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杰身后的几位公子哥蠢蠢欲动,不过看到吕栞天高大身材,实在是他们这些柔弱木鸡无法撼动的角色,不由的停住了脚步,把李元杰从地上扶起来退到一边。
瞎了你们的狗眼,连西武山庄少庄主的座也敢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突兀冒出一个熟悉声音,孟小儿侧目看去,公子哥让出一条道,走出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这人面色红润,跟他研习的肉牛身武学有关,随便往那边一站,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李元杰一众纨绔,看到京城一等纨绔突然造访,这位他们视为纨绔祖师爷的人就在眼前,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有叶公子在的地方,别说发言了,就是身子动一动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几位公子一看势头不对,随后逃之夭夭,爬也似逃走了。
叶公子,别来无恙,柳叶门一别,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看来我们缘分不浅那。
缘分?我们之间好像不存在缘分,只有仇恨,放心,我这次来,不是找你麻烦,听说青州城来了个剑客,剑法不低,要是有机会,不妨上去练练手,也好让我们见见少庄主的本事。
孟小儿笑笑,不再理会,叶景焕出现在青州,至于是不是为了擂台上的剑客孤独山,反正他是不信,京城里已经成了一潭死水,叶家跟皇帝之间没啥矛盾,可皇帝的老师却是个难啃的硬骨头,皇帝胸无大志,可对他这个老师却是言听计从,叶光典最近正在策划把这位大司马除掉,让叶景焕到青州城稳住孟小儿,只要那边得手,这边立刻把孟小儿押往京城,到时候远在西武的孟希伯肯定会挥兵中原,陈梁西武战事一开,叶家坐收渔翁之利。
叶光典算盘打的不错,可他忽略了孟希伯能耐,这位远在西武的老家伙,在陈梁各州安插的探子太多,连京城皇宫里都有孟希伯的眼线,叶光典这边一有动作,孟希伯那边不出一日便知晓。
对他爹一直有偏见的孟小儿当然不知道这些,他还一直做着大侠梦,对叶景焕虽有戒心,但眼睛还是看向了窗外的擂台。
演武场人头攒动,青州城这么多年来没有此等大事,生怕出乱子的刺史大人慕容台命人把城门守好了,派出几队人马暗中巡逻。
至今所能知道上得了孤独山的人站在擂台之上,慷慨陈词,挑战了石头城不少高手的剑客毫不吝啬自己的本事,把青州城的侠客贬低一番,肆意踩在脚下蹂躏。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少青州城的使剑高手,听到这位刚出道没几个月的年轻人刚愎自用,中原武林人才济济,不说凤吟山的老神仙还是柳叶门的真神仙,站在擂台下的高手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很想教训这个初出茅庐的家伙。
剑客孤独木稳站台上,挥剑指着台下,有谁不服尽管上台挑战,要是他输了,立刻滚出青州城,不再踏足中原半步。
孟小儿看向窗外,虽然听不到那剑客在擂台上说了啥,可是从台下围观之人的表情能够看得出来,剑客没说啥好话,按照孟小儿的话说就是,有什么好啰嗦的,擂台都摆好了,亮出佩剑干吧。
穿着寒酸的樵夫,慢慢放下身上背着的一捆柴,从中摸出一把剑,掀开头上的斗笠,一个飞身跳到擂台上。
台下之人一看,不禁哗然。
青州城并未卧虎藏龙之地,但是习剑乃中原武林一大爱好,十八般兵器中长剑首当其中,平日里走街串巷皆能碰到佩剑之人,百姓也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中原大地豪杰辈出,据说青州城有五大高手,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些年土匪横行百姓饥不择食的日子,高手们看不惯百姓疾苦,时不时的出来打家劫舍,救济百姓,自从慕容台到了青州,青州城一改往日匪气,百姓安居乐业,高手们销声匿迹,当听说一个无名剑客要挑战青州城,他们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过听到剑客如此出言不逊,樵夫第一个按捺不住性子。
樵夫看上去四十多岁,一柄长剑中规中矩,当年也是拜入正统门派习得一手剑法,后来吃不饱穿不暖,门派日渐凋敝,师兄弟饿死的饿死,逃走的逃走,樵夫到了青州城,以打柴为生,可从师门学来的剑法却一日未曾荒废。
刀剑无眼,生死自负的话无需多说,能够上擂台自然知晓这个道理。
孤独木双目微眯,全身焕发一股傲气,挥剑指着樵夫道,一招之内如果胜不了你,就算我输了。
他就是樵夫?青州城五大高手之一,没想到他居然能来,这下好了,这下好了,那个叫啥孤独木的要倒霉了。
就是,樵夫我听人说过,当年青州城贫瘠之时,打家劫舍来无影去无踪,一把飞剑使得神出鬼没。
我看不一定,孤独木能够上得了孤独山,樵夫好像没听说过能上吧,至于谁胜谁负,看看再说吧。
你这个人怎么能帮外人说话呢,难道那剑客是你亲戚?
我说的是事实,怎么能是帮着外人说话呢?
我说樵夫会胜,要不然赌一把。
赌就赌,谁怕谁,十两银子,你敢吗?
区区十两,喂,这位兄弟,你给做个见证,我们把十两银子放在你身上,……。
台上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台下一片哗然,为樵夫呐喊助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孟小儿急着看比剑,老是不动手,他有点急了,两人在台上的对话他又听不到,这位很久没有这么激动的公子哥突然冒出了一句,他娘的咋还不动手,引的两位刺史小姐侧目凝视,暗自揣测,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少庄主能说出这种话?
樵夫率先动手,长剑朝擂台上点去,整个身子突兀飞出。
孤独木微微一笑,对手的剑法身法实在太低,他想着怎么能让对方输的不太狼狈。
樵夫的身子在半空中极速而行,临近对手时,拖后的长剑突然前插,直取孤独木眉心。
好……。
如此身法在看客眼中着实绚丽,台下响起一阵拍手叫好声。
再看剑客孤独木,稳稳站在擂台上,身子一动不动,眼看樵夫长剑逼身,脚下一个侧步,闪身躲过,接着一脚揣在樵夫身上,后者发力过猛,整个身子腾空飘下擂台,重重摔在地上。
哦……。
一切来的太快,很多人没看到剑客是如何出手的,这场比试就结束了。
从地上爬起来的樵夫没去接台上之人递过来的银两,而是对着围观之人拱手作揖,对不住大家了,樵夫剑法拙劣不是对手,今日一败,日后再不使剑,走到一处青石板边,剑指青石猛地用力,长剑从中折断,背起那捆干柴自顾离去。
赌了十两银子的那位看客从另一人手中接过二十两银子,揣在兜里,对输的那一方说道,咋样兄弟,我没说错吧,下一场还赌不赌,我还是猜剑客孤独木会取胜。
不赌了不赌了,身上就二两银子了,还要住店吃饭,兄弟你眼光真好。
趴在窗户上眼睛都没敢眨的孟小儿晃了一下神,再看向窗外的时候,樵夫已经躺在擂台下了,等了半天功夫眨个眼比试就结束了,让这位公子哥很不爽,指着窗外骂道,他娘的,这么快就完了。
刚才那一句可能没听清,这一次两位刺史小姐听的真切,微微把头朝后仰去,重新认识一下少庄主。
相比之下,坐在梅花楼四楼的京城公子哥说话就内行多了,樵夫一剑飞出只顾求快,孤独剑客以静制动蓄谋已久,十足的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