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城,蓝辰坐在骏马之上身后拥护着他的是十万精兵。他已经将着数十万精兵均驻扎在了风沙镇,前些日子,他派遣了一批先锋,与那驻守在梁国边界的士兵有过几次摩擦,今日一过,他便决定,带着大军离开风沙镇,将梁国的边关之城洛城拿下。
他策马站在风沙城街头,风沙城道路两边早已没了百姓,大风卷着昏黄的风沙,让他想起了他与那丫头初次见面时,那丫头偷了胖商贩的钱袋,被人一路追赶,撞着他,摔倒在地上的模样,如今故地重游,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入夜,大风卷席着风沙,拍打着窗户,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声音。
穆白坐在风沙城的城主府。
“陛下,十万精兵这两日已休整,明日,便可离开风沙城,大举攻梁。”一个黑衣暗卫跪在了穆白的身前。
“梁都那边,行刺可否成功?”穆白问道。
“尚未成功?”那黑衣暗卫如实道,“据悉,被当时梁王的侄女,合川郡主给拦了下来。飞羽,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若是飞羽刺杀梁王成功,届时他大举入梁,里应外合之下,梁国无主,又逢大军压境,本是绝好的一步棋,竟被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合川郡主给拦了下来,罢了罢了,
就算那梁王无事,也不过是多费些兵力的事,那梁国小将军许崇,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即便是听到了飞羽失败的消息,穆白也丝毫没有放弃进攻梁国的打算,“无妨,进攻的计划,照常进行。”
“是。”那暗卫伏身应道。
“行了,下去吧。”穆白摆了摆手,身前,便空无一人了。
窗外的圆月,有一圈光晕,若是那丫头在此处,只怕又要说这像是锅里的荷包蛋了。
穆白从怀里掏出一枚青玉,这是阿苒离开后,他写信向琉璃师叔要来的,如今的玄机门,玄机四玉的身份早已名存实亡,一切,都以他这个掌门为主,玄机青玉自是失了作用,他特意向琉璃师叔讨要了,随身戴在身上。
待攻下梁国,这天下,都将被收入囊中。彼时再杀了蓝辰那厮,阿苒,你为什么始终不明白,谁才是真正最爱你的人……
穆白的神情有些冷清的望着手掌上的那一枚青玉,想着当年与那丫头饮酒吃肉的画面,想着在皇宫时,阿苒答应他亲事的画面,世间,若无蓝辰,她恐怕早就已经是他的妻了。
蓝辰,蓝辰,一切都是因为他!
“阿欠!”率领着七万精兵,正连夜从梁都赶往梁穆边界的蓝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怎么了?”蓝辰身后的副将阿苒开口问道,“莫不是连夜周舟车劳顿,感染风寒了?”
“可不是嘛,此处穷山恶水,又要急着赶路。”蓝辰骑在马上,委屈巴巴的对阿苒说道,完全无视自己一身深厚的内力,仿佛当真弱不经风似的。
“可是觉得有些冷?”如今越往梁穆边界走,天气逐渐变冷,大半夜的还在赶路,瞅着蓝辰身上穿着的衣服,确实单薄了些。
“就是,可冷了。”蓝辰说罢,飞身跃起,跳在阿苒的身后,与阿苒同成一匹马,“不过阿苒,你若是同意让我与你同乘一匹马,便暖和多了。”
“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阿苒羞道。
“怕什么,在座各位,哪个不知道,你是我媳妇儿?”蓝辰可不管这些,他直接将头放在了阿苒的肩膀上,面上装作若不经风要媳妇抱的模样,“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蓝辰第一次带军,在行军途中,便与这七万精兵的头子打好了关系,他个性随和,虽说治军从严,他却松紧有度,他有龙符在手,武功高强,为人却无半分贵族的骄奢气,数日行军,于将士们席地而坐,同吃同喝,没有半分架子,因此在这行军的过程中,便将这七万军心,凝作一团。
一个混混头子,带着七万混混耍流氓。阿苒白眼一翻,懒得再与蓝辰分辩。
他们已连续行军了好几日,众人虽然疲惫,却在蓝辰时不时的打趣下,强打着精神,今夜,便能赶到离风沙城还有些距离的含谷关。
含谷关也属边城,距风沙城还隔着一座北陵城,北陵城乃是梁国的第一边城,与风沙城一样,穷山恶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反倒这含谷关,易守难攻,是攻入梁国的关要所在,穆白当年还是穆家公子的时候,便已是用兵入神,若是让穆白当真将那含谷关攻下,此后便可长驱直入,以他行军布阵之能,身入梁国腹地,不过探囊取物。
漫漫长夜,蓝辰愣是带着七万精兵,日夜兼程,生生的缩短了一半的行军时间,提前来到了含谷关。
这含谷关,城门依山而建,由梁入魏,一马平川,由魏入梁,天然成虎口之势。
蓝辰带领着七万精兵,早早的便赶到了这含谷关中,将整座含谷关的关口要害之处,派重兵把守,适时,方才翘着二郎脚,悠哉游哉的每日没事时,便在城门楼上,剥剥瓜子,看看兵书,打发时日。
“将军,咱们已再此处修整了三日了,当着不再往东行了吗?”
“你小子可真够欠的,当初我日夜兼行,带头来说受不住的是你,如今我让你们在此处修整,你却又坐不住,想往东行,啧啧啧,行了,下去吧,别耽误我给你们副将军剥瓜子儿
。”蓝辰翘着二郎脚,认认真真的剥着瓜子,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小碟,碟子里摆着一盘的瓜子仁儿
那人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阿苒从旁出走了出来,坐在了蓝辰身边,“这人还真是死心眼,都已经吃过好几次闭门羹了,却还是日日来劝,我若是你,就索性跟他把话挑明了。”
“作细作做得像他这般明显的,倒也确实是少见。”蓝辰冷哼一声,将手中剥的瓜子仁放在了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