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还有人挂念着。”青絮学着九殿下的动作,看似幼稚,只不过做完之后,就好像重生了一般,整个人轻快了不少,“殿下待会走时,百花蜜自取即可。”
“谢青絮姑娘成全。”
“九殿下不必谢我,青絮这一生只佩服重情重义之人,只不过这百花蜜如殿下所知,含有曼陀罗,殿下还是要少用为好。”青絮慢慢的跟他一点一点的说着,事无巨细,尽可能的交代清楚。
“青絮姑娘如此慷慨解囊,本殿万分感谢!”
“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拿来吃的,多一人也无妨。”青絮笑言。
“恩?”这下九殿下又不懂了,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真的只是拿来吃的?他有点不敢相信。
青絮不免失笑,虽然她也不怎么赞同如此暴敛天物之举,不过这东西也只能拿来食用,要说拿去害人,现在他们还不会去做,“锦书爱吃,我就给她留着。”
搞了半天竟然是这个原因,九殿下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想的真的有点多,抱歉道,“两位姑娘关系还真是没得说,只不过……”九殿下脸上犹豫之色许久,才找到了一个比较适合的形容词,“锦书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爱吃这种东西的人。”
青絮轻笑,狡黠的说,“这点小事又怎么会让殿下察觉,”然后话音不由得低落了几分,“锦书数次拿命护我,我能做的也不过只是一点小事。”
青絮话中的感激与抱歉九殿下听得清楚,对于他来说,又何必不是感同身受。
“呵呵,锦书姑娘也是个奇女子,”九殿下怎么会听不出来青絮的意思,心里更是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平日里安静的好像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只不过似乎她的出现根本就不会让人无视掉她。”
“九殿下这话若是让锦书听到了,那她可不会感激殿下,”青絮半是开玩笑的说,“她可宁愿被人无视。”
“看来是了解的,怪不得亲如姐妹。”
“所以我才敢肆无忌惮的走出来,青煜阁阁中长老可是对她很放心,有她看着,有她护着,我可是属螃蟹的――横行霸道。”青絮的语气满是自豪,口中的小骄傲溢于言表,九殿下免不得失笑。
竟然没想到会有一天会跟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讨论这些问题,九殿下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脑子出了问题。追根究底,他只是觉得青絮那被护着的骄傲感,跟他以前很相似。
因为他过于想念那些早已摸不到痕迹的温柔,偶见相似,不由得怀念起那个时时护着他的人。
“有人护着感觉就是好,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想。”九殿下有感而发,青絮脸上的笑容有增无减。
“殿下可是有感而发?”青絮扭头看着不显情绪的九殿下,出乎意料的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受伤,她蹙眉,问出了口才发现自己问题的突兀,“殿下抱歉,青絮不是故意的。”
九殿下仰着头,轻摇着头,“不怪你,就连本殿也奇怪,怎么今日会突如其来的跟他人说了这么多。”
“殿下心里念着的那个人许久了吧。”青絮试探着开口,九殿下那双暗淡的桃花眼,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锦书。曾经她也不止一次的在锦书眼中看到过,似乎是求而不得的无奈,又好像是泥足深陷的挣扎,最多的还是哀伤与期待。
“恩。”九殿下轻轻的应了一声,语气淡到青絮几乎没有听到。等到青絮仰着头看向九殿下打算追问的时候,九殿下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将她自动忽略了。
每个孩子都有一个叛逆期,九殿下长大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最初的举动,有多伤人心。
那时候沁阳每次出征前都很忙碌。会跟他与母后呆很久,虽然话不多,可能多数时辰也都是看着他在玩,可能是教他写字,也可能……
总之他会的许多事情,都是沁阳教的。当时沁妃也不能一心只顾他,爱女远征,次次牵着她的心。他的父皇又偏爱沁阳,说实话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很让人头疼的。
因为他的不服气,他多次躲在宫里的其他角落,看着沁阳为了找他,汗流浃背;多次因为他闯祸,父皇责罚,她替他担着。那时候他处处跟她作对,可她从来没有说过他的不是,一味地宽容,一味地忍让,在这四年里,在他脑海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锦书半路上拦了子悠的车驾,“驭”的一下子,马受了惊,坐在里面的子悠一时没有防备,差点被颠倒。
“怎么回事?”子悠轻挑起帘子,风姿未失半分问驾车的人,随后扫过站在车头的人,眸子里染上一分笑意。
看这情形,也差不多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子悠站起身,挑起帘子,矫健的身影一跃而出,跳起再落下,站在锦书面前。
“锦书姑娘拦着本官的车驾,这是何意?”子悠故意摆起了架子,回头看看停在自己身后的马车,又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儿,故作不解的问她。
“子悠大人,你今日不能进宫。”锦书也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截了当,面纱下的眼睛盯着子悠片刻都不曾离开。
“哦?”子悠嘴角兴起一丝玩味,低吟,故意凑近锦书,在她耳边,“还不知锦书姑娘为何拦着本官进宫,莫不是因为……担心?”
他的声音很低,呼出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脖颈,锦书略显不自在,就想往后面退,退离他的气息范围之内。
子悠是多么警觉的人,察觉到她想要后退,先她的动作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再一使力,顺着子悠的力道,二人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车上。未等锦书有反应,子悠又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将她推了进去,自己跟在她后面将她按着坐下。
锦书在他的钳制下,不得已坐在了马车上,挣扎着想要起来,子悠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冲外面的人吩咐,“继续走。”而后转头,目光*裸的看着这个遮着面的女子,心里不由得觉得这个面纱真碍眼。没等锦书站起来,他先将它挥去了。
锦书只觉得一阵风吹过,自己头上的帷帽就被掀在了一边,还来不及生气,就看到始作俑者带着笑,看看她,似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顺眼多了。”
锦书不禁腹诽,刚才的是有多看不过去。
锦书拿眼瞪着子悠,子悠飘飘然的走到她身侧,挨着她坐了下去,手中摇着扇子,“不怪我,刚才街上那么多人,引人注目不太好。”说到这里似乎他都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说辞,嗤嗤的笑了起来。
“……”锦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他这里走这一遭,凭他的实力,再看他现在的样子,那明明就是胜券在握,完全不用她的好么?
“既然子悠大人心里已经有了安排,锦书就不便打扰,还请大人找个地方放锦书下去,免得遭人非议,对大人的名声有损。”
看着离了自己的钳制就起身想要下车的锦书,子悠忙不矢伸手拽了她一下,锦书没防备,一下子被拉的有点猛,就要跌倒,子悠慌忙将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锦书跌入了他的怀里。
“这看来是老天爷也不想让你走。”子悠偷笑的声音从锦书耳边传来,不用镜子锦书都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子悠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臂,在她要倒下来的时候,伸出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子悠又坏笑着刻意凑近了锦书,锦书稍微一转头,就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匆匆移开了目光,慌乱的还要站起来。
“别动!”子悠揽着她腰的手臂收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锦书的挣扎在他看来跟挠痒痒似的,他毫不在意。他现在一心想的是怎么将怀里的女子再多抱一会。
“子悠大人,请自重!”锦书羞愤道,这几年来,她何时被男人这样对待过,耳边或近或远的喘气声,子悠又故意将她锁在了自己的怀里,享受着她的挣扎。
“我就是不自重,锦书姑娘要如何?”子悠将她抱得更紧,深吸了一口气,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放不下抱着的人儿,只想与她再更进一步。
“子悠大人是朝廷命官,如此行为是否有悖于伦理,让其他大臣耻笑。”锦书挣扎了许久都未撼动他分毫,心不由怒了,又对他毫无办法,只好生自己的气,不该对他生了恻隐之心。
“我才不管有没有悖于伦理,”子悠松开握着她手臂的手,抚上锦书的脸,目光蜷缩,满满都是情意,无限温柔,“我只在乎你是我的,现在在我怀里。”
“你……”锦书敛着眉头,想要说什么,还未说出口,子悠就打断她,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将她困在自己的怀里,“现在,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听,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愿意让我来保护你,你再说。”
锦书逃脱无果,也不想再挣扎,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你可还要放弃他?”
耳边是子悠万分压抑的声音,他说,“七殿下,你可知失而复得?”
一句“七殿下”锦书红了眼眶,数年来的心房还是只有这么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无一不牵着她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