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辰坐回了原位,今日这聚会让他聚得憋闷,如今活动了些筋骨,总算是觉得舒心了些,连带着面前放着的酒,喝起来的味道,也醇厚了不少。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对蓝辰的身份十分的好奇,许崇走后,黎行的脸色,也变成了猪肝色,这年轻人看似不显山露水,却是一个狠角色。
殷郡王在朝中被人冷落已久,如今蓝辰将许崇黎行一并得罪,他反而有些坐上观火的惬意,冷不丁的,又多打量了蓝辰几眼。
一屋子的人,各怀心事的喝着酒,却被门口的喧闹声打断了。
“殷郡王,好热闹啊。”梁宫里的主事太监徐公公,手里捏着拂尘,佝着背,从门口走了进来。
“哟,哪里来的风,竟将徐公公也吹来了?来人,看座。”殷郡王赶紧招呼道。
“看座自是不必,洒家就是过来捎句话的,听闻殷郡王喜得爱女,梁王想请郡主去梁宫小住几日。”徐公公的话音一落,殷郡王的脸色便变了神色。
“徐公公此话何意?”殷郡王皱着眉。
“陛下思念玉夫人,自然对玉夫人的女儿也颇为上心,郡王放心。”徐公公一挥拂尘,“时候不早了,此处离梁都山高路远的,洒家还着急着回宫里伺候陛下,郡主,此处出了廊坊,轿撵在江水之畔早已备好,还请郡主赶紧随洒家一道入宫吧。”
那徐公公对殷郡王说话时,态度仅仅只是礼貌了些,对阿苒说话,那态度,却是十分的恭敬,瞅着模样,倒也不像有诈的模样。
梁王?舅舅?
“我,可以不去吗?”阿苒扭头看了看坐在高台上的爹爹,他与自己那个梁王舅舅的关系,似乎并不好。
“郡主拿小的打趣了,还请郡主不要为难洒家这种做奴才的,今日若是请不回郡主,洒家这颗脑袋,怕是要被摘下来,当球踢了。”徐公公赶紧恭敬地对着阿苒俯身道。
“要我去梁宫也行,我想让他陪我一起去。”阿苒指着蓝辰,对徐公公说道。
“陛下只邀请了郡主一人,这样,怕是不合规矩。”徐公公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你回去告诉我舅舅,就说我不去了。”阿苒道。
“郡主这不为难小的吗?”徐公公俯身道。
“哈哈哈,徐公公怕是有所不知,我这小女,是江湖人,最不懂的,便是这规矩。”殷郡王见徐公公在阿苒面前频频吃瘪,心情大好。
原本徐公公说要将阿苒接去梁宫,蓝辰的脸上便黑上了几分,如今他喝着酒,仿佛二人的僵持与他毫无关系,此前那混小子,当着自己的面儿追求阿苒,已让他生了不小的气,也幸亏阿苒对徐公公提了要将他一同带入梁宫,否则依照他的脾气,一定半路上把人劫走,管那梁王是不是阿苒的亲舅舅。
徐公公见阿苒态度坚决, 加上梁王此前并没有吩咐只能接阿苒一人,总算是变通的点了点头,对蓝辰客客气气的说道,“既然郡主执意如此,就请公子同去罢。”
有了徐公公的变通,宴会很快便散了, 阿苒与蓝辰辞别了殷郡王,跟着徐公公一起,离开了合川廊坊,坐上了一早便备好的马车。
马车里,只剩下蓝辰与阿苒二人,粥粥从蓝辰的肩膀上跑了下来, 钻进了阿苒的怀里,一行两人一鼠坐在马车上,周围没有了旁人,蓝辰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安安分分的坐在马车之上,也不看阿苒。
“生气了?”阿苒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蓝辰不语。
嗯,看样子,确实生气了。
蓝辰板着一张脸,没了表情。
阿苒好奇的单手抱着粥粥,往蓝辰跟前凑了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面皮,没反应,嗯,再戳戳!
蓝辰一手捏住阿苒的手腕将她扯入自己的怀里,俯下身来,一个吻堵住了阿苒的唇。
过了许久,二人才将分开,阿苒的脸蹭的一下便红了起来,蓝辰恶狠狠的对阿苒说道,“下次若是再有哪个不长眼的说要娶你,你再与他嬉皮笑脸的说句话试试?”
“你果然吃醋了!”还在桌上装作一副云淡风轻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啧啧。
蓝辰正欲说话,一只红色的血蝶,从窗外飞进了这马车里,它停在了蓝辰的手上,突然这血蝶闪出了一道红光,这血色的蝴蝶消失不见了,在蓝辰的手上,留下了一排细细的小字,蓝辰一看,眉头微皱。
“怎么了?”阿苒凑上前来,对蓝辰问道。
“没什么,此次我陪你去梁宫见梁王,等你在梁宫呆上一段时日之后,阿苒你可否陪我去一个地方?”蓝辰问道。
“去何处?”阿苒好奇的问道。
“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去处。”蓝辰嘴角一笑,他怎么可能会告诉阿苒,那血蝶上是他的族人催他回族的信息,更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是想带她去见公婆。
“又装神秘。”阿苒嫌弃道。
二人在马车上打打闹闹,马车很快便入了梁都,当年醉花楼的醉花酿被蓝辰喝了个底朝天,如今故地重游,醉花楼的招牌却依旧入从前般响亮。
梁都,梁宫,一早便备好了晚宴的梁王,正坐在梁宫等着阿苒,今日是家宴,他的身前都坐着莺莺燕燕的后宫嫔妃,这两日他得了消息,说殷郡王的爱女失而复得,眼角眉梢与他那皇妹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人,心中大喜,赶紧在后宫备了宫宴,要将阿苒接过来瞧瞧。
“陛下,徐公公那边传话,说是郡主身边,跟着一个武功高强的公子,此次入宫,也虽郡主一道来了梁宫,不知一会儿宫宴,是否邀请那公子同来?”一位公公走到梁王跟前悄声说道。
“可有查清楚,那公子是何身份?”梁王道。
“身份奴才不知,不过今日殷郡王王府上,那公子与咱们的小将军许崇打了一架,据说是许崇当着殷郡王的面,想要向郡主求亲,被那公子打到吐血,那公子还说了。”
“他说了什么?”
“咳咳。”那公公也是个趣人,学着蓝辰的模样,惟妙惟肖的说道,“在下不过是一介江湖草莽,区区名号,不足挂齿,若非要究其身份,我想,我不过是郡主,所爱之人罢了。”
“哈哈哈哈。”那梁王一听,笑得胡子抖了三抖,“那许崇年轻气盛,自是不服,难怪会被打到吐血,是个妙人,郡主座位旁,再添一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