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就算不是碾压,那也应该是势均力敌的一场对局,结果萧源却猛然发现,自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干脆利落的败北。
哦,对了,萧源以为的碾压是自己碾压范惜文,这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样。
萧源相当的挫败,备受打击。
道天宫少宫主,备受赞誉和期待,仙凡界千年难遇的天才,不过是二十多岁便成功晋级金丹境,未来可期。一直以来,萧源对各种夸赞已经是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虽然没有飘飘然的意思,但也习惯了。
可在范惜文面前,萧源之前的优秀仿佛是荡然无存一般,直接原形毕露。
于是,萧源开始怀疑人生、否定自我,在草地上席地而坐,也不管会不会将衣服弄脏。嘴里喃喃自语,如同魔怔了一般,相当的骇人。
李心安壮着胆子给他递了一杯冰镇果汁,萧源也仅仅是下意识的接过,然后又继续枯坐在那里。
“他不会疯了吧?”
李心安心有戚戚,更是有些于心不忍一般,看了范惜文一眼,嗔怪着说道:“你就不能让着别人一点吗?还说自己是神仙呢,好好地一个人变成了疯子就满意了?”
范惜文哈哈大笑,“他来凡间的目的就是为了历练,早晚都要遭受打击的,真要是疯了,那只能说他实力不够。”
从小生活在赞誉之中的人,其实心境早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扭曲了,就好比此刻,萧源无法接受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败北的事实,所以他的心境开始出现问题了。
范惜文在萧源心中的形象骤然变的不可逾越,变成了萧源的心魔和执念。
心魔、执念,这对于修士来说是极为可怕的。
一旦形成,轻者修为止步不前,重者便是心魔作祟,走火入魔。
但也正如范惜文所说,萧源这样的情况,经历这一遭的时间越早越好。不过是金丹境界,在修仙之路上其实并不算多高,触发的早还有机会自我救赎。若是等到他将来修炼到渡劫、大乘这些阶段再发生这种事情,那基本上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至于这会儿萧源无法接受事实直接自闭在那里跟疯了一样,看起来很是碍眼,但范惜文也没办法,这种事情只能他自己去参破。不然的话,还是会埋下隐患。
“好了,休息这么多天了,该去找点事情做了。”
继续休息是没办法了,干脆出去走走吧。
没有叫梨园的人备车,范惜文就是走路出去的,李心安也只能跟着步行。好在李心安虽然家境不错,但没有那种千金大小姐的娇生惯养,跟着范惜文一块走路也没说什么。
只是这时间马上就要入夏了,中海这地方温度奇高,艳阳高照之下,李心安没走多久就开始出汗了。
但范惜文对此视若不见,依旧如闲庭散步一般的走在前面。
李心安见状,也就只好咬着牙硬撑。
等走到中海市区,李心安都快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了,而范惜文终于回头了。
笑眯眯的问道:“累不累?”
听起来像是关心,但李心安却觉得这家伙根本不怀好意。
不由嘴巴嘟嘟,倔强的说道:“不累,”
“累就说出来吧,没人会嘲笑你的。”
范惜文哈哈大笑,拍了拍李心安的肩膀,“反正你很弱,累也是应该的,强撑着没什么用。”
“你是故意的吧,”
李心安气不过,直接一口就咬住了范惜文的手。
“牙疼吗?”
范惜文笑呵呵的将手抽回来,而李心安则是满脸郁闷。
哪怕再用力,最多也就是能在范惜文手上留下几个牙齿印,没两分钟就消失了的那种。相反,她还会觉得牙齿有些咯的慌。
“怪物,”
李心安怒骂一句,但范惜文却笑着接受了。
“知道南宫家在哪里吧?”
听到这,李心安顿时就急了,“你不会是还记着那件事吧?”
“一人十个亿,这么多钱,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范惜文摇了摇头,又有些惊讶的看了李心安一眼,“感情不是你的钱,你一点都不心痛对吧?为什么我会有你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小侍女?”
“你要搞清楚,南宫酥酥是我的朋友,她对我很好。”
李心安愤怒的看着范惜文,“还有,你一个人要十亿,这根本就是敲诈、是勒索。”
“那你觉得是就是了,”
范惜文呵呵一笑,“你只知道我要他们十亿一个人,那你知不知道在你们来之前,他们说要废了我四肢,还要扒光我的衣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就够了。可是,对于神来说,这些还远远不够。”
“做错了事情,那就要接受惩罚,大家都不是小孩子,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你可以让他们道歉啊。”
李心安打算据理力争,结果迎来的却是范惜文那鄙夷的眼神。
“弱者才需要道歉,而我,只需要让他们臣服。”
范惜文摇了摇头,“看样子,那晚上的厮杀,你是白看了。”
说起这个,李心安顿时一哆嗦,脸都白了。
好不容易从噩梦之中走出来,结果范惜文再次旧事重提。
“你在可怜那些人,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心里面根本就不会领你的情?”
“这些人,永远记吃不记打,不让他们彻底怕了,以后只会再生出更多的祸端来。”
“那天在城隍庙的也就是我,你想想,如果换做是一个普通人,遭遇到了这样的暴力,他的人生会怎样?”
李心安沉默不语,因为她想到的结果很坏、很坏...
“我告诉你吧,你想到的那些只是最轻的。”
范惜文呵呵一笑,“四肢被废,他拿什么来谋生?就算有钱治疗,可是,这些人在中海的能量,哪家医院敢出手?另外,你有没有想过被拔光了丢在街上,就算引起了反响,会有人去删除吗?”
“收起你那该死的同情心,你今天心慈手软,明天就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范惜文实际上并没有打算站在道德高点,他只是想要告诉所有人,别来招惹他,谁也承担不了这后果。还有,欠他的东西,谁都别想着躲。
“知道前几天从梨园抬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吗?”
“周崇山,青雀峰峰主,武道宗师,他来干什么?来杀我,抢我的秘籍。”
“那天晚上你要是在的话,可能也会想着杀你灭口。”
范惜文絮絮叨叨的在说着,这一切,将再次冲击李心安的世界观和心理。
“那你知道为什么周崇山会来吗?因为他收到了消息,我全身不能动弹近乎活死人了。而给他消息的是谁?胡家人。”
呵呵...
范惜文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心安,“我还没想着上门收钱呢,他们先想着致我于死地了。”
李心安目瞪口呆,最终所有思绪化作苦笑,不再多说一句话。
因为李心安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了,胡家想要置范惜文于死地,这样的,要是继续无动于衷那就等于是助长了其嚣张气焰。
李心安不知道南宫家在那里,但范惜文也不急,继续晃悠悠的在路上走着。
两人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李心安终于是撑不住了,跑到一个公交站亭坐着休息了会儿,不断的锤着酸痛的大腿,满脸的委屈。
范惜文就在旁边看着,双手环抱,靠着公交站亭,也没有过多的过问。
休息了有十分钟,范惜文便道:“走了,”
李心安继续前进,在路边的小卖部里面买了一瓶水。
很不幸,南宫家和梨园,几乎是一东一西两个位置,走了大半天,李心安终于是扛不住了。
“坐车,坐车,我出钱。”
李心安崩溃了,从出生以来都没这么走过。
“还行,我以为你会一直死撑到底呢。”
范惜文笑了笑,在李心安肩膀上拍了一下,一股灵气注入,在李心安体内运行一周。
瞬间,李心安的疲惫和痛苦就消除了,再次变的神采奕奕。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恢复了的李心安又开始和范惜文拌嘴了,心里面大概就没有说范惜文的好话。
“我这是为了你好知道么?”
范惜文哈哈大笑,“当初,我可是从邵市出发,徒步走完了整个湖省,之后从湖省到江北。”
“你现在太弱了,当我的侍女我都嫌丢人。”
本来一开始是相当励志的鸡汤,但是完全被后面的一句话给毁了。
李心安再次恨的是咬牙切齿...
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南宫家所在的檀园。
檀园从当初开发的时候就是定位了高档别墅群,能在这里买的起房子的,那都是中海最有钱的一戳人,动辄便是以亿为单位成交的。
南宫家就在檀园,并且,是占据了其中最好的位置,将近五千平的豪宅。
在檀园之外司机就没办法进去了,檀园的保安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李心安给了车钱,结果司机却鄙夷的看了范惜文一眼然后才扬长离去。
“这什么眼神?”
范惜文就怒了,“都是司机眼神好,谁是爷都分不清楚的吗?”
“再说了,这是上车之前她自己说要付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