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生目瞪口呆,四周都消了音,只有那句——她是我妈。妈……
原来是妈呀!
她在心里嘀咕:妈年轻得看起来跟儿子一样大?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外来女人抢儿子?
许萌很想将刚才议论那女人的话吞进肚子里,苦着一张脸拧了下眉头,欲哭无泪,妄想囫囵地掩盖过去,可话已经放出去了,人家的妈的确在她嘴里被诋毁了一遭。
还当着他的面,做儿子的该怎么想?
在几人面面相觑中,对方已经开口:“没事,其实不止是你们这么想,看到的人都会误以为她是我的……”不好再说下去,意思是你懂就好。
许萌觉得里外不是,虽然依旧端正地坐着,姿势优雅,脸上的微笑已经僵硬,表皮下内心已经打了几场战。
她不自在地干笑几声作掩饰:“太青春了,你母亲和你一样年轻。”
秦楠表示无奈:“没办法,生孩子生得早。跟她一起出去,别人都以为她是我姐。”
说女朋友更符合实际,温如暖不爱八卦这些,但都是认识的,又关系“匪浅”,无意识地说:“现在什么时代,还会有家长不同意自己儿子找女朋友?”
秦楠的眼睛锁定她,意犹不决。
正好这时上菜了,服务员把菜盘端上,礼貌地说了声“慢用”。
对话被隔开两分钟左右,温如暖只希望不要再继续。谁知人的记忆力往往就是那么好,顾璇继续了未完的话题。
她拿着筷子,随意扫了眼桌上的菜,没有夹下去。“其实苏博文是我的哥哥,我也知道你们和我哥最近来往比较多。”
诧异地眼神打量着她,温如暖下意识里,顾璇只给她们看到表面。
“那是上一辈的纠纷,你刚刚问我认不认识顾淼淼,她应该跟你说过关于我哥的事。”
温如暖不感到诧异,对于顾璇刚才的隐瞒,完全可以理解。因为……
温如暖:“顾家?”
顾璇拉了下嘴角,目光有片刻复杂:“是。顾家跟阿楠的妈妈有很大的渊源。所以牵扯到我们这一代,今天的事纯属意外,不过趁这个机会,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温如暖静静地看着她:“命悬一线的感觉如何?”某人又开始冷幽默了。
对方倒不以为意,筷子终于伸到碗里夹了一片冬菇,在半空划了一道弧线,最终尘埃落定,秦楠空空的碗里赫然躺了块冬菇片。洁净的碗里散发出诱人食欲的香味。
“说实在的,我没有想那么多。只要他有决心,我无所谓。”她说得十分不在意,俨然一副成熟,不符年龄的深态。
但是这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女生皆是顿住,沉默不语。
明白的,都明白的。在秦楠的心里,顾璇的地位非同一般,但是在她和母亲之间,这一衡量之下,他就摇摆不定了。扮演同等重要的角色,这种对比,就像那道被无数张口问过的恶俗问题——女朋友跟妈一起掉进河里,你救谁?
在他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如果其中有一个人顺水推舟,猛力地推一把,他就会从犹豫中大梦初醒。
但是,这样做,就是把自己的性命置身事外。还有,足够相信他,命悬一线,绝不会眼睁睁地看她坠入死亡。
这样的推心置腹,令在座听的女生们,心里涌起一股热流。
许萌感到喉咙有点紧,眼眶微微湿热,看着依旧不以为意,淡笑着和眼睛里清晰倒映出来的人爱意相望,筷子从对方的碗里过渡到自己的碗里,一阵欣慰,又一阵难过。
“苏师兄知道你们吗?”
顾璇抬头,咬住筷子头思索了片刻,说:“应该是知道,打游击战呢,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过……我知道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反对。”
许萌:“那挺好的。”已经不知道还要再说什么了,千言万语的问题,还有一肚子的祝福,就化作一句简短的话。
既然这样,她还要表达什么呢?
温如暖的心境和许萌的大相径庭,她只能站在淼淼和顾家去理解,而苏博文那方如何,并没有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温如暖:“祝福。”
顾璇弯了弯嘴角,眉眼间有着难以掩藏的笑意,眼睛里一闪一亮,直达深处。这是幸福的光辉。
“谢谢。”突然想起什么,视线移向许萌,笑容里带着深意:“我哥,最近好像不对劲了,像是有心上人了啊。”
许萌心里直翻白眼,表面上表现得云里雾里,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是吗?那恭喜呀。”
此时,温如暖在一边无声地用眼神提醒:萌萌,你暴露了!
说着,小舒仪也不淡定了,平时没事打打酱油,这会也要发挥其作用:“干啥呢?苏师兄儿不是跟我们家萌萌有一腿儿吗?!”
二女捂脸。许萌更是想死的心都有,内心无声地呻·吟:拜托,她跟苏师兄清得比水还清,白得比墙还白啊!要不要这么傻?人家随便套套,就把话给套出来了!关键以上都不属实,她被黑了……
顾璇果然精明,现下笑意吟吟地看着快要暴走,表面仍自持淡定,维持女神风范的许萌,“嫂子,我看好你哦!”
许萌:“……”
一顿饭吃下来不知是什么滋味,关系比较复杂,她们也无所谓去理清了。反正是一个学校的,要认识也都认识,以后难免会碰上,到时候也不会显得尴尬。
今天算是她们帮了这对情侣一个忙,这顿饭秦楠大方地说他请客。本来她们还在推辞,可是对方执意要包揽饭钱,说到人情上去了,也只好就此做罢。
跟他们分开后,许萌咕咚了句:“我们跟她很熟吗?”
温如暖阐明了问题的本质:“今天认识而已,呃……关系扯得比较远。”
张舒仪感叹:“那我跟他们更加说不上号儿了!”
许萌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点儿郁闷:“那我们干嘛多管闲事?”
外面的太阳散发出强烈的光线,刺得许萌眼睛眯起来,她感到头有点晕。
温如暖眼神奇异地看着她,“我记得,当时小舒仪被推出去,不是我下的手。”
许萌心无旁骛,亮出笑容,感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温如暖看着头顶的烈阳,额角满布黑线地说:“现在成了智商的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