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魔张是闻风赶过来的。他一听说黄安被打,就跟祖坟被端了一样着急。因为在这个学校他只认识三种人:长得好看的美女、学习拔尖的人才、以及有钱人!
而黄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入学的时候他爹曾郑重地请过色.魔张去高档西餐厅吃饭,算是当做提前通融的友谊饭,所以色.魔张才会这般着急地赶过来,豁出去老命般顾不上自己过重的体型。
听出是色.魔张的声音的同时,陈紫霞三个字也随之窜上心头,于是王乐业仿佛被当头淋一盆水,整个系统随之瘫痪,接着他双手一松,刚刚被捉着吊打的黄安立马奄奄一息地脱落倒地,像一根不起眼的羽毛飘至地面。
“你是哪班的学生?”色.魔张上前一步,然后一个肉肉的食指恶狠狠指向王乐业。一副恨不得将这种无法无天的不知名小子即刻毁灭。
王乐业紧抿着唇不开口,他知道现在如果说出自己班级,那么色.魔张一定会认出陈紫霞就是班主,气急败坏又加上证据确凿,色.魔张一定会更加大做文章,到时候他威胁陈紫霞的资本就更厚更多。
所以他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色.魔张见王乐业干站着不说话就更加气急败坏,本想伸手去拽王乐业,却听见黄安呜呜咽咽的痛苦声,因而色.魔张赶忙上前扶起黄安。
只不过此时的黄安两颊肿得不像人样了,不仔细辨认还真的看不出是他本尊。
“你们还傻站着干嘛!”色.魔张朝着周围看傻的人群就是一声吼,差点没把带口气的的口水被喷个烟花绽放的。
见众人都面露迟疑的,色.魔张只好自己开口点人了,他随手一指离得最近的三个倒霉鬼就说:“你……还有你和你,你们赶紧把黄同学送去医务室先!”
三人面面相觑了片刻,最后碍于色.魔张的淫威而不得不服从地送哼哼唧唧的黄安离去。
林沐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王乐业身旁,她不安地戳了戳王乐业的手臂低声说:“你快走吧,我来应付色.魔张。”毕竟这件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的,总不能让王乐业无辜受罚吧……
尽管从刚刚王乐业吊打黄安的那一幕看来,最后谁受罚还是个特大的未知数!
用力晃晃脑袋,林沐云甩掉了这个奇怪念头,要说色.魔张还是在这个学校有点小权小力的,但据她所了解的是——王乐业似乎没什么强劲的背景,分分钟被安个罪后就可以被扫地出校门了。
王乐业不为所动,反而还劝林沐云别关这事情,免得因为色.魔张而惹得一身骚。
因为如果让色.魔张知道林沐云也跟这件事情沾边,那他铁定不会平白无故放过王乐业旁边这可人又涉世未深的小丫头的。
尽管家大业大的林家也是列在色.魔张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一,但是保不免他不会色心难改而趁机调.戏调.戏一下林沐云。
“你叫什么名字。”色.魔张两眼像机关枪直戳在王乐业身上,刚刚着急热乎了头,现在他才有了空闲仔细大量眼前貌不惊人的男学生。
这是哪号小人物,真的渺小到他闻所未闻呀!
“王乐业。”三个字不卑不亢从王乐业嘴里冒出来。
“王乐业?”色.魔张玩味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更是从没知晓过。
“你做什么动手打人。”
“主任,这件事是黄安他先动手的。”林沐云忍不住出声,反正她可不想遂了他的意而当个怂人,小女子做事小女子一人当,所以她不怕被牵扯进去。
色.魔张这才发现了王乐业旁边站着的娇小女生,他顿时笑逐颜开地问:“你是……林家那个千金……”随后,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就是一脸为难,刚刚的气势汹汹倒是弱了下来。
王乐业鄙夷地看着色.魔张堪比川剧变脸的表情,尤其是现在这副奴眉婢颜的模样着实叫人恶心。
当今教育如此不济,全‘仰赖’教育界中隐匿的这些斯文败类。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让色.魔张又意识到场合不对,于是他挺直了腰板,假意咳嗽一声掩饰掉刚刚的尴尬,然后字正腔圆地大声道:“这个嘛,先不管谁先动的手,但只要是动手都不对。所以……”他顿了一下声音,然后沉着脸对王乐业说,“你!对,就是你。
王什么业同学你给我来一趟主任室。”说完,色.魔张率先转身走。这里人多口杂,灭口当然得找一个更加安全有保障的地点,这样才能不落把柄又能达到惩罚的目的。
“主任……”林沐云本来还想争取当个证人什么的,不料马上被色.魔张吭声打断,“林同学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别再说了。还有其他人……”说到‘其他人’,色.魔张的分贝立即拔高,恶声恶气地驱散人群,“都别给我围观了,回去回去!”
围观的同学虽然还恋恋不走,但被色.魔张这么一赶也都纷纷拔开双脚假意离去,但是嘴里还不肯歇息地谈着刚刚的所见所闻。
不是说色.魔张偏心虚荣什么的,就是说刚刚王乐业那打架的架势真是太TM变态可怕之类,总之啊,就是诡异!诡异到极点!
说真的,这是王乐业第一次进色.魔张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光顾着打量办公室的摆设,然后惊奇地发现——其风格果然随主人,一样透着猥琐的气味!
尤其是窗口一盆君子兰正随风摇曳,它摆动幅度很大,仿佛在抗议自己不幸的身世: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放在如此与自个气质格格不入的恶劣环境呢?
为、为什么……
揉揉鼻子,王乐业差点打了个喷嚏,他实在太好奇色.魔张到底在屋子里喷了多少廉价香水呢?
色.魔张走到自己办公桌旁边,紧接着一个巴掌就拍在桌面,可惜那个巴掌拍得有点不值,只闻闷响却不骇人。当然影响最大的还是色.魔张自己,这一巴掌拍在实木办公桌就犹如自讨苦吃以卵击石,总之就是疼得他呲牙与羞恼。
好在他背对着王乐业所以才没被看去如此糗的一幕。
色.魔张赶紧双手不自然地交叉在腋下,回身瞪着一双鼠眼说:“王同学,打人是不对的。至于原因我一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结果。
而现在的结果是你把人打伤了!”他二话不问就把矛头都指向了王乐业,语气还高高在上就犹如地狱里罪恶的最高审批者,只有他说一是一,说二不二的,而其他卑微的愚蠢的人类都无可辩驳的权利。
“主任的意思是……”王乐业佯装自己不是很懂,其实已经心知肚明。
他在自己心里吐口水,呸!这个不要脸的死胖子摆明就是要自己负全责。
我才不会上当。
白锅也好,黑锅也罢,通通想让王乐业背!这确实是色.魔张的用意所在,一来他不想事情闹大,二来能把责任推得越远越好。
这是他上任多年向来顺风顺水的秘诀,更是他从一个小芝麻官一路过关斩将地武器。
“我们都是聪明人,不说暗话!所以你知道我的意思的!”色.魔张狡猾地把话推回给王乐业。有些话不必明说,因为要追究起谁先动手打人的话,想必黄安很难脱身,所以色.魔张自认为最好的决策是让王乐业先认输,然后去跟黄安认个错,事情就完美私了了。
王乐业陷入一副深思,色.魔张以为他正挣扎下文,所以他很耐心地站着等着。
直到色.魔张等不耐烦了,直楞等着眼色让王乐业赶紧个表态时,王乐业才轻描淡写地说:“主任,我很认真想过了,但是呢……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
这学生真是给他蠢的!色.魔张差点发飙了,最后也忍无可忍地道明:“要么认错,要么受罚!”就这样简单粗暴,更没有上诉的余地。
少年无畏地看着色.魔张——“两样我都拒绝!”王乐业煞有介事地说,无论被什么锅他都不感兴趣。没理由穷人永远是那个受罪的人,没道理有钱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找替罪羊。
“你!”色.魔张的脸色都黑了,但转瞬他又把已经到了喉咙的积郁泯灭掉,毕竟多年的主任不是白当的,这些年任何刁钻古怪的学生遇上自己后还不得一一“从良”,任你以前是豺狼虎豹,经调.教之后就得成为小白鼠。
色.魔张舒适地坐上了他的真皮座椅,手指故意敲了敲桌面上的公章,一副理所当然地说:“忤逆师长这算一罪、恶性打人致人毁容受伤情节严重又是一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行使权力开除你!”
信……信你个大头鬼啊!
王乐业突然神秘兮兮地张望没有关门的门口,然后又一手掩在嘴边低声说:“主任,你我可是同一战线的人啊,你确定要这样自相残杀?”这话说得突然又奇怪,怎么就扯到历史性问题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