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银针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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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沉重的朱红色宫门传来“吱呀”一声,沈心怡这才意识到自己终于有惊无险的出了这个宫廷。

张诚跳下车来向身旁的同伴打着招呼,向他们拱拱手,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辞别众人,说话之间,车驾已经迅速的拐过一道弯,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子。

沈心怡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失去了力气,一阵风吹过来,她打了一个哆嗦,这一场戏演下来,虽然她不是戏中的主角,但是也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头来,是刘皓,正关切的看着她。

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之后,刘皓顺势接过她手中的鞭子道:“先把鞭子给我吧。”

沈心怡心中一暖,冲她微微一笑,想要把手中的鞭子给他,可是,手冻僵了,不听使唤。刘皓察觉到沈心怡的异样,握住她的手。微微发出内力,一会儿她的手就暖和了。

与众人打完招呼之后,张诚拐了几个弯,来到了车驾旁边,沈心怡带着几分无措和慌乱把手快速的抽出来,把鞭子和车驾都交到他手上。

一起出来的商人都早已经各回各家去了,只余下张诚、刘皓以及车上那个呲牙咧嘴的小厮,他正是太白楼的伙计,眼看着已经出了辽军的关注圈子,也就收起了那副可怜相,转头看向沈心怡恭敬的道:“二小姐,您没事吧?受苦了?”他正是诸葛正我留在这里的接头人,叫徐伟,是父亲的旧部,她十分的熟悉。

“我没事,不用担心,倒是这一次害得你吃了许多的苦头。”

“一点小伤罢了,不受点伤又怎么能瞒得过那些南蛮子呢。”徐伟满不在乎的笑道:“沙场上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我们都是粗人,不怕痛的,小姐不用在意。”

沈心怡感激的点点头,然后郑重得向张诚行了一礼道:“沈心怡多谢张老板救命之恩。”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真是折煞小人了。”张诚都有些手足无措了,还礼道:“说起来,小人要好好的谢谢娘娘才是,要不是娘娘为我出谋划策献银两投靠夏承志,只怕我们张家早已经家破人亡了。”

沈心怡暗道一声实在当不起他的感谢,当时她可是不知道夏承志会谋反的,她让张诚去讨好夏承志一方面是希望能够保得住张雨绮的孩子,算是为了这个喜欢的天真可爱的少女尽一份心吧;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势力着想。她从诸葛正我的手中接过的主要势力就是经营商旅酒楼这一类的行业,和京城首富张诚交好对她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可是机缘巧合之下,张雨绮的孩子是保住了,但是她却失去了性命,真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有些得不偿失。当时的她,虽然对夏承志的评价极高,可是却没有预料到,她竟然有这样的野心和气魄,想要将整个大楚都收归囊中,甚至还想要把整个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高明极了。不过,眼下说这些话都是多余的了,世事变幻无常,没有人能够遇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除非是神仙现世。

“……辽军入城之后,富豪商家都被抢掠了一番,唯有我们这些日常和夏承志走得近的一些商家逃过一劫。”张诚摇摇头,继续说道:“唉,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日子都过得如此艰难,像王家、袁家等那些豪门显贵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

沈心怡的心里面一阵黯淡,这些日子她都在凤藻殿里面伺候着,那些辽军将领自夸功劳、大吹大擂的时候,那些话语都会传到她的耳中,不外乎今日又抢劫了那些富户,掠夺了哪家的美女,又或是明天准备去哪一家,而那些大楚的豪门显贵,则是他们抢掠的重点。

张诚看着天空,眼中隐隐含着泪花,说道:“原本我还惋惜我那个孩子是没有福气的,可是刚刚进了一趟宫,看到宫里头的娘娘们,如今过的那种生不如死……唉,我那孩子就这样走了,反而是最有福气的一个呀……”

沈心怡在旁边听得心里面异常的难过,想起宫中的那些勾心斗角,不管她们的手段如何的厉害,计划的如何详细,都比不上一场狂风暴雨的摧残。她们中的有些人为了自己的贞洁而选择自杀,有些不堪忍受侮辱被折磨致死,有些强颜欢笑,服侍着自己的敌人,每天都担惊受怕,是不是下一个就是自己,要死掉了。张雨绮的死亡,如果按照时间来计算的时候,那一天正好是她墓葬结束,诵完经的最后一天,正好见证了大楚的辉煌,就在那一刻终结了。

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面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死在了宫里面,他的心里面肯定十分的不好受?而那些在宫中苦苦挣扎的宫妃们,她们的家人又……

看着事情已经成功了,几个人又商量了片刻,张诚就告辞回家去了。沈心怡他们三人,就向京城北边的朱雀大街奔去。

沈心怡还记得上一次去相国寺的时候,这座城市是如何富有生机和活力,可是如今一路行来,原本兴盛繁华的商业街都死寂沉沉的,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日常的酒家、商铺都把大门关得紧紧的。在路上还能时不时的见到抢掠一番的富豪人家,十分的凄惨,还有不少被大火烧过的痕迹,有的门口甚至还有触目惊心的血迹。

几个人坐在车上,刘皓赶着车驾,快速地穿过几所民宅,又穿过一道小巷子,停在了一栋十分破败的居所前,这里正是诸葛正我他们在楚京的大本营,太白楼的后门。

早有安排在这里接应的人走了出来,此时的沈心怡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安全了,到家了。

刘皓下车之后,熟门熟路的带着沈心怡进了楼。

一进院子,就有一个怀抱着小婴儿的女子冲了出来,“娘娘。”她惊喜的喊道:“您总算是逃出来了,担心死奴婢了。”眼泪说着就流出来了。

是春花,真的是春花,沈心怡十分的欢欣鼓舞,她原本还在担心辽军来得太快,春华没有来得及逃出去,刚刚问过徐伟之后才知道她平安的逃了出来。

她怀里面抱得正是刘钰那个还没有来得及起名字的儿子,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看到沈心怡,一点儿也不怕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笑得很开心。

沈心怡心中生出怜惜之意,伸手把孩子抱过来,轻轻的晃动着,小婴儿在她的怀里面“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沈心怡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怀里面抱着孩子,又看看身边的同伴,她终于确信这不是梦,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已经彻底的过去了,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绷紧的神经了。

“你们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出宫的时候有没有遇见辽人?”春花带着沈心怡进了早已经安排好的卧室,两人一起说着分别之后的情形。

虽然不过离别了十几天,一切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娘娘,您不知道吧,多亏了娘娘及时催促奴婢赶紧走,奴婢才能够跑的出去。”春花擦了一把眼泪,笑道:“刚跑到半路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辽人攻破城池了!后来,喊的人越来越多,当时离宫门最近的,反应快的太监和宫女都向宫门跑去,看守宫门的人不让我们出去,还问我们要出宫的腰牌,人越来越多,混乱不堪,这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看见一对黑压压的辽军向这边冲过来,凶神恶煞,那些守门的侍卫也傻了眼,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宫规、腰牌,一拥而上,奴婢也夹杂在人群中,一起跑了出去,好在那些辽人急着入宫,我们这些人只要不朝着他们冲过去,就没事……”

提起当日的情形,春花依然心有余悸,就算她是离宫最早的人,可是还是怕得不行。

沈心怡神色暗淡,也是事发突然,偏偏在那一天,皇后为了安全起见,把宫中的四门都给锁上了,要不然,逃出去的人可能会多一些。

“出宫之后,奴婢又不熟悉道路和方向,四处打听,急匆匆的,问了好多人,才平安的到了这里。”春花十分的庆幸,她们从离开姜国之后就直接到了楚京,然后就一直呆在宫里头,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对于外面是个什么光景根本就不知道,只听到过那些宫人谈论过楚京的繁华,出了宫门,才知道天大地大,方向都辨不清楚,春花能够很快的找到这里,真是万幸呀。

沈心怡点点头,春花虽然说得很简单,破城的那一天肯定十分的混乱,她一个弱女子四处问路,奔波,那一路是何等的艰难,不用想都知道。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虽然辽人还在城中四处横行,虽然她们还在敌人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是他们暂时的安全了额,和那些沦陷在宫廷里面的女子来说,她们的生活已经像是在天堂一样幸福了。

“这些日子你们过得怎么样?”沈心怡笑道。

“奴婢没有什么,到这里之后,徐爷他们都很照顾我。”春花红着脸说,又说道:“只是娘娘在宫里头一定受了不少苦楚。”

沈心怡看在眼里面,再想起路上和徐伟问起春花是否安全到达时的情形,心里头十分的开心,看来他们两个是情投意合了。在这样战火连天,的时刻,能够有这样一份感情生出来,就好像是在黑暗中看见了光明一般,让人的心中孕育出无限的希望来。春花要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也是十分辛苦的,她能有个好归宿,自己也很高兴呢。

两人正说着刘皓带着孩子过来时的情形,小婴儿忽然大声哭泣起来。沈心怡走到床边,轻柔地抱起他,摇晃着,可是没有效果,小孩子皱着眉头,咧着嘴,似乎在承受着痛苦一样,哭个不停。

“这是怎么了?”沈心怡问春花。

“奴婢也不清楚。自从王爷把小皇子送过来之后,一直都是奴婢再照料他,只是每天的这个时辰,他都会哭泣不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徐爷还专门找了医师来,可是都看不出来,只是说小婴儿身子过于虚弱,开了好多补药,要慢慢调养才行。”

沈心怡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把孩子放在床上,解开他身上的被褥和衣服。从婴儿的表面似乎看不出什么来。她伸出手来,在婴儿的身上按了几下,小婴儿立刻哭的更大声了,声调都变了。

沈心怡用义父教她的脉诊法,细细查看一遍,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

到底是谁干的呢?如此的狠心,竟然用内家秘法截断了他的心脉,这个的手法十分的高明,看上去断了,但还是能够正常的运转,只是绝对活不过一年了。

是谁呢?

会不会是辽人呢?不会的,辽人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孩子,不会是他们。

夏贵妃?如果她要害这个孩子的话,又为什么要去冒大风险救他呢?

难道是刘皓做的?

沈心怡的心里面一阵后怕,大楚的皇亲宗室几乎被辽人一网打尽,直系皇族里面,就属刘皓的身份最高,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话……

沈心怡的面色十分的难看。

“不会的,不会是他的,我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情。”沈心怡边摇头边说。他是知道自己净得义父的真传,医术高明,应该不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可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在一个小婴儿的身上下如此重手,不会让他立即死亡,而外表又看不出任何端倪,一定是一个绝顶高手……

“娘娘,娘娘,……”看到沈心怡的脸色不好,春花十分的担忧道:“小皇子出什么事了吗?”

春花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医术高明,看沈心怡这样面色郑重,定是发现了什么,莫不是小皇子换上了重疾。

被春花的呼唤唤过心神,沈心怡定了定神色,她刚刚探查过孩子的伤势,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再活八个月就要暴毙了,就算是她现在施针救治,只有四成的把握,就算是救过来,那也是活不过成年的,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沈心怡觉得自己心痛如刀绞,定下心神,对春花吩咐道:“你去外面看着,如果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在沐浴更衣,暂且回避,什么人都不见。”

春花领命出去了。

沈心怡从怀中摸出玉匣子,打开来,这些小巧的物件都是她傍身的命根子,再离宫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好随身携带了。

拿出针来,深吸一口气,沈心怡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思虑好了施针的方法,把孩子平放在床上,聚精会神,拈起一根针,向他的几处要穴上扎去……

刘皓登上太白楼的二楼,此时因为破城的关系,城中的酒楼早就关闭了,太白楼也不例外,如今外面的大厅都是空荡荡的,只有沈心怡一个人的身影临风而立,形单影只。

刘皓走上前去,站到窗户的另一边,两人都沉默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是坐在这个房间,”沉默了一大会儿,刘皓开口道:“那时候我发现,从这个窗户向外望去,京城景色美不胜收。”

“是吗,有什么美丽的?”沈心怡平淡的说道,语气中含着疑惑。

“从这里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大楚京城的全貌,”刘皓走了几步,双手撑在窗台上,极目远眺,沈心怡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声音里面还是可以听出豪气万千。

沈心怡听了之后,禁不住顺着他的目光向外望去。大楚的京城是依山顺势而建,地势北高南低太白楼地处京城的北部,地势较高,从这里往下看去,可以看到很远的景色,其中就包括大楚的皇宫。但是因为隔得远些,那些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都变成了一个个小盒子,又被大雪所掩盖,多出了几分玉般的高洁气息,看上就好似飘渺仙境,哪里想到其中会是怎样凄凉的光景呢?

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那个躺在床上的孩子,沈心怡的心情十分的急躁。

一阵寒风吹过,窗户上悬挂的风铃轻轻晃动,“叮铃叮铃”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耳畔,刘皓此时的身影十分的高大,豪气万千,沈心怡从侧面只能看到他那双泛着淡蓝色光芒的眼睛。

她的眉头忽然上挑,有些生气得道:“当人站得高的时候,总会一种把世间万物都踩在脚下的错觉,这样的错觉总会让人骄傲自大起来。”忽然语气又含着嘲讽道:“没想到堂堂康亲王也喜欢这样的自我陶醉。”

听了她的话,刘皓愣住了,转过头盯着沈心怡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又摇摇头:“你今天是怎么了,是想要把在宫里面受的气全撒在我身上吗?”

沈心怡听了他的话,十分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我确实很喜欢这种俯瞰天下的感觉。”刘皓笑道:“应该算是自我陶醉吧,而你说的把一切都踩在脚底下错觉也没有错,也许我心中一直渴望着就是能有这么一天吧。”

“你也想要那个位子吗?”虽然是问句,但用的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

难道真的是他?想起这个疑惑,沈心怡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被紧紧地揪住了,痛苦的感觉一瞬间就涌上来。

“对于那个位子,任何一个皇室血脉的人都会抱有幻想和渴望。只是,我天生就比别人多了一层障碍。”一说到这个,他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起来。

“是因为你眼睛的缘故吗?”沈心怡语气平淡的道出事实。

刘皓是个庶出的皇子,而且没有了母亲,虽然不知道他一半胡族的谣言是真是假,但是他的母亲出身十分的卑微倒是事实。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了强有力的后盾支援,但是这些何尝又是一个大问题,如今坐在宝座上的刘钰身世又是干净的吗。最重要的是他的那双一双眼睛,实在是太明显了,否则,以他皇长子的身份,当初太后定会收养他而不是后来的刘钰了。如果真的是那样,以他的才华,必然会取得比刘钰更加伟大的功业来。毕竟他现在所拥有的亲王地位都是一点一滴凭着自己挣来的。

“是啊,以前,大楚最注重的就是血统和门第,那些豪门显贵都不会支持我,而以后吧,有了这一次的辽人入侵,吃了胡人苦头的大楚民众会更加讨厌一个有胡人血统皇子登上皇位了。”刘皓嘲讽的说道,脸上的笑容十分的苦涩。

这么说来他是真的有一半胡人的血统了。沈心怡有几分惊异于他刚刚话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她抬起头看着刘皓的眼睛,就好像那传说中的大海一样,蓝蓝的,十分的深邃,就好像要把人给吸引进去一样,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悄悄地射入房间,窗帘上的轻纱随风起起伏伏,光与影交织在一起,衬得刘皓的脸色更加的晦暗不清,但是其中的苦涩却从他的身上渗透出来。

沈心怡目光锐利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低下头轻声问道:“那个皇位真的就那么的重要,让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争一争,连夏承志也是这样的,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把自己的女儿丢弃在一群豺狼虎豹之中。”

听了沈心怡的话,刘皓没有否定,看看窗外,神色之间似乎透着迷茫:“也许吧,我从小在那里受到的教导,就已经让我习惯了宫廷的生活,让我不得不去争取、不得不去学会怎么样生存下来,不得不去为自己而争斗,也让我曾经想要把那个位子抢到手中。”他喃喃的说道,神情中带着恍惚。

沈心怡没有说话,刘皓原本在宫里面就受尽了无尽的冷落和苦楚,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尤其是先帝那样的人,宠爱的妃嫔极多,子女当然也就多了。前朝是这样波澜壮阔,**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们都沉默起来,半晌之后,刘皓回过头来看着她道:“你不也是这样吗?”然后摇摇头道:“或者应该说,你是希望它毁灭的,这样说来,你的心愿已经达成了,虽然不是你亲自动手,但是你已经亲眼看到它灭亡了,也算是报了灭国之仇了。”

“我,不是这样的,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景象。”沈心怡的语调已经变了,她的神色十分的黯淡,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变了,心如蛇蝎,可是真的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面难过的不行,这不是她想要的。

虽然已经隔了这么久,姜国的旧地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可是那天发生在姜国皇宫里面的事情还牢牢的刻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心如刀绞。

她年纪轻轻,就已经经历了两次破城,每一次都让她痛苦不堪,受尽伤害。第一次,她失去了自己最珍视的一切,亲情、友情……

第二次,她更是痛彻心扉,生不如死,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哪里,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要在自己眼前上演两次呢?

“你是心软了?”刘皓看着沈心怡的神情,眼里面闪过复杂的光芒,平淡的问道。

“如今,京城和皇宫都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你的心里面就没有怜悯,再说了……”沈心怡叹道,再说了,和我有仇的人还活着,死了的人又和我又没有仇。

“我是不会的,我根本就没有兴趣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人,我还范不着为他们生出怜悯之心。”刘皓语气十分的冷漠。

沈心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能说什么呢?是说刘皓冷酷无情还是说他不近人情。乱世之中,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呢?曾经的那个天真无邪的自己早已经不见了,刘皓只是说出了事情而已。

刘皓转过头来,笑道:“可能因为我是在宫里头长大的缘故吧,看尽了这世间的冷暖,如此的狠心无情,而你是在父母的关爱中长大的,在狠毒,也是有底线的。”

“是吗,即使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婴儿,如果挡住了你的去路,你也会冷莫无情地把他除掉。”沈心怡忽然走近窗口,看看外面,一下子转换话题,语气狠戾的问道。

“什么,小婴儿,你想要说什么?”刘皓有些呆愣,然后大笑起来。

沈心怡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淡蓝色眼睛里面满满的是自信和傲气。

不是他做的!

沈心怡的心里面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来,刘皓虽然有些冷漠无情,但是他有他的骄傲和自负,和刘钰有些像,但又十分的不同,是不屑做这样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小婴儿根本就威胁不到他。

“小婴儿?”略一思索,刘皓就明白了沈心怡再说什么,惊诧的问道:“你说的是小皇子,他怎么了?”

“那个孩子……”沈心怡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斟酌了一会儿才说:“我发现那个孩子的心脉被人用内力给截断了。”

“原来如此,难怪……”刘皓扬扬眉毛,脸上露出深思之情,又问道:“还有救吗?”

“还好。”沈心怡含糊其辞的说道。昨天她是施针成功了,但是诊治的太晚了,也只是能够暂时缓解了那个孩子的病情而已,孩子的身体终究是受到了损伤,能够活多久,全靠日后的调养和运气了。

“你在怀疑我?”刘皓肯定地问道,转而又有点自嘲道:“原来我在你的心中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连一个小婴儿都不放过?”

“不是的,不是,“沈心怡赶紧否定,又怕自己说不清楚,抬起头,正对上刘皓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一点儿都没有生气。

“我确实没有下手,如今局势不明朗,这个孩子对我没有妨碍,而且一旦动了什么手脚,神医的亲传弟子可是瞒不过去的。我又何必去作恶害人呢?”刘皓淡淡的说道。

沈心怡点点头,她心里面的结终于给解开了,刘皓是没有动手的理由。

“不过,要是他真的阻挡了我的去路,说不定我真的会痛下杀手杀了他。”刘皓忽然冷冷的道。

沈心怡忽然之间展颜笑了:“你不会的。你永远也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连一个小婴儿都惧怕,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俯瞰整个大楚的宫廷呢?”

是呀,他的道路又岂是一个小小婴儿所能够阻挡得了的?

似乎是真的小觑了她,刘皓眼里面闪过一丝欣慰。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雪花飘进窗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窗外。

“又下雪了。”雪花随着风在空中飞舞着,盘旋着,还有一片调皮的雪花落在了沈心怡的脸颊上。她探出头去,雪花一瞬间就好像变大了,凉意一丝丝的渗到她的心里去。

“今年的冬天,大楚的京城似乎格外的寒冷呀。”刘皓站在她的身后,轻轻叹息道。

想起来自己一路上见到的惨状,沈心怡缩回脖子说道:“那些富贵人家,只怕如今会……”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刘皓满不在乎的笑道:“辽军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大鱼上,我们这些小虾米人家是看不上的。对于大楚的平民百姓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平时,那些豪门显贵都是想着法儿搜刮老百姓,国难当头的时候,自然也就应该比百姓承受更多的磨难。”

“你说的这是什么歪理呀。”沈心怡笑道:“那你的王府呢?难道就没有遭到劫掠,还说的这般强词夺理。”

“我的王府一向十分的贫寒,美酒,美人,金银珠宝都没有,辽人去了只会失望而归。”刘皓满不在乎的笑道。他的势力和亲信本就身在暗处,十分的不引人瞩目。辽军入城,虽然兵荒马乱,但其实他的势力并没有受到大的损伤,沈心怡手中的势力也是一样。

“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说辽人会在京城里面盘踞多久呢?”沈心怡叹了一声。

“请神容易送神难,辽人就好像一群豺狼虎豹,这一次如果填不饱胃口,装不满他们的口袋,是不会走的。”刘皓的语调虽然轻松,沈心怡还是能够听得出其中含着的沉重意味。

虽然不知道夏承志和辽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协议,但是以夏承志的狼子野心,是绝对不会慷慨大方到把楚京割让给辽人的,而辽人这一次也必定有自己的小算盘,野心甚大,想要把楚国收到囊中,而且沈心怡在宫中的那些日子,在大殿上侍奉的时候,常听到耶律楚齐和众将领谋划着,很想要以京城为中心向周边扩大战果。他们定不会乖乖的遵守和夏承志的秘密约定,日后定会有一场大规模的血战。

这时候,春花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刘皓,对沈心怡道:“小姐,下面徐爷要找您商量事情呢。”为了谨慎起见,春花不敢在宫外称沈心怡娘娘,就叫她小姐。

“嗯,”沈心怡点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刘皓还留在那儿,看着窗外的风景。

沈心怡手中的力量是从属于南唐的,也是他父亲的旧部,刘皓终究还是大楚的亲王,如今虽然迫于局势,不得不放下芥蒂,双方合作起来,但是对于彼此之间的秘密,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对于这一点,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谨守着自己的秘密。这些天虽然没有看到刘皓有什么举动,但是沈心怡知道,他一定在悄悄联络自己的秘密势力。

“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沈心怡一边向后院走,一边问道。这些日子以来,春花已经和这里的人都混熟了,而且她原本就是姜国人,所以这些事情也没有瞒着她。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到好像辽军又下了什么命令,好像又要在全城搜查了。”

沈心怡轻叹一声,自她们到这太白楼以来,辽军已经慢慢地站稳了脚跟,搜查的越发严密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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