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谷主哼着小曲儿,在许默凄惨的叫声下,扎完了玉盒里的最后一根毒蜂针,他搭上了许默的脉门,这小子体内的毒倒已是全部已解,可这毒蜂扎出的红肿处,看着着实有些瘆人。
“得了得了,别卖惨了,今日之后,你便是想让我给你扎毒蜂针,也是没有了,你体内剧毒已解,可有感觉。”老谷主问道。
“终于结束了。”许默呜咽着,若不是此处老谷主还在,他真的是要哭出来了,他如今被这毒蜂蜇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别说讨媳妇了,
他父母是否还会让他进许家的大门,都还两说。
“行了行了,别嚎了,这儿是上好的青膏,呐,拿去涂在红肿处,过两日,便会消肿。”老谷主从怀里掏出一盒小陶瓷罐儿,扔进了许默怀中。
许默赶紧抱着小陶瓷罐儿,出了药房。
晚上,阿苒与蓝辰在寒初月的监督下,跑了一整天木桩,终于赶在吃饭的点儿,回了正厅。
百晓长风从厨房里,端出好几盘肘子,烤鱼,以及卤牛肉,人生嘛,难得遇知己,今天早上阿苒如此夸赞他的厨艺,他自是要好好慰劳慰劳,自己这小师侄的。
一屋六个人坐在位子上。
“咦,师叔,许默去哪里了?”桌上少一个人,问道。
“在他房间啊,不知为何,今日我叫他出来吃饭,
他像一姑娘怕见生人似的,死也不出门,只说让我们把饭给他留着,晚上他自己知道出来吃,我已给他装了食盒,阿苒,一会儿你们两个吃完饭,顺路便给他送,顺便趁机瞅瞅,他究竟有啥见不得人的。”百晓长风笑得一脸灿烂。
“不应该啊,他被师祖扎成癞蛤蟆都能出来吃饭,如今怎会闭门不出。”阿苒不解的问道。
“咳咳,阿苒,好好吃饭。”寒初月望了范老谷主一眼,赶紧对阿苒说道。
“就是,话这么多作甚,来,丫头,给你个肘子。”余寒霜赶紧往阿苒碗里夹了块肘子肉。
阿苒见到有肉,便也忘了许默这档子事儿,高高兴兴对付起碗里的肉来。
粥粥坐在桌子上,许默给它用木头做了一个小碗,蓝辰夹了一片肉,放进了粥粥的碗里,粥粥高高兴兴撕着一片肉,吃得不亦乐乎。
“初月,今日百木林一事你可有放水?”范老谷主夹了块肉片放进自己的碗里,头也不抬的问道。
“回师傅的话,苒丫头和辰小子的悟性远在弟子当年之上。”寒初月答非所问的回道。
范老谷主扬了扬眉,竟一天便在那几节朽木桩子上悟出了功法,看来这小丫头和这小子,果然资质甚高,可惜这小家伙是个短命的主儿,否则以他的悟性,将来定是能在江湖之上,闯下一番名堂出来。
至于这个苒丫头嘛,好好教导教导,将来无论是轻功还是盗术,都定会在初月之上。
范老谷主心中舒畅,觉得今日碗里的肉,格外香甜,顺便夸赞了一句,“长风,你现在的厨艺,也越发的好了。”
百晓长风当真是受宠若惊,人生得一知己,已是幸事,如今,他竟能得他师傅老人家的夸赞,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些不太适应。
一顿饭毕,阿苒与蓝辰带着食盒,去了别院。
“许默,我们来给你送饭了,你开个门出来拿一下。”阿苒敲着门,对房间里的许默说道。
“你食盒先且放一边去,我一会儿自己出来拿。”房间里的许默闷着声儿说道。
不对劲儿啊,这小子。
阿苒道,“那我给你放门口了啊。”
只见她将食盒放在了门口,拉着蓝辰,往梁上飞去。
不一会儿,许默的门口处,开了一条缝儿,那许默一只眼睛露出门缝,左看看,没人,右看看,也没人,这才,放心的将门打开,正准备伸手将食盒子拿进屋子里,阿苒却从梁上跃下,“说,背着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的吃个饭还躲躲藏藏。”
她这一跳,吓得许默往屋后一退,摔倒在地上。
阿苒跟蓝辰赶紧往屋里走去。
只见一个文质彬彬的许默,如今不仅被蜇得满头大包,像一个十足的癞蛤蟆,还在被蜇的包上,涂着青幽幽,湿哒哒的药膏,一眼望去,像一只绿色的癞蛤蟆。
许默自是羞愤难当,“叫你们把饭放着就行放着就行,非要进来瞧,现在瞧见了吧,满意了吧,本来像寿星公就已经够丑了,还被蜇成了瘌蛤蟆,蜇成瘌蛤蟆也就算了,现在为了消肿,还得涂成一只墨绿色的癞蛤蟆,我如今这副模样,莫说讨媳妇了,就是我亲爹亲娘,见了,也未必认得出我来。”
许默恨恨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绿色的癞蛤蟆。”阿苒被许默贴切的形容逗得哈哈大笑。
“你还好意思笑,有没有一点同情心?”许默气急败坏的说道。
“不过许默,你这形容,确实贴切。”蓝辰拉回了阿苒,“行了阿苒,别去刺激许默了,他若是不会武功,想必现在早该找你拼命了。”
蓝辰推搡着哈哈大笑的阿苒,带出了许默的房间,还不忘贴心的帮许默把门关上。
许默望了望镜中的自己,叹了口气。
“阿苒,明日若是天气晴朗,咱们去百花谷对面的山头玩可好?”蓝辰送阿苒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道。
“吱。”粥粥一听可以出玩儿,连忙从阿苒的口袋里钻了出来,表示赞同蓝辰的意见。
阿苒见到这一人一鼠希冀的目光,只得点了点头,“那咱们明天见。”
蓝辰见阿苒应允,守着阿苒入了房间,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晚上,一只黑色的蝴蝶从窗边,轻飘飘的飞回了蓝辰的屋子里,油灯之上,一只黑色的蝴蝶,正扑腾着翅膀,停在了蓝辰面前的素笺之上。
“你倒还知道回来。”蓝辰看了一眼这蝴蝶,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会像蝴蝶一样短暂,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盒子,将蝴蝶装进了琉璃盒子里。
入夜,清冷的月光撒在了阿苒的床前,粥粥肚子贴在床上,四肢爪子直溜溜的搭在床头,发出了呼噜噜,呼噜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