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咱这百花楼这地儿,可不是您这种姑娘家该来的地方啊。”艳娘见柳颜神色清冷,也不好意思直接赶人,只得笑嘻嘻的迎在她面前。
柳颜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金珠,塞进了艳娘的怀中。
“姑娘,您楼上请。翠儿,还不赶紧过来招呼。”艳娘看着怀中的金珠,笑着招呼道,这年头,慕名前来百花楼吃饭的素客怎的都如此大方。
“姑娘,您这边请。”翠儿赶忙迎了上来。
柳颜跟在翠儿身后,走在楼梯上,还频频的回过头来, 望向那舞台旁处弹琴的余寒霜。想不到,他头发变回青丝之后,竟如此好看。
“姑娘,您吃点儿什么?”翠儿见柳颜的目光一直盯着台上,连忙寻了一处显眼的位置,邀着她坐了下来,“姑娘与 咱这百花楼新来的琴师认识?”
“他是你们这里新来的琴师?”柳颜诧异的问道。
“这是自然,姑娘若是认识,我一会儿,跟余先生说一声,让他表演完这场,就上来看看姑娘您。”金翠儿热情的招呼道,阿苒与她在这百花楼里交好,此人既然认识阿苒与她的师叔,那她自然要多上心一点了。
“不必了,我与他,并不熟。”柳颜冷清的拒绝道,“要一瓶烧刀子,一盘五层塔,其余的,你看着上菜便是了。”
“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您安排。”金翠儿被拒绝后,不急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安排道。
金翠儿走后,柳颜的目光,又落在了台下 的余寒霜身上,只见他手指拨弄着琴弦,琴声温柔,也不知,他怎会在此风尘之地,当起琴师来,柳颜性子本就清冷,虽说再次重逢,心中激动万分,却也只是在远处,默默的注视。
自从上次帮了芳华将所有的私房钱存进了钱庄,芳华便对阿苒越发的纵容了,明说是在芳华阁做丫鬟,但貌似厨房才是她最终的归属。
这不,今夜的百花楼格外热闹,厨房里正当忙,阿苒因邻里的关系,认识了芳韶姑娘,加上嘴巴又甜,没少夸赞胡一刀,胡师傅的手艺,一来二去,便成了这厨房里偷嘴的常客,一来,她与这胡一刀交好,二来,她又是百花楼头牌,芳华姑娘跟前的红人,因此哪里有人敢管她,这妮子便在这百花楼的后厨房里,越加无法无天了。
传菜的人手已远不够用了,胡一刀手里端着一盘五层塔,递给了阿苒,“别总顾着吃,这会儿人手不够,帮我把这盘菜传出去,座次安排,找金翠儿问问。”
“得嘞。”阿苒端着五层塔,便往百花楼的正堂处走。
“苒姑娘,客人的菜,别偷吃了昂。”胡一刀不放心的说道。
“砸,胡师傅,我像是那种连客人的菜也偷吃的人嘛。你们大家评评理,是也不是?”阿苒端着五层塔,望着一屋子厨房里的人问道。
“你是。”厨房里,一屋子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阿苒吐了吐舌头,赶紧溜了。
“翠儿姐姐,这菜放哪儿桌啊?”阿苒端着一盘五层塔,走了出来。
“哟,今日不在后厨偷嘴,跑到前面传菜来了?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金翠儿见着阿苒传菜,稀奇得紧。
“我说翠儿姐,您要是再不告诉我,这菜放哪桌,万一被我偷吃完了,客人找你麻烦,我可不负责。”阿苒扬着眉毛,挑衅的说道。
“嘿,能耐了你,上头,第二桌那个穿黑色裙子的姑娘那桌,别传错了。”金翠儿指着二楼说道,“得了,不跟你贫嘴了,妈妈又在喊我了,我先去招呼客人了。”
阿苒端着五层塔,吞了吞口水,往二楼走去。
第二桌,黑衣裙。阿苒上楼后,抬着脑袋张望道,终于看到一个姑娘,背对着她,正全神贯注的,望着台下的歌舞表演,看不清面容,但这衣裳是黑色的没错。
“客官,您的五层塔。”
阿苒的声音?柳颜抬起头来,迎上了阿苒那张笑得灿烂的脸。
阿苒将五层塔放在桌子上,正欲抬起眼皮,说一声客官慢用。恰好却迎上柳颜那张诧异的脸。
“柳姐姐,你怎么会在此处?”阿苒惊讶的说道。
“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会到这百花楼来传菜?”柳颜更是诧异。
“嘿嘿,此事说来话长,不过相比之下,我觉得更该好奇的那个人,明明应该是我才对,柳姐姐你不是向来鲜少出玄机门的么?发生什么的事了,你怎会出现在魏都,凤姐姐也一同来了吗?”阿苒说话间,四处张望着。
“我是同穆师兄一同前来的,魏陵祭祀,魏王安排穆府布局看守,加上魏将军身体不适,穆师兄就邀着我一同来这魏都了。”柳颜道,“你呢?怎会想着来这百花楼做传菜丫鬟?”
“我与师叔同来,这百花楼的艳娘与我师叔是故知,所以把我和师叔收留在了百花楼后院内,柳姐姐,可有兴趣去百花楼后院我的住所看看?”阿苒一听柳颜此行,与魏陵祭祀守卫相关,神色一变,在柳颜面前,只字不提,她此行魏都,所谓何事,反而寻了个借口顺带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后院?”柳颜道。
“正是,我与师叔,如今,都住在百花楼的后院里。”阿苒对柳颜说道,“此处吵杂,柳姐姐,咱们去后院吧。”
台下,一曲舞尽,余寒霜抱着琴,离开了舞台。
柳颜原想拒绝阿苒的邀约,但当她看到余寒霜抱着琴,离开了琴台,于是赶忙站起身来,,对阿苒说道,“走吧,我随你一起,去后院瞧瞧。”
二人一同离开了桌子。
“客官,您的烧刀子。”金翠儿端着酒,往柳颜的座处赶来,哪里还能见到柳颜的人影,唯有桌子上的那盘五层塔,还在桌上冒着热气,“奇怪,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