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见状心里纳闷,起身弯腰将地上的腰牌捡了起来。
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朱”字。
她心里不由也是一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坐回到座位上:“竟是朱家之人。”
柳珂苦笑道:“如此,此人连我也不能处置了。”
她说完之后,便对小武道:“先将此人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明天交给太太处理。”
小武道:“是!”说完便拽着那人下去了。
柳珂走到了柳兰的跟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别人我处置不得,可是,你,我却处置得。”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请大小姐明察。”
柳兰吓得浑身发抖,哆里哆嗦的说道。
柳珂冷笑道:“我已经明察过了,若你乖乖的交代,我便从轻发落。”
她说到这里之后慢慢的蹲下身,在柳兰的耳边低声道:“若是我将你交给指使你的人,你说她是会留你一命呢,还是会杀你灭口顶罪呢?”
柳珂说完站起了身,冷冷的看着她。
柳兰听了此话如被电击了一般,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她抱着柳珂的腿哭道:“大小姐,我说,我说,是桂嬷嬷让我这样做的,她给了我五两银子,说此事不会对小姐的身体造成大碍的,只要坚持一月,便还会再给我五两银子,奴婢的赎身银子是十两,只要有了这五两银子,奴婢便可赎身回家了。小姐,是奴婢猪油糊了心,才会做出对小姐不利的事情,望小姐宽恕。”
柳珂将自己的腿轻轻从柳兰的胳膊中抽出,走到柳青的跟前,“将那包药给我。”
药包已经被柳青攥的有些潮了。
她小心的打开将小小的药包打开,里面只有一点点的粉末,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便又包好交给了柳青:“明天找个可靠的大夫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柳青躬身道:“是。”
柳珂走到韩氏的跟前道:“三婶,柳兰我先带回去,”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名婆子,道:“这二人,三婶看着处理吧,至于桂嬷嬷,明天与刚才朱家的人一并交由太太处置,您看这样行吗?”
韩氏看了一眼那两名婆子,柳旺家的是柳青的堂婶,孟婆子是柳兰的表姑,该怎么处理,她已心中有数。
桂嬷嬷原是朱氏留给柳珂的嬷嬷,犯了事由朱氏处置也应当,何况,她巴不得此事与她没有一点牵扯才好。
韩氏站起身笑道:“你考虑的很是周全,就依你了。时候也不早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找个得靠的大夫来给你瞧瞧,我将这两个婆子处理了也去安置了。”
柳珂谢过韩氏,带着柳青与柳兰回了秀竹园。
回去之后,便命柳青、柳兰找人将桂嬷嬷看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桂嬷嬷还吵闹了一番,被柳兰用抹布将嘴塞上,又将手脚都绑了起来,才老实的。
忙完之后,柳兰随柳青服侍柳珂就寝。
自始至终,柳珂都没有说如何处置柳兰。
一宿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柳珂便命人将桂嬷嬷与朱家的奴才送到了朱氏的跟前。
朱氏乍见了两人有些措手不及,柳青将原委给朱氏讲明了,她才缓过神。
柳青将昨天的事情讲清楚之后,便告退了。
临走时,朱氏叹道:“转告大小姐,此事我一定给她一个交代。”
韩氏也起早将昨晚之事赶在众人请安之前告诉了老太太王氏,不过对于朱家小厮一事,她这是一句带过,免得落下口舌。
老太太王氏听了之后,气的浑身发颤。
正值姜姨娘前来给老太太请安问好,老太太王氏也没有避讳,开口便骂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好歹毒的奴才,竟然谋害家主!”
姜姨娘行完礼之后,就只是站在老太太王氏的背后,给她捶背顺气,一句话不说。
韩氏也只是无力的劝几句。
正说着,朱氏前来请罪了。
韩氏忙迎了出去。
朱氏一进门,便跪在了老太太的跟前,哭道:“都是媳妇的不是,所用非人,竟给大小姐惹了这样的祸事,媳妇已经处置了桂嬷嬷,幸好大小姐发现的早,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大碍,若是大小姐有个三长,媳妇死了也难心安。”
老太太王氏本来十分的气,被朱氏这样一哭一跪,便去了七八分,又见她恭顺知错,便缓了口气道:“好了,并没有人怪你,桂嬷嬷已经离了你这许多年了,况你一直在京中,她做出这等事也怪不得你,珂儿将桂嬷嬷交给你处置也是对你尊重,应该没有别的意思。”
朱氏听了此言方站起身。
对朱家那名小厮的事情一字未提。
老太太王氏看了她一眼问道:“我听闻还牵扯到了朱家的一个小厮,是怎么回事?”
朱氏听了此言之后,一躬身道:“媳妇正要禀告此时,一大早,媳妇便派人去了朱家证实,朱家并没有这样一个人,至于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朱家的腰牌,媳妇实在不知,正想请示老太太,是不是将此人交给官府处理?一来可以查清此人身份,二来也去了朱家的心事,免得伤了亲戚之间的和气。”
韩氏听了此话之后,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睛,并没有说话。
在老太太王氏身后低眉顺眼伺候的姜姨娘则嘴角忍不住一扬。
老太太低头沉吟一番。
此事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若是将此人交给官府,难免又会牵扯出柳珂生病之事。
众口铄金,事情传到外面便往往会走了样。
她考虑再三,重重的道:“既然与朱家无关,便命人教训他一顿,远远的打发了吧。”
朱氏眼神一闪烁,低头恭顺的道:“是。”
此事,便这样吵吵闹闹的发生,又被无声无息的按下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若想瞒住外人或可,可是却瞒不过家里的人。
柳明听闻了此事之后,觉得自己的女儿果然是大了,处理起这样的事情,竟游刃有余,同时也不免觉得自己以前只顾**,竟忘了照看女儿,不免又是自愧又是自责。
只是对朱家小厮的处置,他颇为气愤,觉得朱氏是偏袒了,与朱氏之间的嫌隙便更大了,不过老太太已经发话了,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好在柳珂无事。
自然,柳琀、柳珍也都知道了。
柳琀正要去秀竹园时,柳珍扶着丫头书香的手走了来。
今天柳珍穿了一件烟柳色蒂纹刻丝褙子,绾着双环髻,上面插了麦芽黄的宝石宫花,两个水滴形玉坠子在瓷白的两颊边一走一晃,端的是动似弱柳扶风,静似娇花含苞,虽不似柳珂的清水芙蓉,可也明媚鲜艳之极。
柳琀一直见不上柳珍这股子劲儿,不过来者是客。
“不早不晚的,又来求我什么事?”
柳珍一笑道:“姐姐照拂妹妹是应该,况今天妹妹可不是来求你的。”
“那你来干嘛?”
柳珍与柳琀生活的久了,了解柳琀直来直往的性子,笑道:“二姐姐不是也听说大姐姐的事了吗,我们姐妹一场怎好不过去看看,你我向来同出同进,我便来约着姐姐了。”
柳珍的话句句在理无可挑剔。
柳琀虽不愿与她一起,可也无法。
两人相携到了秀竹园。
此时,柳珂正在处理柳兰的事情。
柳兰不想为奴为婢,柳珂便成全她的心愿,将她的卖身契从韩氏的手里要了过来,将她打发了。
柳兰自是千恩万谢。
柳兰出门的时候,正好柳琀与柳珍便进门了。
柳珂见她二人相携而来,便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忙让进屋,命柳青看茶。
今天的柳珂只是穿了家常衣服,看到进来的柳珍,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只是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