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淼真是说一不二,言出必行,动作迅速的温如暖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已经打电话给老太太说明理由了。
淼淼在温妈妈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很好,听话乖顺,和她本来面目完全是两个极端。以至于温妈妈请她帮忙多留心一下温如暖的状况,是不是找了男朋友之类的,她乖顺得答应下来,实际上她才是罪魁祸首。
这些,顾淼淼都跟温如暖说了,并且表示自己很得意。
温如暖无奈得叹了口气,放下包,把衣服都倒出来。她还是逃不过去coco的宿命,早知道是这样,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担心楼下的人久等,心里小小挣扎一下,捏紧信笺立即下楼。
傅司痕还是站在那个位置,身后的太阳已然下坠不少。晚霞千里,在她看来,安然一幅和谐宁静的画卷。
信被她藏在身后,有点儿不情愿,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再反悔良心会不安。
“等很久了吗?刚刚有点事情……”
傅司痕扬了下唇:“没有。”看着她呼吸不匀,嘴巴微张喘着气,叹笑说:“下次别跑太急了。”
这话说得……意思是下次还来吗?温如暖盯着他的脸心无旁骛地想,什么时候他的狐狸本质隐藏得这么深,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纰漏,实质内在潜质黑心得不得了。
“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的?”声音里笑意不止。
温如暖反应过来,手里紧了紧,脑子收缩成一根筋,有种想调头逃得冲动。脸很热,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心里的羞愧导致……
总之,在自己还没有想好的情况下,手已经不听使唤地递了上去,一份犹豫不决的信暴露在他眼前。
刹那间,温如暖开始后悔,但信已经不在她手里了。
傅司痕看了眼手里的信,扬眉道:“给我的?”唇角流动着笑意,温如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只是这下,她越来越心虚。
“嗯……”
他低笑,表情自然真实,像是在意着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我会好好看的。”逸出的声音轻巧而温柔。
他背后的晚霞似乎失了颜色。
温如暖怔了怔,半晌,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涩然地说:“这个……不是我写的。”
他明显一僵,笑容戛然而止。
这会儿,天的尽头又烧红起来,那张带着邪气的脸却失了色泽。
默不作声,呼吸也停止了。
温如暖偏开头不敢看他,不仅仅是感到惭愧,更是羞耻,并且后悔着。难耐的滋味,像洪水猛兽一样拍打她的心岸。
“哦,没其他事了?”
语气好冷。温如暖噎了下,摇头:“没事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想开口叫住他,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楞楞地看着那个背影,心里顿时难过。
温如暖推开门,魂不守舍地坐在床上。问她怎么了,嘴巴死都不张开,只管摇头。
他很生气吧?他转身那下应该很失望吧。这些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羞耻心吗?还是她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
说到底,抛去他们之间的感情,她这样做并不违背常理。但关键是,这层感情,无关薄厚,都是没办法忽略。
所以别再为自己找理由了,就是那下脑子短路问题还是出在她这里。
说服了自己,给他打电话吧……算了,还是发短信。
“在哪里呢?”
看着手机,犹豫不决。
终于指尖落下,如负释重。
这时候许萌喊了声:“你们饿不饿?吃饭去啊!”
孙寒秋从衣服堆里冒出颗头,小声嘀咕,“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立马装摸做样地大声问:“哟,你请啊?还是——”不怀好意。
“当然不是我请……去吃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许萌眼睛一瞪,难得汉子一回。
温如暖弱弱地插了句:“带上我吧。”
孙寒秋好奇问:“咦——你不是要回家么?你妈把你扫地出门了?”
声音依旧细小:“这周在学校,下周再回去。”
许萌从阳台进来,看着温如暖笑:“暖儿听话啊,跟着姐,姐不会让你饿死的。”
温如暖毛骨悚然。
苏博文在宿舍外面等,他没有傅司痕那么好的运气,守门阿姨坚决不让进。还批评他晚上了钻女生宿舍来成何体统,要等人就站在门外面等,进去了有坏于影响。
守门阿姨果然明鉴。
温如暖一干人下来,看见和苏博文一起来的还有个胖子,外加一个陌生面孔。
这个生面看起来长得还不赖嘛!
那个胖子她们知道,是上次在面馆碰到玉男,还有他那桌朋友,其中就有他。
苏博文给她们介绍,胖子叫张邬,另一个叫卿植。
张邬?谁啊?不认识,忽略。旁边这个嘛……嘿嘿,有机会认识认识啊。
孙寒秋从来都没有放过美男的道理,每个长得帅的,都被她指染过。于是她立即从二逼气质脱胎换骨塑造成一副娇娆妩媚的样子。
她含情脉脉地问:“帅哥可是有女朋友?”
对方羞赧:“还没有。”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众人抽气地看着她,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疯了吧?认识不到三分钟就让做男朋友?”许萌小声地说。
孙寒秋不以为意,“开玩笑的,那么当真干啥?不过,他要是答应了最好。”
温如暖凑过去,压低声音:“玩笑往往会害死人。”
“没那么夸张,他又不是傻子。呃,他是傻子我也要,摆那里养眼啊。”孙寒秋开始花痴。
结果,温如暖的话,一语成谶。
……
众人意见一致,挑了间看着舒心的咖啡厅。进去,入座。
一大长方形桌子。苏博文坐在许萌对面,两人眉来眼去。孙寒秋的对面坐着卿植,某女媚眼不断,而对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胖子坐张淑仪对面,大眼瞪小眼。
温如暖捏着手机,滑开锁又关上,反反复复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终于在那根弦崩断的瞬间,夕阳最后一摸光亮逐渐消失殆尽,发了条短信。
“在干嘛?”
等了一会,回了。
“在外面”
“有事”
连续回了两条,总共加起来五个字,没有标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