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洛汐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沈阳泽,非常有眼色地止住了笑。
在他即将爆发,想要撒手不管的前一刻。
陆洛汐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姐姐,咱们走吧。”
沈阳泽感觉自己的脸要裂开了,可面对的是陆洛汐,也只好含泪接受。
“你们两个去吧,小心点,别被发现。”
沈阳泽不便言语,就由陆洛汐发号施令。
灵鸣和邱卢两人也笑够了,立马整理好情绪,在正经事面前还是要严肃起来。
“是!”
二人抱拳应是,幽灵一样飞走了。
正值夏日,傍晚的风也带着一股子热气,闷在人们外露的每一寸肌肤。
太阳半落不落地挂在天边,不愿离开似的隐在晚霞里,云也一层层的。
陆洛汐禁不住想,若是此刻我们身处泰州该有多好啊。
陆洛汐挽着沈阳泽的胳膊,慢悠悠地走在南阳郡的街头。
“姐姐,这儿好热闹啊,我们去那儿逛逛吧!”
陆洛汐仿佛突然来了兴趣,加快脚步牵着沈阳泽往首饰店去了。
“姐姐,你看这个好看吗?”
陆洛汐一边问一边用眼神示意沈阳泽。
这南阳郡受灾如此严重,大多人连基本生活保障都没有。
这主城区专供于打扮享乐的店竟还开着?
而且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没有收入的。
不然,这老板还能春光满面、满脸带笑的?
陆洛汐掰过沈阳泽的脸,使两人迎面对视,手上随便捏了根簪子在沈阳泽的头上比比划划的。
二人都是一心二用,眼神交流从没停过,也得亏两人足够有默契才能互相看懂眼神里的意思。
“老板,您这首饰怪好看的,怎么卖啊?看我姐姐戴上多好看呀!”
“嗨呀,确实是十分美丽。
也是这位娘子长得漂亮,才显得我家的簪子更好看了。
真是相得益彰,两位娘子眼光也是极好的。
这可是尖货,别说我们店里,就算是整个南阳郡这样的货色也是极少的,两位娘子可不要错过了。”
店主一看来了贵客,看起来也像是不差钱的样子,立马上前殷勤,话说的天花乱坠的。
“是吗?看起来是不错。”
陆洛汐也不拆穿,顺着往下说。
店主内心兴奋极了,这是有戏啊,看来今天要赚大钱了,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店主立马神神秘秘地想要靠近陆洛汐的耳朵。
沈阳泽眼看他就要贴近陆洛汐,果然忍不住了。
立马将陆洛汐拽到自己身后,掐起嗓子说道。
“我妹妹不喜别人靠近,你跟我说就好。”
店主心想,原来你会说话啊,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然后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首饰,已经覆灭的旧燕知道吧?
这簪子可是第一任太后的陪葬!就冲这个身份,一百两,不贵吧?”
沈阳泽听了后,觉得十分无语,甚至想翻个白眼。
但他压住了心绪,看向陆洛汐。
陆洛汐哪能不知他心里的想法。
旧燕太后的簪子?
你骗谁呢?
还陪葬?
就这寒碜得要死的破簪子,配插在太后的头上吗?还珍而重之地陪葬在皇陵里?
你当太后是在你家村头唠嗑的老太太吗?
陆洛汐面上不显,只轻轻对沈阳泽点了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
沈阳泽一个侧身,手往店主肩上一按,脚顺势一踢就使他跪倒在地。
首饰店主呜呜呀呀地直喊疼。
“哎呀呀呀,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见利起意、贪财骗人的。
那不是古董,就是个普通簪子,不值钱的,女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女侠饶命啊!”
陆洛汐觉得这些人啊,真是没意思。
没有头脑,欺软怕硬,整天就知道琢磨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如今灾情严重,不想些办法帮助灾民就罢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大行欺骗敛财之事。
“说!是谁给你的胆子如此行商?遇到我们之前你到底骗了多少人?
这里灾情如此严重,但我看你过得还真是滋润啊。
看来这里的富贵人家也是不少,养的你像头猪一样膘肥马壮!”
“女侠,你有所不知。
南阳郡对别人不知道,对我们行商之人来说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的有钱人说多也不算多,但说少也真不算少,个个人傻钱多好骗的。
只要你给上头交足了好处,那钱就是源源不断的来。
虽说赶不上人家大户,对我们这些平平常常的小商户也算是足够了。
也不知他们的钱都从哪里来的?随便从手掌里漏出来点儿就够小百姓一年的花用了。
也是因为这个,街上的店家都是比较规矩的。一般马郡守颁布什么命令,都无人有异议。
就有一条,令人颇有微词。
不经允许,各商铺不允许私自关铺,若有不从,直接赶出南阳郡。
尤其灾时,马郡守是绝不允许商铺关门的。
不管你家里有什么事都不容通融,哪怕,你家里死了人。
否则后果自负。
要不然,这街上的商铺怎么大多数都开着。”
店主说着说着,声音愈发小了起来。
最后一句,若不是陆洛汐和沈阳泽两人耳力好,几乎就听不见了。
他说。
“那些能关门的都是马老爷家自己的产业!老板要么是他的亲戚,要么就是他的手下。”
为什么?
陆洛汐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马博千马大人身上还真是古怪不少,总能做出些反常的事情来,让人难以理解。
另一边。
灵鸣和邱卢两人隐匿在马府周围准备寻找机会混进去。
突然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似乎也想要混进马府去,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他两人觉得情况不太对。
于是,当即作了分工,决定分头行动。
恰在此时。
那人想混进马府,却由于武艺不精被人发现,立刻引起了骚乱。
灵鸣瞅准时机溜进了马府内。
邱卢则跟在乱成一团的人群后面,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只听那人大喊。
“狗贼,还我阿姐命来!”
他边躲着家丁手上的棍棒,边笨拙地撕开自己的衣裳。
是火。
他将手里好不容易点着的火棍用尽全力掷向了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