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书房。
“何老,你可查清楚了,那碗,是何人所赠?”穆白坐在书房里,面前是穆府的管家何老。
何老恭敬的俯着身子,“数月前,棠溪水灾,老爷率魏家军救灾,得了魏王封赏,这碗,据记录,是当日苏牧苏宰相送来贺礼。”
“苏牧?”穆白问道。
“自从几年前,公子拒绝了,老爷给公子安排的苏小小,苏宰相就鲜少与老爷有所往来,前些日子,老爷得了魏王封赏,苏宰相难得派人来送了一副碗筷,瞅着模样,似与老爷有破冰之嫌,当年之事,老爷心中觉得有愧与苏宰相,这些年也不曾主动与苏宰相往来,老爷见着苏宰相主动示好,心里高兴,此后,便再没用过其他碗筷。”何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穆白听。
穆白眼睛眯了眯,苏牧?很好。
“公子若无其他事,我就先下去了。”何老对穆白说道。
“我已经令人,速去重新准备了一副一模一样的碗筷,今日之事,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穆白冷声道。
“这是自然。”何老恭敬的朝着穆白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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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四周的小太监们都已经熟睡,阿苒偷偷的从床铺上爬了起来,往窗外飞去,脚步还没落稳,听见皇宫巡逻护卫的脚步声,赶紧使着千机,像一只蜘蛛似的,借着一千机细细的线,飞身将自己藏在了走廊顶上的梁木之上,接着白日里对承庆殿的印象,悄无声息的往承庆殿的方向掠去。
“公主,你确定要这么做,若是被皇后娘娘发现了,治奴才的罪,奴才的小命就难保了。”桃红哭丧着脸,站在一颗歪脖子树下面,对公主说道。
“哼,若是被母后知道,还需母后治你的罪,我第一个就令人把你杖毙了。”祈萱公主穿着一身男装,站在歪脖子树上面,对树下那个哭丧着脸的丫头,恶狠狠的威胁道。
“公主~”那桃红一听,更是为难。
“听着,把我寝宫的门关好,无论谁来,你和柳绿都要负责把人拦在外面,就说我困了在休息,统统不许进,我明日晚上,便会回宫,明白了吗?”祈萱公主撅着屁股,从歪脖子树上,费力的往墙头爬去。
“公主,你小心些。”那桃红眼角还挂着泪珠,看着祈萱公主跟只猴似的在歪脖子树上往墙头爬去,心简直提到嗓子眼去了,若是公主有什么磕着碰着的,或是此事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她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好好回殿里守着,不许任何人踏入我的寝宫,明白了吗?”祈萱回头望了那桃红一眼,爬过墙头,高高兴兴的往出宫的方向逃去。
前面就是了,离父王承庆殿不远的花园里,有一处狗洞,钻出去,便可以到外面的世界玩儿,母后不许她堂堂正正的出去玩,她偷摸着溜出去,看谁拦得住。
入了花园,有一对巡逻的护卫正在这花园的走廊上徘徊着,祈萱公主偷摸着一个人偷偷的往假山石那里跑去,一进入假山石,却一不小心,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谁?谁在哪里?”护卫队中,有人惊呼道。
“哎……”祈萱公主正欲破口大骂,嘴巴却被人堵住了,堵着她嘴巴的,除了这一路潜行,准备往承庆殿走的阿苒,还能有谁。
祈萱公主看着阿苒的模样,惊讶得正欲说说话,奈何却被阿苒堵住了嘴巴,只得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来。
“嘘,你再吵闹,就会把侍卫招过来。”阿苒凑到她耳朵跟前,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侍卫?若是被侍卫发现,把自己送到母后那里去,只怕自己不仅会被母后骂一顿,恐怕还会被禁足。
“答应我,别吵,别把侍卫招来, 若你同意,就眨眨眼睛,我这就松开手。”阿苒沉着声,对祈萱公主说道。
祈萱公主连忙眨了眨眼睛。
阿苒轻轻的,慢慢的,将手松开了。
“我认得你,你是今日尚司局的那个小太监!”祈萱公主先是喘了会儿气,等把气喘匀了,才压低声音说道。
阿苒沉着脸,往外望去,护卫队里,派了一个护卫过来,准备检查着假山石。
祈萱公主顺着阿苒的眼神望去,看着远处,有一个护卫跑了过来,“怎么办,若是被他发现我再此处,告诉了了母后,只怕我又要被禁足数月了。”
阿苒回头打探了一番这假山石中顶部的构造,发现往里面再走一些,
这假山石的顶部,一片漆黑,似乎可以藏人,正欲一个人飞身上去,但是看着旁边的祈萱公主,不由的头疼,若是放任她一个人在此处,极有可能,将自己的藏身之处抖落出来,阿苒叹了口气,揽过祈萱公主的腰,就在那侍卫进来的瞬间,她打开右手的千机,带着公主一起,藏在了假山石头的顶部。
公主吓坏了,又不敢吭声,身下,那个护卫还在四处张望,公主生怕自己会掉下去,反手一抱,整个人挂在阿苒的身上,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阿苒,若是此时有光线的话,公主定能发现,阿苒的脸已布满一层绯红。因为她与公主两人的胸,因为公主熊抱的缘故,软绵绵的蹭在了一处。
“什么都没有!”那个侍卫背对着阿苒与公主,冲着外面花园内的侍卫长说道。
说话间,公主的袖子里,却掉下了一个钱袋。
公主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只见阿苒脚尖轻轻一勾,一点声响都未发出,便将那钱袋用脚背接住。
“兴许是只野猫,行了,归队吧,继续巡逻。”远处,那侍卫长命令道。
“是。”那侍卫赶紧往远处的侍卫队里跑去。
阿苒见状,轻轻的将脚尖往上一提,那钱袋便跑到了阿苒的手里,阿苒松开挂在石壁之上的千机,带着公主,旋转着,落在了地上。
“好啊,你,一个女流之辈, 假扮太监,混入宫中,所谓何事?”祈萱公主插着腰,颇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你堂堂公主,半夜不睡觉,身上还带着钱袋,又是所谓何事?”阿苒晃动着手里的那一袋子钱,对祈萱公主问道。
“你!”祈萱公主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