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一惊,定眼一看,掳走柳珂的不是别人,正是燕王世子容烁,心中不由大怒。
虽然容烁为了今日之事,在穿着上打扮了一番,而且还蒙了面,但是,容熠与他常一处厮混,一行一动岂能瞒过容熠的眼睛。
容熠顾不得收拾萧晋朋,脚下一点便去追容烁。
容烁虽说与容熠的武艺不相上下,可是他毕竟还带着一个人。
不多时便被容熠追了上来。
容烁见状回身对容熠道:“我今日只是有几句话要对柳家小姐说,你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将话说完了,便将她送回去。”
容熠听了此言,冷声一笑:“是我将她带出来的,要送也轮不到你,而且我与她已有了婚约,无论怎样都是名正言顺,你夹在其中算什么?”
容烁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他如今难得与柳珂单独说话,今天这次机会也是谋划多时,又碰巧遇到萧晋朋捣乱才得来的,岂会轻易放弃。
他想了想道:“在你认识柳小姐之前,我们在博陵便相识了,而且我与她有救命之恩,跟她说两句话,也不算越距,况且现在她身着男装,谁能看的出来,也不会坏了她的闺誉,只要你不捣乱便可。”
容熠今天将柳珂带出来是为了表明心迹的,可不是为了他燕王世子提供方便的。
就在他想要出言阻止的时候,容烁忽然道:“我们让柳小姐自己说如何?”
柳珂刚才忽然被人从船上带离,此时惊魂未定,知道掳她人是容烁之后,心里才稍稍的放心,听了容烁与容熠的争执之后,道:“请楚世子一旁相候,我跟燕王世子说几句话便回去。”
她说完之后,冲容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世子,前面的观景台没有人,地方也亮堂,我们便到那里说几句话吧。”
容烁听了此言回身看了看容熠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容熠咬的牙齿咯吱作响,见柳珂选的地方是毫无摭拦的观景台,心里原本的怒气稍稍的消减了些。
眼见着他们慢慢上了观景台,他便到了观景台的下面。
柳珂凭栏而立,与容烁保持了距离,轻声道:“燕世子有什么话,便在此说清楚吧,如今柳珂已非自由之身,恐怕以后不会再有与世子接触的机会了。”
容烁在来之前,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柳珂讲,可是此时,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迟疑了半晌方道:“你我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可是我的心意你一定知道,难道你就真的认了皇上给你的指婚,要与容熠这样的登徒子过一辈子?”
他说到这里之后,不待柳珂说话,接着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一二,我不相信你是认命的人。”
柳珂听了此言,苦笑道:“难道世子还让我去违抗圣旨不成?”
燕王听了此言,赶紧道:“就算是皇帝指了婚也不是没有改变的可能,昭阳公主之前便指婚给了韩国公世子,后来皇上还不是又改将公主另指他人,可见事在人为。”
“我不过一介民女那什么与公主去比,何况皇帝之所以将昭阳公主另指他人,那是因为韩国公世子犯了事,皇帝觉得他配不上公主所以才悔婚的。”
不待柳珂说完,容烁急忙道:“现如今难道容熠闯的祸还少吗?而且想让他犯错简直太简单了。”
柳珂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微微侧头看了容烁一眼。
容烁自知失言,忙道:“我的意思是说,容熠本就是个爱闯祸的,指不定哪天他就让皇帝烦了,改变你的指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楚世子毕竟是皇上的亲侄子,可柳珂却不过是个五品下官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让皇帝将我另指他人。况且,进来楚世子改头换面深居简出,并没有出来惹什么祸,我看燕世子是多虑了。”
柳珂说完之后,从身上取出了那枚琉璃珠,道:“这原是世子之物,听郡主说此物非同寻常,柳珂带在身上不合适,还是还给世子吧。”
她说完便将东西塞到了容烁的手中。
容烁苦笑道:“你这是要急着跟我划清界限吗?容熠一场拙劣的花灯戏便将你的心收买了去?其实像这样的场景我也可以给你,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时的璀璨罢了,他本事好色之徒,能一生一世都不改初心吗?”
柳珂低下头,她确实不知道容熠能不能一生一世对她不改初心。
忽然,容烁上前一步抓住了柳珂的手腕,动情的道:“阿珂,跟我走吧,我对你是真心的,定然一生都让你荣华富贵。”
原本柳珂听了前半句的心里微有所动,可是当她听到容烁许她一生荣华富贵的时候,她忽然便惊醒了。
她差点忘了前世容烁是反了朝廷当了皇帝的人。
她慌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道:“世子不可越礼——”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她的跟前。
“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怕有人传出你有断袖之癖的恶癖吗?珂儿,可是穿的男装。”容熠的声音略微带着些懒散的道,“燕王世子与我这楚世子可不同,你一向是盛名在外的,还是不要因小失大的好。”
容烁见容熠陡然出现,顿时满脸怒气,待要说几句狠戾的话,无奈容熠却站在了理字一边。
他只好讪讪的离开。
容熠刚才在台下,对他们二人之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知道柳珂为他守礼,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可是此时,却见柳珂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便赶紧上前道:“你不要生气,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更没有想到会在此遇到燕王世子。”
柳珂没有说话,抬脚便朝着观景台下走去。
容熠紧跟而上,道:“我送你回去。”
柳珂是跟她骑马过来的,虽然自己也不是不能回去,可是刚才她是与他越墙而出,家里人并不知道她出来了,况且此时是晚上,她自己回去着实有些害怕,便只好让容熠将自己送回柳府。
容熠见柳珂不说话,知道她此次是真生气了,一路上都是软言细语,只为逗她开心。
其实,柳珂之所以心烦意乱,并不是因为刚才燕王世子的冲撞,只是忽然想起了在前世容熠是两次反水之人,这样一个人真的能给自己幸福吗?
她现在对自己这门亲事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而容熠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柳珂的异样,一路上好话陪尽。
到了柳府之后,他将柳珂一直送到琴兰院的院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一出柳府的门,便看到容烁骑马等在不远处。
在他的眼里,容烁一直是个将前途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万没有想到他会对柳珂如此用心,驱马向前,一拱手道:“怎么?兄弟妻不可欺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过,干嘛非要跟我抢一个人。”
容熠比容烁小了一岁,刚才在柳珂面前容熠表现的大义凛然,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他便将平日里的姿态拿了出来。
容烁听了容熠的话之后,叹气道:“别的人,你糟蹋了也就糟蹋了,可是她不行。”
容熠心里不由得冷冷一笑,可是面上却嬉皮笑脸的道:“皇族中的兄弟中没有人是跟我交好的,只有你不嫌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兄弟,时时照拂,按理说,你既说了,我本应该拱手想让,可是这丫头实在太合我的胃口了,要不这次你便让了兄弟,以后我找到了更绝色的,再让你。”
原本容烁便不看好容熠,听了这么不堪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更加厌恶,只是有碍于还有些事情要拖他去办,不好撕破脸皮,只好敷衍道:“此事以后再说吧,只是你在大婚前不要再去找柳姑娘了,这也是对她的尊重。”
容熠脸上有些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道:“好吧,你都答应不跟我抢了,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今天太晚了,我明天请你喝花酒。”说完驱马离开了。
容烁看着容熠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有了除之而后快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打了一个转便消失了。
容熠回到府上之后,在他跟前伺候的护卫赵兵急忙上前道:“世子爷,头几天您命手下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那燕王世子此次来京果然联络了不少商户,不知道意欲何为?”
容熠嘴角一扬,轻声冷笑道:“只怕这些商户是他早就在京城布好了的,你派人将他到过的商户都给我盯紧了,一有什么动静便赶紧来回我。”
说完此话之后他自言自语的道:“恐怕燕王有些等不及了!”
赵兵听了此话之后,面上有些迟疑,似是有话要说,可是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容熠见了问道:“还有什么事?”
赵兵将心一横,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获罪了,道:“启禀世子,燕王府的人也到了恒庆丝织行。”
恒庆丝织行?
容熠听到这几个字之后猛的一惊,眉头一皱,道:“他们的人去哪里干嘛?一个小小的丝织行能对他有何助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