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我的事情,轮得到你做主了?”赵嫤转而望向蒋晴柔。
蒋晴柔一脸歉然地望着她:“大姐儿,你别怪我,这件事情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你犯了这样大的错,自然该弥补罗三少爷的……”
“我犯了什么错?” 赵嫤偏头,环顾了众人一眼:“诸位都忘了吧?
赵如秀才是动手伤害罗三少爷的人,你们为何要将账都算到我头上来?”
“少废话,淮安侯府已经交出你了,此事一笔勾销。”罗士谋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来人,给我将人绑了!”
他话音刚落,面前果然闪出来一人。
可惜,这不是他所喊的人,而是聆风。
聆风早便蓄势待发,此时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将他猛地向前拉过,一脚踢在他膝弯处。
罗士谋毫无防备,“噗通”一声闷响,人便跪在了地上。
他只痛呼了半声,还有半声叫脖上冰凉的薄刃吓得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不敢叫出来。
是聆风手中的短刀,牢牢抵在了他脖子上。
变故来的实在是太快了,罗静芝同蒋晴柔她们压根来不及反应,罗士谋便已经落在了聆风手中。
“你,你这婢女,想做什么?”罗周氏大惊,下意识往前几步,便要去拉聆风。
“站住!”
聆风冷喝了一声,握着短刀的手微微使力。
“别,别动!”
罗士谋害怕极了,连忙对着罗周氏开口。
罗周氏自然不敢再动,却担心地抹起眼泪来,这个小儿子可是她的心肝,她快要担心坏了。
“赵嫤,你这么做有意义吗?罗静芝冷静地望着赵嫤:“我不信,你真的敢让这个婢女杀了我弟弟。”
“不愧是雍王妃娘娘,真是好定力。”赵嫤眨了眨清澈的眸子,笑了一声:“不过你猜错了哦。
你们想要我的命,我自然得豁出去了。
左右都是死,换成谁都得拉个垫背的。
雍王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赵嫤说着话,便走到了聆风所站之处的里侧。
这个位置最稳妥,没人能偷偷袭击她。
罗静芝咬了咬牙:“你误会了,我弟弟只不过是看你长得好看,想长久与你相处罢了。
他方才是气急了,才说出那样的浑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先放了我弟弟,其他的事情都好商议。”
她就说,赵嫤这个小贱人,怎么会就这么乖乖的跟她回定国公府了?
原来早就做了准备,在这等她呢。
狡诈多端的贱人,若是可以,她现在便想将赵嫤千刀万剐了。
“雍王妃娘娘聪慧,我可也不傻。”赵嫤团扇轻摇:“我放了罗士谋,那不是彻底没有任何倚仗了?
换做雍王妃娘娘,会做这种一看就赔本的买卖么?”
“你想怎样?”罗静芝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怒火,心平气和地问。
“我想要的,你们做不了主,也不会照我说的做。”赵嫤把玩着团扇上的南阳玉吊坠,轻笑着道:“换而言之,你们这些出尔反尔之辈,我信不过。
叫你们家能当家作主的人来说话吧。”
周彧那个荷包,朝堂上的人,都是认识的。
但这些后宅妇人见没见过,可就不一定了。
还是得有在朝堂上行走的人来,能认出这个荷包。
这荷包,也才能起作用。
罗静芝与罗周氏闻听赵嫤所言,不由对视了一眼。
罗周氏担心儿子,门开口道:“你爹去郊外公干了,午饭时分才能赶回来。
不然,让人去请雍王殿下吧?”
雍王周起下了朝之后,已经到定国公府了。
罗静芝点了头,吩咐婢女:“去请殿下来。”
赵嫤含笑望着她们母女商议。
罗静芝朝着赵嫤道:“雍王殿下来,可否?”
赵嫤团扇掩唇轻笑:“雍王殿纡尊降贵,亲自来替我做主,那自然是极好的。”
罗静芝没有再说话,却在心中冷哼了一声,替赵嫤做主?
怎么可能!
和宁侯府已经出了事,那是雍王生母和妃的母家。
失了和宁侯府,雍王如失一臂,总不能再失去他们定国公府吧?
如今,正是定国公府得雍王重用的时候,而且两家本就密不可分,雍王绝不会帮着赵嫤,他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给弟弟好好出口的。
在等雍王来的间隙,罗周氏不放心极了,数次出言叫聆风手中放松些,甚至试图上前。
每次都叫聆风喝止住了。
雍王周起终于来了,一道进来的,还有罗士谋嫡亲的哥哥罗士信。
“见过王爷。”
屋子内,一众人齐齐行礼。
聆风也松开了罗士谋,屈膝行礼。
罗士谋猛地往前一冲,扑到周起跟前:“雍王姐夫救我,赵嫤这贱人要杀我……”
“快,将她拿下!”罗静芝高声吩咐。
立刻有人欲上前。
聆风单手将赵嫤护在身后,举起短刀,眼神锋利如剑环顾走上前来的众人:“我看谁敢!”
“这是闹什么?”
雍王周起皱起眉头,瞧见赵嫤稠丽的小脸,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王爷。”罗静芝走过去,与黄宝莲一道扶起罗士谋,口中告状道:“淮安侯府的赵嫤指使婢女,意图伤害我弟弟,请王爷让人将他们拿下!”
“拿下!”周起挥了挥手吩咐。
赵嫤模样确实生得不错,但也叫这副好模样给害了,若是生得平庸一点,倒不见得会惹上这样的事。
“王爷且慢。”赵嫤忽然出言。
“你还有何话说?”周起抬手,阻止了那些人上前捉拿赵嫤。
赵嫤颔首:“雍王殿下,您不能只听结果,不听过程。
若非雍王妃娘娘和这一屋子的人,合力对付我,要在未曾经过允许的情况下,将我送给罗三少爷,我也不会和婢女一道奋起反抗。
我让婢女拿匕首对着罗三少爷,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敢问雍王殿下,我何错之有?”
“我弟弟变成如今这样,都是你的缘故。”罗静芝辩驳道:“事情因你而起,难道你不该在我弟弟跟前赎罪吗?”
“罗三少爷见色起意,悄悄跟着我,自个儿出了事情,却又要算在我头上。”赵嫤双眸盈盈地看周起:“请问雍王殿下,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事情的经过我会让人详查的。”周起不想再听下去了:“拿下。”
“雍王殿下还是看看这个,再做决定吧。”赵嫤笑吟吟的自袖袋中取出昨日管周彧借来的那只荷包,托在手心,举起来给周起瞧。
周起的眼神,落在那个荷包上,面色不由变了,他扭头与身旁的罗士信对视。
一直没有开口的罗士信脸色也变了:“这……”
周起看向赵嫤的眼神变了:“这个荷包,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周彧的荷包,天天不离身的,他认得,绝对不会错!
“你说呢?”赵嫤轻笑了一声,眸色意味深长,又将荷包收了回去。
这荷包只要露这一面,就可以了。
“怎么会……”周起不敢相信。
周彧从不离身的东西,会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
他不由想起赵嫤那不太好的名声。
难道说,周彧看上了赵嫤,与她厮混在一处,不小心留下了这个荷包?
不可能啊。
周彧不是厮混的人,更不是不小心的人,那赵嫤是怎么拿到这个荷包的?
他一时百思不得其解,便抛开了这个问题,左右,他只要知道赵嫤是周彧的人,得罪不得就是了。
定国公府再重要,也没有周彧重要。
况且,他娶了罗静芝,定国公府便等同于与他绑在一起了,不给罗士谋出气,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他身旁的罗士信也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内情。
“都退下。”
周起心念极快,不过思量了片刻,便开口吩咐手下。
“王爷……”
罗静芝忍不住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