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听证据吗?”许诺露出杀戮一般嗜血的笑容。
没人回答,但是所有人的心里都还是想要知道更多的。所以许诺不等别人表态就直接说道:“最近掀起腥风血雨的那副字画其实并不是我画的,而是我妈妈画的,也就是视频中、新闻中那个惨死的女人。”
如果不是一开始王乐业本来就是知道许诺不是那个画画的人的话,那他一定会为此感到惊讶,现在呢,他倒是不惊讶,甚至还理清了为什么许诺所作所为的前因后果了。
“很抱歉,市长,我不是故意隐瞒,但是我实在是不得不为了在今天把这个男人的丑陋面目给曝光才这样做的。”许诺向震惊中的市长道歉。
市长也没好说什么,只要通情达理一点的人都怪罪不起许诺来,而且这个谎言虽然是他复仇的谎言,但是实际上也还好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当初我为了接近巫家才不得不放出那副字画与当年那个不了了之的案子有关,而且还是证据的消息,果然巫沧云就上钩了。”许诺像在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可没有人打断他,都是尽职的听故事的听众。
媒体人的内心兴奋地难以压抑了,喜上眉梢的状态丝毫不怕被人看到。这样的大新闻真是求也求不来的啊!没想到今天是让自己给碰上了。
市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当下就悄悄让旁边的助理去报警。
巫沧云却是一脸铁青地走到许诺面前,揪着许诺的领口就威胁道:“信不信我告你造谣侮辱。”
许诺一把扯开了巫沧云的手,然后笑得很开心地说:“欢迎,随时欢迎。”这简直就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明明知道巫沧云没那个胆子去起诉许诺,可是许诺却还依旧挑衅他去,这种行为让王乐业看了就想笑。
就好像一个知道人家不敢打他,却一直挑衅对方来呀、来呀之类的,带着贱贱的神态,确实让人很想打他。
巫沧云不知所措地望向市长,可是市长现在已经站在了许诺这边了,他冷眼看着巫沧云,然后语调冷漠地说:“巫先生,如果这事情你真的做过的话,我劝你最好赶紧自首。”
不肯立马屈服的巫沧云立马逼问许诺:“你说那副字画是证据,既然这样你又是如何知道,那副字画在哪呢?证据在哪呢?”
也许是料定那副字画已经被市长收起来了,于是巫沧云才露出了一丝侥幸。
可是许诺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为难的,直接就说:“我这就拿来!”
拿来?
巫沧云瞬间看向了市长,那种不敢置信的神情表露无疑。
市长耸耸肩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许诺会提前联系自己然后说要借字画一用了。当时他还奇怪为什么许诺自己画的字画送他了,现在却说要暂时借一借。
现在看来,很多谜团就这样解开了。
字画被拿了出来,倒也不是巫家故意放出去消息所说的那种名帖的临摹,而是一副山林野趣图,上面的毛笔字写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许诺指着上面的巫,然后又指了指沧,最后他的手指落在了云上,“这作画的人确实不是我,可是写上这一句的人却是我,目的就是要让巫沧云以为我母亲在死之前留下了证据。而根本就不是外面所传的那样有什么宝藏的。”
许诺见大势已去的巫沧云霎时间萎靡下来,似乎还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于是许诺继续说道:“莫不是因为巫沧云听说市长喜欢字画,于是在得到这幅字画之后便没想毁掉它,而是做了顺水人情送给了市长。否则这副字画今天也难以得见天日了。”
警笛声适时地由远及近,一切的纷纷扰扰终于落幕。
虽然已经帮母亲的案子平反,可是许诺却还是黯然地走出人群,走向属于他自己孤寂。如果说以前拼命活着是为了复仇的话,那现在仇也报了,也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
王乐业拿下帽子追了上去,一拍他的肩膀的,许诺便反应很大地要给他一拳头。
好在王乐业反应敏捷,及时就挡下了那个拳头,然后用着平日里的轻松语气说道:“喂,你这一局扳得可真漂亮的啊!”
许诺一见是王乐业,微微一愣,然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该不会是看了整个过程吧!”
王乐业没有否认,“是啊!不然我怎么知道得这么及时,这么清楚呢!”
许诺趁王乐业一个不注意打了他手臂一拳,算是压抑这么久发泄发泄的,可是发泄完之后他却不太安心地问:“你今天来是要大闹签约仪式吗?”
“嗯哼!”王乐业不以为然,“你都早我一把大闹签约仪式了,当然就没我什么事情了。你啊……你这个叫做卧薪尝胆呀!”
刚刚把自己的伤口在众人面前揭开,因而还没心情跟王乐业开玩笑,“算了,你看了就看了吧,反正也已经解决了。”
“你这招倒好一箭双雕啊,既报仇,又帮林氏打脸巫家。怎么?还有兴趣回林氏发展吗?”王乐业像个推销员一般发挥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相信我,林氏不会介意你过去做的事情的,毕竟那是你复仇的布局,大家能理解的。”
可是许诺却很是坚定地摇摇头,“不了,我早就厌倦公司职员的生活了,我想我还是适合到处走走,或者一辈子隐居山林了。”
“嗳,别啊!那你最好还是到处走走吧,要是隐居山林的话那可不是会把人给活活闷死的了。你不合适的啦……”王乐业调笑道。
嘴角微微一勾,许诺无言地看着王乐业认真的侧脸,其实他每次见到王乐业就会想起《楚门的世界》里的一句话——
“有时候世界虽然是假的,但并不缺少真心对待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