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柔了一下鼻子。
柳珂见柳崤脸色都变了,知道他是真的害怕,只是她也不知道柳家禄的奏章里究竟写的事什么东西,跟不知道他这份奏章究竟得罪了谁,所以没有办法回答柳崤的问题。
柳崤见柳珂迟迟不说话,心里便更害怕了。
“你若担心,等会我便求叔祖父让你去王府住两天。”柳珂握了握柳崤的手小声道。
柳崤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道:“长姐可不准诳我。”
柳珂无奈的一笑。
就在柳珂要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两个婆子扶着柳珍走了进来。
“还不快来拜谢世子爷与世子妃的大恩,若不是世子爷与世子妃相救,你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柳明厉声对柳珍道。
柳珍身着一身浅黄色的绣花褙子,头上除了一根银簪,一应饰品全无,泪眼婆娑,一脸憔悴,双手扶着身边的婆子,越发显得如弱柳扶风一般,令人生怜。
她朝前慢慢走了两步,来至容熠的跟前,“扑通”跪倒在地,“多谢世子爷将我从虎口救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柳珂没等她将后面的话说出,便站起身走到了容熠的跟前,挡住了柳珍的视线,道:“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好好的,不再让父亲和兄长操心,便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伏在地上的柳珍身体微微一颤,慢慢抬起头,满眼泪光的朝着柳珂望了过去。
柳珂真切的看到那射来的眼神中,有的不是感激,而是怨念。
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柳珍却还是死性不改。
柳珂回了她一个冷冷的眼神,接着道:“原本你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谁让你姓柳,你出去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而是整个柳家的脸,若是你心里还有一点点念着柳家的恩情,以后便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再出幺蛾子。”
她本来也没有想着让柳珍感激自己。
柳珍本来听说容熠是个酒色之徒,见到自己如此定会令其色心大起。
就算现在她对柳珂还没有过新鲜劲儿,那日若是犯了老毛病,说不定会想起自己。
却没想到柳珂竟然敢当众便抢白容熠,还如此奚落她。
而容熠却好像丝毫没有因此而觉得颜面扫地,反而乐呵呵的与旁边的柳峰说起话来。
柳珍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站起身冷冷的道:“姐姐的话,妹妹谨记心间了,在此妹妹恭祝姐姐以后夫妻和合、事事顺心。”说完转身扶着婆子的手便走了出去。
柳珂眼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柳琀身体稍稍一侧,低声对柳珂道:“姐,你们是在什么地方找到她的,我怎么发觉她便变得神神叨叨的,比以前更不要脸了。”
柳琀侧头看了柳琀一眼道:“此话怎讲?”
“悄悄她今天的打扮你还看不出来吗?十足的一个小娼妇,还想勾引姐夫,还好姐夫没有看上她那样的,否则,看我不撕了她的皮。”柳琀狠狠的道。
柳珂听了柳琀的话之后,叹了口气道:“还是别管她了,你出来我跟你说件事。”
容熠正在跟柳明与柳峰聊得欢畅,忽然看到柳珂站起了身与柳琀携手出去了,忍不住抬眼朝她望了过去。
柳珂给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容熠一笑没有说话。
这个小小的举动,看在别人的眼里,都甚为纳罕。
在旁人看来,他们道不像是新婚一般,倒像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恩爱夫妻。
就连柳琀看在眼里都羡慕,出了房门之后对柳珂道:“姐,姐夫对你可真好,本来以为你嫁的人是最不靠谱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个千年难遇的。”
“少胡说,什么千年难遇,快过来,我有正事儿跟你说。”
柳琀见柳珂一本正经,便也收了脸上的笑容,来至柳珂的跟前道:“姐姐有什么事?”
柳珂朝着四周看了看,道:“我们去前面的凉亭,让玉叶与晚秋再次守候。”说完拉着柳琀便朝前面的凉亭走去。
到了凉亭之后,她见四周没有人,才道:“你也应该察觉到了,这些天叔祖父与叔祖母不像往常一样。”
柳琀听了此话点点头道:“是有些不同,仿佛是有心事一般,而且就连姐姐成亲那天,叔祖父依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呢。我还以为他是因为你嫁了个不靠谱的人,所以才发愁,今天看来不像。”
柳珂点点头:“应该是是因为前段时间丢奏章的事情。”
“那件事还没有过去吗,我以为这么长时间都没事,风波已经过去了呢。”柳琀吃惊的道。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看看叔祖父的样子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我猜过不了几天石家就会前来纳彩下定,你的婚期也不会远了。你便向父亲提议搬到我们在京城的小院子去住,但愿皇上仁慈,不要迁就,万一皇上迁就,我也会想办法救你们的。”柳珂说完这话之后,神情变得异常坚定。
柳琀被柳珂的话吓住了,“姐姐,若是皇上真的要株连,难道你还能跟皇上抗衡吗?”
柳珂没有说话,只是道:“你只要听我的话便是了。”
“好,姐姐放心。”柳琀虽然心里不踏实,可是还是应了柳珂的话。
容熠与柳珂在柳府只呆到未时便离开了。
在他们走了之后,石氏便跟着柳家禄到了书房。
“你都问清楚了?”柳家禄率先开口对石氏道。
石氏在柳家禄的对面落了座,道:“不知道柳珍这小蹄子的话说的是不是真的,现在宁可信其有了。她说那天晚上眼睁睁的看着姜氏站在不远处,让一个小丫头偷偷将门打开将人放了出去,她没想到的是,她自己却被姜氏发现了。所以才被姜氏哄骗了出去,险些遭人毒手。”
柳家禄听了此话之后,冷笑道:“大晚上的,她好好的不呆在房中,跑出来做什么?想来当时她还不一定打算做什么!我们柳家家门不幸,怎么净出这样的人。好,既然她这样说,那你便将此事告诉老大去吧,看他如何处置。”
柳明听了石氏的话之后,一刻没有耽搁便去了柳珍的院子。
当柳明问及此事的时候,柳珍依然还是原来的说法。
柳明听了此话之后大怒,命人即可将姜氏绑了。
他亲自到了姜姨娘的院子,审问此事。
姜氏这些天自认安分守己,却没想到今日竟有无妄之灾。
“老爷,妾身这段日子安分守己,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情啊。”姜氏泪流满面,心里狐疑还不是自己的事情被柳明查出来了。
只听柳明道:“家里失窃那日,你在做什么?”
姜氏一听柳明是为了此事,一颗悬着的心便放下了,只是越发哭的委屈,脸上也满是惊愕,跪行道柳明的跟前哭道:“老爷明察,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若是与家里的人偶尔拌嘴或是有的,可是若说与盗贼勾结,妾身万万没有做这样的事,老爷想想,妾身在京城一无亲人二五朋友,且再来京城之后,便一直在后院,妾身怎么可能与盗贼有牵扯。”
她说到这里之后,见柳明的脸上似有迟疑,赶紧接着道:“老爷想想,咱们柳家在京城虽然算不得什么豪门大户,可是也是官宦人家,那盗贼敢来咱们家盗窃,一定不是普通的盗贼,以妾身卑微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老爷不防告诉妾侍是谁将妾身举报出来的,妾身敢与此人当面对质。”
柳明刚才听了柳珍的话的时候,便对此事有些疑虑,所以才没有命人直接处置姜氏,而是亲自审问。
此时听了姜姨娘的话之后,纵然他是柳珍的父亲,也觉得刚才柳珍的话经不起推敲。
他回身对下人道:“将三小姐叫到这里来。”
下人去了不多时,柳珍便被带了来。
柳珍早就想到了姜姨娘一定会死不承认,想好了应对之言,只待柳明相问。
“你再将那日的情景当着姜姨娘的面说一遍。”柳明对柳珍道。
柳珍迟疑了一下,当着姜姨娘的面又将自己对石氏和柳明说的话说了一遍。
姜氏听了之后,大喊冤枉,“三小姐,我知道你素来对贱妾心怀芥蒂,可是就算贱妾千不是万不是,也断断不会做出对柳家不利的事情,贱妾委身于柳家,若是柳家有什么事,难道贱妾能有活路吗?贱妾怎么会做这样自毁依靠的事情。”
她说完此话之后,又去哀求柳明:“老爷,贱妾死不足惜,只是若是认定了贱妾便是与盗贼勾结的人,那真正的贼人便漏网了,以后还不定对咱们柳家做出什么事呢,所以还请老爷明察此事。”
柳珍听了姜氏的话之后,并没有退缩,而是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一口一个‘贱妾’的自称,父亲便会怜惜你吗?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到了父亲的身边的,朱锐为什么要将你送到父亲的身边,他又是受了哪家的指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