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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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淑贵妃闲来无事,正自己宫中的花房中赏花,便看见天儿一脸喜色的匆匆闯进了花房。

淑贵妃微微皱眉:“这么风风火火的作甚?这花与人一样,也是要细心照弄,更是有脾性的,你这般风风火火,若惊着它们,可当的起?”

天儿连连告罪,继而道:“奴婢今儿在外头听说了一件事儿呢,心想着,娘娘听了定然高兴,便急急赶回来报了。”

“什么事儿要你这般火急火燎的?”淑贵妃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朵兰花的花瓣,淡淡道。

“我听说,皇后……”

“等等!”淑贵妃抬手打断了她,“本宫大约也能猜到你要说甚么,这事儿虽然本宫听了许会高兴,但不宜在花房说。”随即指了指门,“出去。”

两人直到了正殿,淑贵妃才让天儿继续说。

“回禀娘娘,奴婢适才出去的时候,听说,今日皇上在皇后的宫中大发雷霆呢!还摔碎了好几个花盆。”天儿说的眉飞色舞。

淑贵妃听了脸上却没有多少惊喜,只顾着把玩着一对玛瑙的珠子,意兴阑珊道:“皇上大发雷霆那是理所应当的,于本宫何干,本宫又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天儿一听,却有些纳闷道:“娘娘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这有的什么好高兴的。”淑贵妃撇撇嘴,冷笑道,“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么,无惊无喜。若是皇上不怒,那本宫就该换换花匠了。”

“这个着实。”天儿符合道。

淑贵妃等了一会儿,不见天儿有下文,便一瞪眼,道:“难道就这些么?若是就这些,你还回来作甚?”

天儿先是一愣,继而连忙跪倒在地,告饶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都怪奴婢没有将话说清楚。是这样的,皇上大发雷霆之后,便罚了皇后禁足一个月,却是不得再出宫门了。”

“啧……这还差不多。”淑贵妃嘴角勾起笑意,“若是连处罚都没有,那本宫岂不是白忙一场。”

顿了顿,淑贵妃又问道,“那对皇后被罚的事情,外头都怎的说呢?”

“后宫里那些个自然是幸灾乐祸,便是和皇后交好的那几位,眼下也是避之不及呢。”

“呵,人情冷暖,这世道本就是这样,也无怪别人了。”淑贵妃神色愉悦地感叹道,继而又问,“后宫里头那些倒是无所谓,不知道外头又是怎么说的呢?”

天儿连忙道:“这个奴婢也是打听过啦,下朝的时候,众人都道因着前太子失势,这皇后娘娘便越发地不讨皇上喜欢了。如今,不少前太子党,说起前太子来都是摇头直谈呢,那势力却是越发地单薄了。”

“这才是本宫要的答案。”淑贵妃轻叹了一声,便舒服地靠在了软榻上,“只有被压得太低,才能会不甘心地有动作嘛……”

天儿在一边伺候了一会儿,便有些疑惑地问淑贵妃:“贵妃娘娘,奴婢愚钝,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吧,今儿本宫心情好,许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亦未可知。”淑贵妃挥了挥手,示意她问。反正,她知道的一直都不少,倒也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天儿微微一沉吟,继而便问道:“娘娘,您是如何算到,那几盆兰花便能让皇上对着皇后动怒呢?”

淑贵妃闻言,便得意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乃道:“你可知皇后是如何爬上这后宫之主的位置的?”

天儿摇摇头:“天儿愚钝,又来的晚,却是不知道这其中缘由。”

对于这等事情,且不说天儿是真的不知,便是知道,也是不能在主子面前说的。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她的死对头,这是找死。

淑贵妃不屑道:“不过是因了宜安候府的势力,又被当今的皇太后看上了,这才上的位,却不是皇上的意思。”顿了顿,淑贵妃又问道,“那你可知道,本宫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

天儿闻言,微微咋舌,继而道:“这个天儿知道。”

这个就算不知道,也可以说知道。

淑贵妃挑眉:“哦?说说看。”

“自然是因为贵妃娘娘您倾国倾城,温良贤淑,又体贴温柔,端庄娴静……”天儿毫不犹豫地细数起来,彼时深感自己的马屁功夫果真是半点没有落下。

淑贵妃心中受用,但却还是打断了她,道:“行了行了,你说的那些,俱非最大的原因。”

“那最大的原因是什么呀?”见淑贵妃心情不错,这会子天儿也是大胆地提问了。

淑贵妃似是自嘲般地一笑:“最大的原因,没有别的,不过是因为本宫像了一个人。”

顿了顿,淑贵妃便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荆幽兰。”

天儿咂舌,一听这个名字,就不敢再多问。只是岔开了话题道:“娘娘,那西域雪莲的汤熬好了,可要奴婢为你取来?”

淑贵妃眼下也是不想多说了,见她这般识趣儿,自然是不拦,挥挥手要她下去。

天儿走后,淑贵妃心中却想道:自己长得像荆幽兰,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虽年轻的时候,自己也曾对皇帝动过心思,更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替身而深感悲哀。然而,这么些年下来,她掌握了皇帝的心思,便也觉得,这长得像那个女人,不仅不是坏事儿,反而是不可多得的好事儿。

这后宫里头,什么女人都会争,但是再怎么争,永远都争不过一个永远年轻,永远活在皇帝美好回忆的中的女人。而自己像这个女人,那就是莫大的优势了。凭借着这样的优势,她才一步步地走到如今的地位,她才能圣宠不衰。

而爱情,而真心,那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唯有牢牢掌握住了权势和利益,一切方能永恒。人生这种东西啊,便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也未必是靠得住的。既如此,又怎么能希冀那种看不见摸不着,最多不过心中愉悦一小下的感情呢?

或许有人会愿意,为了那一下子的愉悦赌上一切,但那都是蠢货。因为,赌上一切的结果,大部分都是输了一切,再换满心疮痍。普通男人尚且如此,那万万人之上的皇帝,便更是不能期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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