。
敞袖的纱丝间时不时露出一截玉藕,白色的缎锦腰带上纹着紫色的鸢尾兰,将那纤腰盈盈一握之姿尽显。一席青丝仅用一条紫色的丝带半束发顶,额间垂落的细丝映着女子绝世的容貌。
枭月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般淡雅的打扮,减少了一丝清冷,多了一些秀雅之气,显得高贵大气。
女子踏着莲步而来的那般出尘,倒是让枭月的心泛起一丝悸动,一双清眸缱绻潋滟,朱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一时间众人都望着南笙,失了神。南笙一踏进来,就见着众人只盯着自己,回不过神来的样子,轻笑出声,“你们还要看多久啊?”清眸间尽是笑意绵绵。
众人听到这句嬉笑之言,不免收回思绪,枭月不禁撇头瞪了一眼月一月三,眼神间尽是警告,月一和月三见到自己主子射来的不满的眼神,只当是因为他们多看了殿下心上之人的风姿,殿下才会这般生气。
枭月回眸看见南笙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清眸间尽是浓浓的取笑之意,收起自己脸上的尴尬,不免出声,“怎么来的这般晚,本宫还以为要专门去请你,你才来呢?”语气间尽是嘲讽。
南笙也不气恼,径自走上前,走到月一和月三的身边,故作心疼之色,“只是一时间找不到路,耽搁了,幸好来的凑巧,不然就又要辛苦两位大哥了。”语气间尽是歉意。
枭月闻言,不禁暗付,这才刚来,一口一个大哥的,叫得这般熟络,不免抬眸瞥向两人所站的地方,冷眸间尽是冰冷。
月一和月三在收到自家主子射来的冷光时,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一旁的南笙看了,不禁奇怪,今日很冷吗?“你们怎么了?怎么这般奇怪?”脸上尽是不解。
见着,自己殿下再一次而来的目光,月一连忙出声,“没有没有。”朝着枭月微微俯身,“月一想起来殿下吩咐的事情,还未完成,便先行告退了。”说完,在收到枭月的首肯后,便拉着一旁的月三急忙离去,整个宫殿之中,便只留下南笙与枭月两人。
整个宫殿之间,静的只能听见枭月落笔之时,笔尖滑过宣纸的声音。枭月见南笙傻傻的愣在原地,不免出声,“过来,帮本宫研磨。”
南笙闻言,不禁暗自撇嘴,还是迈着步子走近他的身边,提起袖子为他研磨。枭月是难得看她这般听话,不免心情也好了许多。
头一次两人这般近距离接触,除了上次在北野,自己睁眼醒来,见她那般照顾着自己,想起当日场景,枭月的心里更是拂平了不少,缓缓出声,“住的地方觉得怎样?”
听到枭月的突然问话,南笙研磨的手不禁一顿,清眸里闪过一丝讶异,轻声回应着,“很好。”如此简短的两字足以令枭月满意,只要她喜欢即可,虽说自己是打算消磨她的气焰,可是却没打算在衣食住行上苛待于她。
见枭月缓和的神色,南笙不禁出声询问出自己的疑惑,“殿下,你为什么要安排南笙来当你的贴身婢女?南笙听月三说,你向来是不需要人贴身伺候的。”清眸望向埋首伏案的枭月,眸间尽是不解。
枭月闻言,握笔的手不禁一顿,心下不知道将月三数落了多少遍,继续忙着手中的公务,缓缓出声,“不需要,不代表不可以有,难不成做本宫的贴身婢女,你不愿意?”冷眸望向站在一旁的南笙,里面的冰冷让南笙哪敢说出一个不字。
南笙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能做殿下的贴身婢女,是南笙三世修来的福气,如若能日日陪着殿下伏案,自是南笙的福分。”南笙狗腿的讨好着眼前的枭月,谁让自己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真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枭月见她这般夸大其词的讨好自己,竟然心里丝毫不觉讨厌,反而有一丝舒服,想起今日在红梅园中,自己向她询而未果的事,不免出声,“荣纾一事,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南笙原以为他将自己带到太子宫做贴身婢女,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哪成想还是她太天真,原来竟在这里等着她。
捉摸了半天,见枭月逐渐转为冰冷的神色,方才开口,“殿下,南笙今日已经说了很清楚了,事实就是那样,为何殿下就是不肯相信南笙呢?”语气间尽是诚恳,望向枭月的清眸里也是一片清明,可是越是如此枭月就是不信。
冷眸间尽是幽光,吩咐一旁的南笙,“本宫渴了,去,给本宫现沏一壶茶来。”语气间尽是命令之意。
南笙见他不再追问荣纾一事,便暗自松了一口,欣然的应声,出去沏茶去了。只是未注意到,枭月嘴角扬起的一抹奸诈的笑。方才南笙的神情悉数被枭月看进眼里,果然事情没有她说的那般简单,不然为何会那么怕自己知晓。
过了半个时辰,南笙端着一壶刚沏好的茶走来,细心的为枭月清洗茶杯,为他倒上自己现煮的茶。待茶温正好的时候,南笙才端到他的台案前。哪成想他连喝都没喝,直接吩咐南笙,“本宫今日不想喝雪景茶,给本宫重沏。”
南笙眉头微蹙,只能端走茶杯,低首询问,“不知殿下想喝什么茶?”
枭月闻言,思索片刻,才缓缓报出茶名,“千魂。”南笙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茶,准备出声询问,煮茶的一些要事,却被枭月催促,只得端走茶杯茶壶,重新再去沏一壶来。
待南笙煮好千魂茶,将茶端到枭月的面前,他只是微抿一口,便直接扔至一旁,出声斥责,“这茶怎么这般苦?再去重新沏。”
南笙闻言,不免气愤,这主子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殿下,你是不是故意刁难南笙?”语气间尽是质问。
枭月微微抬头,冷眸里尽是漠然,指着旁边的茶,“你自己喝,看看本宫是否是故意刁难。”
听到他这样说,南笙直接上前一口将茶悉数喝了下去,不出三秒却又悉数吐了出来,小脸痛苦的皱在一起,嘴里还不时的说着,“好苦啊。”真是太苦了。
枭月见她这般搞笑的样子,心里是一阵好笑,缓缓出声,“本宫可有故意刁难,还不快去重新沏茶。”南笙闻言,连忙再去沏茶。
第三次,南笙特意先尝试过茶的味道,方才端到枭月的面前,却听到对方说,“天都黑了,本宫也乏了,这茶本宫也不想喝了,你端走吧。”
南笙的暴脾气是真的上来了,气愤的将茶壶扔在枭月的伏案之上,那茶壶里的茶水也随着剧烈的晃荡,漾出一圈水渍。
枭月见状,不禁出声指责,“南笙,你这是做什么?”将伏案上的重要文案悉数整理放置一边。冷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南笙也丝毫不畏惧,双手叉腰,清眸间尽是怒气,“殿下,究竟是谁过分?你要喝茶,南笙为你沏了三次,而你呢,到头来一句不喝了,你这不是再将我挡猴耍吗?”语气间尽是怨气。
对于南笙的一番指责,枭月似乎早已预料,神色间丝毫不见生气,悠悠出声,“你不是也将本宫当做猴耍吗?”
南笙闻言,不禁一愣,原本怒气冲冲的神色,一下子僵硬在脸上,撇过头,避开枭月如火的视线,“殿下说什么,南笙听不懂。”
枭月自文案前走近南笙的身边,“既然你听不懂,那本宫便解释给你听。借本宫的手帮你平定冤屈,本宫可有说错?”枭月转眸望向一旁故作龟缩的女子。
南笙故作镇定的回应,“南笙感谢殿下的出手相救,帮南笙洗刷冤屈。”清眸里尽是一片坦然。
枭月心里不禁冷笑,“你用激将法故意激怒荣煜,让他失去判断,按着你的思路走,提议将药王请来,为你的猜想证实,而药王的诊断也的确如你所说的那般,而当时又有本宫在场,荣煜即使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当着本宫的面造次,自是帮你洗脱了冤屈。只是本宫唯一不明白的是,你究竟是怎么让荣纾中毒的?”
南笙转眸微笑的望着枭月,“殿下,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清眸间是果断与坚决。
闻言,枭月不免轻笑出声,“猜测,你当本宫会无半点证据便平白无故的怀疑?当日本宫将你从空间里救回时,你的身上也尽是野兽的抓痕,本宫也请来药王为你医治,可是他从未提过你中毒。”冷眸直视南笙。
事已至此,南笙也不再隐瞒,抬眸迎上枭月的目光,“没错,我挑断荣纾的经脉确实不是因为救他,而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枭月见她终于承认,神色震怒的质问,“你可知你这是触犯天规,是要被处罚的。”冷眸紧紧的盯着南笙面色淡定的脸上。
听到枭月震怒的话语,南笙不禁轻声出笑,“我并不觉有错,那荣纾几次三番陷我与兮痕于不义之地,还害的我灵气涣散,受到重创,遭到凶兽的攻击,不仅如此,自私自利,为了赢得比赛,手段狠辣,竟然出手对付自己的同伴,试问殿下,这样的人不该惩戒吗?”语气间尽是凛然,清眸里是一片冰冷。
枭月静静的望着眼前怒气震天的女子,听到她在那荣纾的手上吃了这么多苦,心下不禁了然,“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断他的经脉。”
南笙詹某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他语气的变化,不禁错愕的询问,“殿下,你不是要惩罚我的吗?”清眸里尽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