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将小太监送走之后,刚转过身便看到崔继东站在了她的身后,一脸笑意的对苏清道:“清妹妹,我与青峰在对弈的时候,有一处不明,不知道可否请教妹妹一二?”
他今天跟着苏峻回来便是为了要与苏清亲近,只是有容玉公主身边太监在,他找不到机会,此时见苏清送那位太监出门,便赶紧出来迎着苏清了。
若放在平日里,苏清便找借口走开了,可是今天她一点头答应了。
崔继东一见喜不自胜。
苏清走进苏峻的房间,见苏峻正坐在正厅的桌案前埋首于棋局之中,并没有察觉到苏清的到来。
她慢慢走到棋局前,见西北边角处黑白棋陷入了焦灼状态,只要有一人松懈便等于放弃了这个边角。
显然他们两人都没有放弃的意思,所以两人便如同时深陷在泥潭之中一般,都寸步难行。
崔继东见苏清的目光落在棋局上,便笑着坐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苏清粗略看了一下,应是轮到黑棋下了,便执了一子放在了与那个边角相望的另一处。
她一落子,苏峻忍不住抬起了头,笑道:“若妹妹将棋放在那里,那这个边角便是我的了。”说着他执了一子落在棋盘上,紧了黑棋一口气,黑棋顿时陷入了绝境。
“若哥哥想要只管拿去就是了!”苏清依然将子落在了别处。
苏峻沉浸在得胜的喜悦之中,道:“那妹妹很有可能便输了此局了,这一片可是很关键的。”说着又紧了黑棋一口气。
若再有两子,苏峻便可将西北角的黑子提走了。
苏清依然没有管,不过此次在她落子之后,站在一旁观棋的崔继东却忍不住拍手道:“妙,妙,果然是好棋,清妹妹心思灵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苏峻此时才去看苏清刚才下的那几个黑子,单看她下的那几颗黑子,好似每一步都不起什么作用,可是此时连起来一看却发现,苏清刚刚下的每一步都如匕首一般直插白子的腹地。
在白子纠缠于一个边角的时候,黑子不知不觉的掌控了整个棋局的主动权。
“清妹妹是怎么做到的?我竟没有发觉!”苏峻一扶额说道。
苏清站起身做到了下手的椅子上,笑道:“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只是一个看似诱人的利益摆在面前时,你不舍得丢弃,我将它丢弃了。”
说完她看了崔继东一眼道:“在面对选择的时候,不是为了选择而选择,而是要看你最终想要的是什么,做一个目的明确的人,便永远不会陷入两难境地,我觉得子虚表哥,便是那样的人。”
崔继东听苏清提到了子虚的名字,不由的一愣,继而神情有些复杂的道:“子虚,他确实是一个目的明确的人,似乎他生活的内容单纯的便只有一件事,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吸引他。”
苏清点了点头,她还想多了解一些崔继南的事情,可是若是问多了难免会引起崔继东和苏峻的误解,便只好起身告辞了。
苏清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梅红有些担心的道:“小娘子,您将那封信就这么交给那个太监,您说他会不会偷看?”
“他不偷看才怪呢!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容玉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在皇后娘娘的关注之下,这个小太监若没有皇后的同意应该根本就出不了皇宫。”苏清说完此话之后,促狭的一笑,“就算他看了也看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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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小太监看完了信之后,一脸的不屑,心道:难怪容玉公主这样刁蛮的一个人,竟然会与苏家的这位小娘子交好,原来这苏三娘是真能拍马屁啊,就公主那样的,也许字都认不了几个,还要跟她学琴棋书
画呢,这苏小姐真能睁眼说瞎话。
他看完之后便将那封信原封不动的装好了送到了容玉的手里,悄悄去皇后那里回报了。
容玉一见苏清给她写了信,很惊喜,拆看便看。
可是看了半天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道:“这阿清是不是脑子抽了,怎么竟说些反话!”
守在她身边的海兰“噗嗤”一笑之后,道:“会不会是苏小姐有什么事情想跟公主说,难道是让公主将信反过来念?”
容玉鄙夷的看了一眼海兰道:“怎么可能,倒过来什么都不是,亏你想得出来,有可能是翻过来看。”她说着将信翻了过来,可是背面也什么都没有。
“公主比海兰也强不到那里去,还不是也不明白苏小姐的意思,”海兰说到这里,偷偷在容玉的耳边道:“要不公主向太子去求助一下吧!”
容玉的两眼一亮,旋即暗淡下去,一脸失落的道:“母后不让我出宫,我怎么去找皇兄帮忙。”
海兰眼睛一翻,道:“可是太子殿下每天都会来上早朝啊!公主就不会去紫宸殿门口等着他吗?”
“这个主意不错,好,明天一早你便去紫宸殿门口等着,看到皇兄下了早朝便将他带到我这里来,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他请教。”容玉拍了一下海兰的肩膀笑道。
海兰听了之后一皱眉头,“怎么是奴婢去守着呢?”
容玉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你去了,这是你出的主意你不去谁去,再说了别人去,我也不放心啊!”
海兰一敲自己的头,嘟囔道:“又多嘴了吧!”
第二日一早,刚上早朝不就,海兰便被容玉发配到了紫宸殿外蹲守。
她幸不辱使命成功拦截了太子容宇。
太子听了海兰的话以后,便跟着她到了锦福宫。
一见到容玉后,先开口道:“找我什么事,若是为了出宫的事,那可以免谈了。”
容玉白了容宇一眼道:“都不该告诉你,阿清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到这里她便不说了,得意的仰起脸冲着容宇一笑。
“清儿说了什么?”容宇的语气瞬间便柔和了不少,与刚才判若两人。
容玉拿着手中的信在容宇的面前晃了几下,才一脸泄气的道:“好像说了一堆没用的东西,而且说得话都是反的,我看不明白阿清这是什么意思,以她的才分,应该不会连一封信也写不明白吧?”
容宇听了之后伸手拿过那封信从头至尾看了一边,确实如容玉所说一般,“就只有这个吗,她没有随信给你捎别的东西吗?”
容玉一摇头道:“没有了,就只有一封信!”
容宇将那张纸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无数遍,依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此时,海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有两杯沏好的茶,一杯放在了容宇的跟前,一杯放在了容玉的跟前。
因为她的步履很快,在走过的时候将桌案上的信封扫落了,正好落在容宇的脚下。
他俯身将信封捡起,迟疑了一下,拿起信封反复看了一下,同样没有发现什么。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将信封从中间拆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层。
此时,他发现在信封的内层淡若清水的写了几个字——“瘟蛊”、“南疆”。
容看了之后心中猛地一惊,将手中的信封揉成了一团,紧紧攥进手中,举步便走。
“喂,皇兄,你看到了什么,到底也跟我说一声,那可是阿清要告诉我的事情!”容玉上前拉住容宇,一脸不满的道。
容宇微微一侧头,将容玉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拿开,一丝情面不留的道:“清儿知道你肯定看不明白这信里的意思,会找我帮忙,所以这里面的话,是要告诉我的,跟你没关系,好好呆在宫里修身养心吧,就你这不灵光的脑瓜,与清儿在一起真是——”说完摇摇头,没有往下说,便径直离开了。
容玉看着容宇的背影对捂嘴偷笑的海兰道:“他是我亲皇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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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宇没有将此事告诉皇上,而是径直出了皇宫,回到太子府换了一身便衣,只带着凌霄便出去了。
他们几经辗转到了一地方,容宇坐在房中临窗的位置,凌霄则在挂着一幅江河图的东墙上敲了几下,过了不多时,只听“轰——”的一声,容宇对面东墙消失了,只剩下了那副山河图稍稍的晃了一下。
只听画的对面传来一个声音:“太子殿下今日所来何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