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公子羽站定在天书面前,刚准备凝思细细琢磨。
忽然,出现了数十人,也包括之前的近十位储君,一直过来围在在这页天书前。场间很是安静,但人数太多,难免还是会显得有些拥挤,衣衫磨擦与走动的声音始终没有断绝过。但毕竟问天阁在这个大陆上已经存在无数年头,很多宗派学院,都有人进问天阁看过天书,早已总结出很多经验,是以每日休息好后,又来此处观摩天书。
公子羽认真地看着天书。
“这是什么玩意?”公子羽忍不住心中嗤笑道。
眼前这天书上面有数道极不规则的线条,随意得很,没有章理,布满整个页面,乍一看有些错综复杂,仔细看反而显得更加陌生,或真要牵强附会,或许有某些说不出来的意味,但如果冷静下来,把那些浮想连翩的情绪尽数去除,这些线条其实没有任何规律,更没有什么意思。
“这不是拿来唬弄人的吧?”
公子羽呆似的看了良久,确认一点收获也没有。
今天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天书,自然没有能力作出任何判断,之所以当目光落在书面上,心跳便开始加快,不是因为一眼便看懂了什么,也不是因为发现自己看过些线条而震撼,只是传说出现在眼前自然带来的情绪波动。
自古以来,这页天书在阁楼中驻立此间,默默无言。
天书上的那些线条,此刻在公子羽的眼里浮了起来,似衍生出不少幻象来,甚至那书上的数十道细线,随之看的时间越长,越给人一种飘浮的感觉。
公子羽知道这是错觉,这是神识与问天阁发生联系之后,对真实世界的一种干扰。
彻底傻眼了,这算哪门子天书,书页上的那些线条,始终还是那些线条。
观天书者需要读懂的信息,需要明悟的道理,会不会就隐藏在这种变化里?
站在天书前,公子羽一直看着,沉默着,保持着相同的姿式,很长时间都没有动。
直到看到太阳快要下山了,公子羽才算想起什么,这才转身。
他控制住自己,不能再这样看书,必须看点别的,或者看看阁楼的四周。
公子羽来到了这第一页天书后面,这条路的尽头。
尽头有一片幽晦的山崖,这时他才看到,崖上刻着几个字。
与难以理解的天书不同,那块崖间的文字很好明白,因为用的是所有人都看得懂的文字。
问天阁的第一页天书,也从此有了自己的名字:‘无字天书’。
确实没有字,只有一些杂乱的线条。
但会不会是误导?公子羽没有想太多。
从来到阁楼前到离开,他只看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转身离开,而且没有犹豫。
公子羽遇到一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
他认出中年男子便是昨日给众人讲解问天阁规矩的宫侍们中的一位。
想着这些宫侍将青春与生命都奉献给了问天阁,他心中充满敬意,恭敬行礼。
那位中年男子没有还礼,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却也没有离开,而是神情漠然看着他。
公子羽觉得有些不安,问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你就是公子羽?”那名中年男子看着他问道,语气很冷漠。
公子羽怔了怔,没有想到从不离开问天阁的对方,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谨慎回答道:“正是。”
那名中年男子沉声道:“从你入阁以来,不过一天左右的时间,难道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懂了无字天书?”
公子羽解释道:“并不曾,我……”
不待他把话说完,那名中年男子寒声训斥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懂天书,难道你以为自己真有那般卓越的悟性?我说的就是你的态度如此不端,何其愚蠢。你要弄清楚,这里是问天阁,这里是无数圣贤谦卑悟道的地方,我不知见过多少天才人杰,不要以为凭这个名头便能放肆。”
听着这番披头盖脸的训话,公子羽怔住了,如果真是前辈对后辈的指点倒也罢了,可是很明显对方只是想要羞辱自己,奇怪的是,对方既然是不能离开问天阁的宫侍,又为何对自己有如此多的敌意?
那名中年男子看着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反感,说道:“我警告你,问天阁乃是圣地,就算你背景再大,也要心存敬畏,更不要想着把阁外浊世里的那些腌膜事带进来,这话你尽可以转告入阁前来找你的那人。”
中年男子说完这句话便离开。公子羽站在山道上,很是莫名其妙,自然也有些恼火。过了阵,他才想起来那人最后提到入阁前有人来找自己。只是昨天黄昏的时候,只有妙卿殿下从此问天阁走出去的画面,他却并未与之搭话。
但他并不知道,当妙卿殿下透过关系得知公子羽仍在叩天宫时,忽然停桥良久,望着问天阁的方向,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咬牙,悻悻离去。
而这一幕,却是落在了旁人的眼中,震惊万分。要知道,当今圣女殿下居然对一介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如此表情错愕,这后面会有多大的影响。
然而,此时对于公子羽来说,哭笑不得。
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公子羽端坐在叩天宫一室,望着窗前的园林,长叹一声。
对于白天所见的天书,根本不知从何说起,更别说看懂它,又何来解天书、悟奥义!公子羽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面对杂乱的画痕却无从下手。
为什么有这样的书?为什么偏偏写着无字天书?其中到底充满着何种奥义才配称得上天书?
自己是不是也像那些宫侍一样,在此叩天宫里呆上十年八载才能有所顿悟?
唉~~公子羽摇头,这比在浮幽的绝境还难熬,还难堪。
能不能直接上第二重阁楼,而不解这页天书。很明显,不行!
此叩天宫并没有往第二重阁楼的路,公子羽早于白天并已发现无路可寻,唯有解开此页天书才是正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