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娘,扔不得的!”甲板处传来船家的声音:“造孽啊!”
船舱内众人闻声扭头看过去,便见赵如秀提着那只惨叫的小猫儿,毫不犹豫的丢进了水中。
“赵如秀!”叶若羚气坏了,立刻冲了出去。
赵嫤也跟着走了出去。
其余众人见状,也都纷纷上到了甲板上。
叶若羚到船帮处,看了一眼在水中挣扎的小猫儿,回身揪住赵如秀的衣领:“赵如秀,赔我小猫!”
赵嫤瞧见了一旁捞鱼的网抄,朝着聆风示意。
聆风取过网抄,将小猫儿捞了上来。
这猫儿毕竟小,经不起折腾,虽然捞的不慢,但也已经奄奄一息,肚子灌得满满的,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叶若羚忙蹲下身去查看。
赵嫤上前,注视着赵如秀。
“你,看什么看?”赵如秀心虚,往后退了一步:“这猫儿太吵了,影响我们说话。”
“我觉得你也很吵。”赵嫤往边上让了一步:“聆风。”
聆风当即上前,便要动手。
赵如秀抱着船帮处的栏杆,高声喊:“周姑娘,救我……”
“住手。”周金玉走了出来,皱眉看着赵嫤:“你要做什么?”
“以牙还牙罢了。”赵嫤瞥了她一眼。
周金玉走过去,拦在赵如秀跟前,抬着下巴睨着她:“是我让她把猫丢下去的,你有本事冲我来。”
“周姑娘确定,要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赵嫤正色望着周金玉。
“这本就是我的意思。”周金玉压根儿不怕她。
她听过赵嫤的名声,但她不怕,谁不知她是周彧最疼爱的妹妹,是娘的掌上明珠?
这帝京城里,有几个敢动她的?
更何况,她第一眼看见赵嫤,就莫名的不喜。
“周姑娘既然承认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赵嫤对着光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口中淡淡唤了一声:“聆风。”
聆风只犹豫了一瞬,便俯身捉住周金玉的脚踝。
周金玉只来得及尖叫了半句。
“噗通!”
水中一声响,水花四溅。
变故实在来得太快,众位姑娘都惊呆了。
谁也不曾想到,赵嫤真的敢将周金玉丢进水中去。
“救命,快救救周姑娘!”赵月华大叫。
下一刻,周金玉的婢女便跳入了水中。
“赵嫤,你死定了,那是小王爷的妹妹!”赵如秀朝着赵嫤癫狂的大叫。
“我还是觉得,她太吵了。”赵嫤放下手,看向聆风。
她轻皱着眉头,似乎真的很苦恼。
而周围的一切嘈杂,于她而言,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聆风二话不说,径直将赵如秀也丢下水去了,自然又惹起一阵惊呼。
“阿嫤,活过来了。”叶若羚用自己的薄披风包着小猫儿,恨恨地看着水里:“活该,淹死你们才好。”
周金玉的婢女水性颇好,很快便先后将二人都救上了画舫。
赵月华忙着给二人找披风裹上。
“回去,我要回去!”周金玉打了几个喷嚏,跺着脚大发脾气:“我要找我哥哥,好好收拾她!”
“我已经吩咐返航了。”赵月华小心地道。
若是往常,其余那些姑娘早便议论开了,这会儿一个个都坐着不语,没有一个敢开口的。
赵嫤当真如同传闻中一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过,也有人表面不敢说话,心里头却等着看好戏呢。
传言周彧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好得很,怎会不替妹妹收拾这嚣张的赵嫤?
上了岸。
“阿嫤,我们去你宅子吧。”叶若羚跟着赵嫤:“去帮小猫烘干。”
“这处离你家更近。”赵嫤侧眸笑看着她。
“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叶若羚噘着嘴:“我娘上次就说不许我再养这些东西了。
这要是好好的带回去也就算了,病猫我娘不让我养,先在你那放些日子。”
“也成吧!”赵嫤答应她了:“不过,养好了你可要快些来接走。”
“放心吧。”叶若羚笑了:“我还能讹着你不成?”
她回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阿嫤,你小心些,我听说周彧对她这个妹妹,可宝贝的很呢。”
“嗯。”赵嫤点头,不置可否。
“你不怕吗?”叶若羚问。
“她有错在先,我怕什么?”赵嫤不以为意。
“你就这么笃定周彧会向着你?”叶若羚用肩膀撞了撞她,故意笑了一声。
“他是讲道理的人。”赵嫤淡淡回。
归途中,赵嫤在会仙酒楼歇了马车,用了晚饭。
“姑娘怎么这么早就用晚饭?”惜时不解。
“早些用,也比不用好。”赵嫤细嚼慢咽。
她将周金玉丢到水中的事,这会儿大概已经传遍全城了,为她纨绔跋扈的名声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时候,蒋王氏应当在辅国公府的正厅里等她。
加上蒋怀赋今儿个要住到昭阳院去,折腾起来,只怕是晚饭也没有胃口吃。
从数次死里逃生之后,她便再也舍不得亏待自己,自然要吃饱了再回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蒋王氏这次竟然等在了辅国公府的大门口。
“婆母可是要折煞我?”
她挑开床幔,看着蒋王氏,面上露出几许笑意。
“你别下来了。”蒋王氏立刻摆手吩咐下人们:“将东西搬上去。”
“婆母这是做什么?”赵嫤蹙眉,看着那些下人打算将东西搬上她的马车。
“替你备的礼,一共三千三百两银子,你回头给我便好。”蒋王氏催着她道:“你现下便去晋阳王府,给周姑娘赔个不是。”
“我没有不是,婆母不然自己去吧。”赵嫤兴致缺缺,掩唇打了个哈欠:“回院子去。”
“赵嫤!”蒋王氏追着马车。
聆风只好又停了下来。
“婆母还想说什么?”赵嫤倚着马车壁,半眯着眸子看她。
“你最好听我的,早点去一趟,晋阳王府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蒋王氏郑重告诫道:“不要因为你的任性,连累了我们全家。”
赵嫤叹了口气,一脸惆怅:“我还以为,婆母是关心我呢,弄了半天原来是怕被我连累了。”
“你倒是去不去?”蒋王氏没兴致听她说这些无用之言。
“不去。”赵嫤一把扯上纱帘:“走。”
“你就等着灾祸临头吧,死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蒋王氏对着马车骂了一句,又吩咐下人:“套马车来。”
赵嫤不去,她去!
她可不想真被赵嫤给连累了。
“姑娘。”
院门口的婢女见赵嫤回来了,忙小跑着迎上去:“大少爷下午就搬来了。”
“知道了。”赵嫤抬了抬手。
她缓步,进了屋子。
蒋怀赋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他上下打量着她曼妙的身姿,想起母亲叮嘱的话,眼里有了邪光:“夫人回来了,咱们安歇吧。”
他说着便起身去拉赵嫤。
母亲说的一点没错,就算他不能真对赵嫤做什么,他可以在床上折磨她。
赵嫤既然是他的妻子,便该任由他摆布!
“急什么?”赵嫤躲开他的手,微勾唇角,杏眸潋滟:“我这不是还没沐浴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