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听到红绫的话，碧玉的神色一动，竟然是浮现出些许悲恸与不甘。

而红绫心下微动，清了清嗓子，仿佛满脸羡慕的对着碧月说道：

“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五小姐的丫鬟啊，我在五小姐院子里呆着，最知道她对几个婢女有多么尊重了，虽然也是主仆有别，但是她从来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就动辄又打又骂……”

看着碧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向往与恍惚，红绫继续说道：

“哎，只可惜这份好仅仅是对于自己人的，有时候我都在想，在大小姐手底下累死累活战战兢兢，反正大小姐也斗不过五小姐了，都不如直接真的投靠五小姐算了……”

听着红绫的感叹，碧月皱紧了眉头斥责她：“你在说些什么？这些话切莫要让大小姐听了去，不然我看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红绫苦笑一声：“呵，就算我不说，难道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碧月一愣，不说话了，她的脸火辣辣的肿起来，头皮发麻，嘴里的伤口还在流血，这都是叶云歌对她施加的恶行。

女人仿佛在经历什么冗长的思想斗争似的，她的神色松动，半晌，唇间也押出一声轻叹来：

“哎，是啊，现在想想，五小姐还真的是个不错的主子……”

听着碧月这样说道，红绫喜出望外，却也不敢现在就跟碧月摊牌，只想等叶笙歌回来以后，再同她商量商量，看看叶笙歌愿不愿意撬走碧月这个大夫人的得力助手。

经过一天的舟车劳顿，虽然叶笙歌的大部分时间都交代给了与方青睿谈天说地，此时也难免疲倦，正想与自己的床铺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莉娜却出现了。

叶笙歌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金发碧眼的西域女郎对她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她挑起眉毛，不知为何，生出了些许不太美妙的预感：

“干嘛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啊？”

莉娜抱臂：“我是来提醒你，红绫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枯木藤萝粉加到你的胭脂里头了，你别到时候不小心自己用掉，真的玩脱了毁容。”

叶笙歌对此很不屑：“你是在小瞧你家小姐么？就枯木藤萝粉那个味道，我只要用鼻子一闻就能分辨出来了。”

她的胭脂不多，三四盒，此刻都安安份份地摆在梳妆台上，只有一瓶位置略微挪动了些，与另外两盒脱节，单独放着，她对莉娜指了指：

“就，你看到你手边那单独放着的那盒胭脂么？对，没错，给我拿过来。”

莉娜拿起胭脂盒，扔给了床上的叶笙歌。

叶笙歌伸出手来，精准的接住了莉娜扔过来的胭脂盒。她换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从床上爬起来，背靠着柔软的枕头。

等到叶笙歌把盒子拧开，便有一股浓烈的药香直冲鼻腔，随即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

“真是太浪费了，纯度这么高的枯木藤萝粉，竟然就这么掺到了胭脂里头，这是生怕我的脸烂的不够彻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