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听了太后的话之后只是默默的低着头,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她与容熠是先皇赐婚,而且当时的时候,当今的太后也在场,萧秀珍若是想到容熠跟前去,只能是做小。
此时,只听太后幽幽的对柳珂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也不能侍奉在楚世子身边吧?”
柳珂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 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道:“太后说的极是,现在臣妾为了保胎,的确不能侍候在世子的跟前,不过,臣妾出嫁的时候,也曾带着几个颇有姿色的丫头,不管是放在屋,还是抬举为姨娘都好,臣妾想着这些丫头都是柳家的家生子,让她们做小也不算是委屈了她们。”
说到这里,她太头看了看萧秀珍,接着笑道:“虽说世子身份尊贵,可是有些身份的世家女子总不会愿意给他做小吧,所以到是臣妾身边的这些人更合适些。”
听了柳珂的话之后,太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萧秀珍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如坐针毡。
虽然柳珂并不怕她进入楚王府,可是若是能不让她到容熠的身边捣乱,岂不是一劳永逸。
“真是个通透的人,你母亲早逝,若是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定然欣慰。”
太后含笑沉吟半晌,说了句柳珂与萧秀珍都听不懂的话。
说完此话之后,她笑着对柳珂道:“你考虑的倒是挺多的,容熠算是皇族中的怪物了,之前,死活不想成亲,若非如此,先皇也不会这样急着将你指给他。”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接着道:“没想到,多少豪门世家女他不要,竟然接受了你了,也是你的造化了。”
这话已经明说了,柳珂并不是什么世家小姐,而且还暗指容熠与柳珂在成亲前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也罢了,可是从太后的嘴里说出来,便如给柳珂在头上贴了一个标签一般。
柳珂听了此话,喉间便堵了一口气一般,心里气闷难当,可是坐在上面的事太后,是她此生不能撼动的人,有什么气,她也只能受着。
而且,柳家在博陵算是豪门大户,到了京城也便不算什么了。
柳珂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微微屈膝道:“只能说臣妾与世子有缘吧,有些人有心插花花不发,而臣妾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还要多谢太后娘娘的成全。”
萧秀珍听了此话,气的顿时怔在了当地,待她反应过来,要出言反击的时候,太后呵呵笑着朝她一摆手。
“没想到楚世子妃还真是个人物!”
这句话通常都不是什么赞赏的话。
不过,柳珂却还是回道:“多谢太后夸奖。”
听了这话,太后仰面大笑,笑过之后,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方道:“你们两个一个机敏,一个憨呆,倒是天生一对。”
柳珂听了此话,知道这“机敏”二字应该是说的自己,那“憨呆”便是萧秀珍了。
柳珂心里不由得冷笑,她可没有发现萧秀珍有什么地方与“憨呆”这两个字有关,可是太后非要这么说她也没办法。
“楚世子妃,秀珍是太皇太后的内侄孙女,虽然以前曾经婚嫁,可是也是名门之后,现在你又在养胎不能伺候世子,虽然有你身边的丫头,可是丫头怎么能跟秀珍相比,哀家便做主让她跟着你走了,你也不用担心,等她剩下一男半女再给她过了明路。”
不管柳珂对此事抵触的多么明显,太后还是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柳珂嘴角一扬,道:“臣妾谨遵太后的嘱托,只是,此事臣妾一人恐怕做不了主,还要问问世子的意见。”
太后郑氏没想到柳珂刚才横档竖拦的,此时却又满口答应了。
太后不由的笑了,心道:看来是个识时务的。
萧秀珍长的颇有几分姿色,虽然及不上柳珂,可也算是难得的美人,不然当年容熠也不会与她有一段露水姻缘。
男人都是好色的,她就不信,柳珂十月怀胎,容熠这十个月便能真的一点腥不沾。
只要柳珂不使性子,容熠肯定不会对送上门的美娇娘再推出去。
可是,太后见柳珂如此气定神闲,如此镇定自信,又有些疑惑了。
“既如此,来人,看看楚世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将他叫到这里来,就说我要问他一句话。”
在门口当值的一个侍女听了此言,忙出去找容熠了。
在这个档口,柳珂抬眼看了萧秀珍一眼,见她低着头,满脸羞涩,可见她心里是想到容熠身边的,哪怕是做小。
此时,柳珂不由的好奇,以前容熠的名誉如此不堪,竟然还是有女人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柳珂正在胡思乱想,容熠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进门,容熠的眼睛便落在了柳珂的身上,嘴里却喊道:“容熠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起身吧!”太后见到容熠进来,赶紧笑道。
容熠站起身很自然的便站在了柳珂的身侧。
“让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哀家只是想问问你,你媳妇现在正在养胎,现在你屋里可有人伺候啊?”太后并没有立马便将萧秀珍指给他的事情讲出来。
容熠听了然后的话之后,眼睛看向柳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时的柳珂只是微微低着头,并不理会容熠。
容熠又看了看微微抬起头看向他的萧秀珍,瞬间便明白了天后的意思,便笑道:“伺候的人多着呢,多谢太后关心。”
“真的吗?你可不要哄我,不就是柳氏陪嫁的几个丫头,除了丫头还有其他人吗?”太后既然打定了注意要将萧秀珍送进楚王府,便自然有话说。
容熠听了此言,赶忙将太后后面的话堵住了,摆手道:“现在大敌当前,一心只想帮助皇帝排忧解难,要那么多伺候的人做什么,有几个便够了。”
太后冷冷一笑道:“燕贼长居贫瘠之地,竟大胆妄为,岂会是朝廷的对手,被收歼是迟早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能给皇家开枝散叶也是你的一大功劳,柳氏怀孕,正好太皇太后托我安置她的内侄孙女萧氏,你便将她领回去吧,难道太皇太后的内侄孙女还辱没了你不成。”
虽然太后说的斩钉截铁,而且还拉扯上了太皇太后,可是容熠向来不吃这一套,以前皇帝没有奈何的了他,现在的太后,自然也不能让他屈就。
容熠一拱手道:“太后,我朝有规制,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臣虽然是皇族子孙可是也不敢擅自坏了规矩。”
太后听了此话顿时被噎住了,没想到容熠竟然真的当面便驳斥她的话。
本来已经觉得此事已成的萧秀珍更是满脸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他。
柳珂听了容熠的话之后,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规矩是人定的,而且有了哀家的话,谁还敢说出什么不成,你只管领了人回去就是,哀家累了,想休息了。”
容熠没有接太后的话,而是抬起头看着萧秀珍道:“吴萧氏,你夫君吴世荣尚在,怎么能另跟他人?我也曾听说过不守妇道的女人,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像你这样如此明目张胆的不守妇道的女人,而且还让太后背上骂名,真不知道你初衷为何?”
萧秀珍听了此话,满眼含泪,支支吾吾的道:“吴世荣早已失踪多年,连家里的婆母都已经当他死了。”
“当他死了,那便是没死,纵然如此,你是被吴家休了还是与吴家和离了,如果那样也算你不是吴家的人了。”在上次萧秀珍找到柳珂闹了之后,容熠便将萧秀珍的底细摸了清楚,知道她并没有与吴家断了关系,不知道是怎么与太后搭上了关系。
一时间萧秀珍被容熠说的哑口无言,只是掩面而泣。
“好了,她原是个苦命的人,可是她为什么命苦,还不是因为你!”太后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厉声道,“若不是你毁了她的闺誉,她堂堂忠勇侯家的小姐,何至于嫁给一个走商的人,现在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理直气壮的指责她不守妇道,是谁先让她不守妇道的?”
此时,整个慈宁宫中厅之中静的落针可闻。
一时间,容熠、柳珂都没有说话,萧秀珍也止住了哭声。
可是容熠却始终不松口,将萧秀珍带回去。
太后只有转而对柳珂道:“柳氏,别说你嫁进了皇家,就是一般的官宦之家的太太,也没有挡着家里的爷纳小的,此次你便贤惠一次,将秀珍带回去吧。”
太后说完此话之后,便起身去了里间榻上歪着了。
柳珂见此事已经无可挽回,便行了大礼回道:“是,臣妾遵命。”
容熠瞪了柳珂一眼,想要说话,柳珂笑着冲他一摆手道:“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罢了,我们楚王府还管的起这顿饭。”说完对萧秀珍道:“吴萧氏,既然太后有旨,你便跟我们走吧。”
萧秀珍听了此话之后,不由得看向柳珂。
当她迎上柳珂凛厉的目光的时候,不由得浑身一冷。
容熠见状倒笑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握了柳珂的手道:“我们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