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斗转星移,暗室里空荡荡的黑色,她不知道此刻是白天,亦或是黑夜。
每日,白子卿总会来上几次,送饭,或者吃饭,麻木而乏味。
她从来不知道,他会有如此残忍的一面,即使他杀人,他冷酷,也从不曾对她残忍过!
他终于生气了吗?他生气了,因为她的离开便是一种背叛——
只是,白子卿不懂,她必须如此,必须舍弃她的幸福,去顾及轩辕的一切,顾及她的亲人。
眼底黯然一片,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却没有丝毫的光泽。她真的很累,很累了,但是白子卿却是不懂,或许他懂,只是不愿意放手而已!她又何尝愿意离开,只是迫不得已。
暗室的门突然开了,夏梓言木然地抬眸,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那张面孔了。
“王妃,我带你离开这里。”一身灰衣的祈清面容清冷,眼底却有些复杂的神色。
夏梓言看了他一眼,闭了闭眼睛,她还真是狼狈的可以了,却又被他瞧了去呢——
“白子卿呢?”他应该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的,祈清怎么会来了呢!
“王爷进宫了,王妃准备好了吗?”原来,所有人都懂,只是白子卿不懂。
夏梓言想着,祈清突然坚定地看着她,轻轻说道:“若是你真的需要时间,需要一个人再好好的考虑一下的话,那么,我只是先带你离开这里!”
“王爷——”祈清暗暗地想着,真的对不住了,不仅因为王妃不想呆在这里,还因为轩辕,所以,他必须带她走了——
夏梓言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的心底,席卷了一丝绝望,她哪里还有考虑的可能啊。
离开白子卿,是最痛苦的选择,不是不爱,不是不想,不是不相信,只因为太过无奈了——
“祈清,带我走吧,我该离开了。”若是有一天,她还有可能回来的话!
祈清点了点头,坚定的表情,走上前牵着住她的手,一步一步离开了暗室。
然而,一把剑,一个人,却站在暗室的门外,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站在门口,狂风吹着他的头发,带着凌乱的美,俊朗的面容,带着一丝铁青的悲痛。
他知道白御风不会无缘无故让他进宫面圣的,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只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祈清呢!却原来,祈清一直是白御风的人呢!
祈清与夏梓言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底还渴望着一点点希望,卑微的希望!
可是,夏梓言那么坚决地说要离开,祈清那么坚决地要带她离开这里,离开他身边了呢!
不行,坚决不行!肯定不行!夏梓言不能走!他不允许,她便绝对不能离开。曾经,他告诉过她,他永远不会放手的,带着她回王府时,他便说过永远不会放手了。
“祈清,你要带她走吗?你可知,她是本王的王妃!”白子卿一字一顿地说着!视线肃杀冷漠地盯着祈清,眼底带着跳动的火焰。
祈清自然知道白子卿的情绪,他的生气,但是君命难为,更何况是他的未婚妻自己想呢!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对不住了,王爷,祈清必须带她走了!她要做的,我必须都同意!”
因为,她是天下第一庄的夏梓言,是祈清的未婚妻。”是沈墨要娶的人!
两个男人,眼神撞击,决绝地看着对方!
祈清没有任何的闪躲,他挡在了夏梓言的面前,紧紧的护着身后的女子。
两个男人的对决,一触即发!
他,不能让白子卿的杀气伤了她!即使武力,并不能解决一切。
只是,这是属于男人的,最原始的抗争,祈清从小习武,他的武功,也不是那么的差劲!虽然眼前的白子卿更是高手中的高手,然,关心则乱,他还是有胜算的。
出手,对不起了——
白子卿,眸光斜睨着祈清身后的夏梓言,她那么安静,那么坚决,因为那么容易便能离开吗?
鬼魅一般的扬起了笑脸,快速而轻而易举的闪身,出手,刀刃流光晃了寂静的空气,白子卿却毫不留情的捏住了祈清的脖子,仿佛一个稍稍用力,他便会死掉。
祈清惊讶,白子卿的功力竟打到如此地步了吗?
“就凭你,也想带走她吗?祈清,你真的不配!”白子卿又是一字一顿地说着,眼底带着凌厉决绝,还有浓浓的嗜血的狂妄和邪佞!
祈清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白子卿,他以为他熟悉这七王爷的,却发现,他原来如此陌生。
夏梓言也愣住了,那温文尔雅的白子卿竟然让她有种见到恶魔的感觉,像极了沈墨,或者他们本质上便是同一种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沈墨的霸道,白子卿并不是没有,而只是隐藏地很好而已!
祈清毫不示弱,哑着声音道:“我必须要带走她!除非,我死。”
“呃——”话音方落,他便闷吭了一声。白子卿扣着他脖子的手,加大了力气,大地可以要了人命,紧紧的,血迹沿着唇边,一点一点的涌现了出来。
白子卿冷笑一声:“很好——那你,去死吧!”面无表情的,更是加大了力气,带着可以捏碎骨头的寒冷,一点,一点,一点地用力!死——
那就去死好了——
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做决定!
一直处于呆愣的夏梓言,猛然的回过了神!“白子卿,你住手。”那么纤细的她,伸出那纤细的手臂,狠狠地抓着他的手,然而,白子卿却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眼底微微一沉,心中一痛,他的女人居然帮着别人!杀气更浓!
夏梓言力气甚微,无奈地张开口,狠狠地咬上了白子卿的手臂,狠狠地,鲜血充溢了口腔中。
很痛,却抵不过心底的痛,白子卿似乎麻木了,却依然不放手——
血迹渗进了夏梓言的嘴里,又从嘴角滑落了下来,侧目,看着白子卿那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有些慌张了。“白子卿——你放手,快放开他——”
夏梓言急喘着,大声道:“你放开他!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放开她!”
白子卿此时此刻像极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什么也不在乎,什么都无动于衷,没有痛苦,只是因为心底的痛苦早已侵入了骨髓里,侵入了每一根神经——
夏梓言有些无力,看着祈清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突然间,一手抓起了白子卿的剑,锋利的刃划破了细嫩掌心,狠狠地对上了自己的心窝处。
“放我们走!白子卿,否则,我死给你看!”夏梓言高傲地抬起头,冷冷的看着白子卿。
不意外的,她从他嗜血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张和痛苦。她的唇边,淡开了一丝丝的笑,不是讽刺的冷笑,却是心疼的笑,即使白子卿再残忍,却是不会伤害她的!
“不可能!”白子卿愣了愣,而后想也不想地直接回道,心底剧痛,她竟以死相逼地要离去?
他的脸,冷的仿佛可以结冰!他盯着她,心,疼的像是被刀绞!痛苦肆无忌惮的加剧地蔓延着,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唇瓣开始渐渐的,一点,一点的苍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