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点点,皓月当空。秦韵站在飞扬山的女神石庙前,张目望向低远处水牛前行的道路。
虽然秦韵视力比之修炼以前,好上了许多,但由于有四五里的距离,加一之飞扬山的高度不够,秦韵根本看不清水牛的步伐,只堪堪瞧见植物在不断分隔的动静。
于是秦韵静心等待,约莫一个时辰过后,水牛终于走到了秦韵能看清的距离。
秦韵立马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水牛的身形。
只见水牛每向前走一步,前方的植物就自动分开,且总是与水牛保持一丈的距离空当,而水牛身后的植物,就一直保持着分开的状态,并未闭合为原样。
“看着只是正常的走路步伐罢了,好像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这片树林也是一个阵法,这些植物都是幻境?”秦韵想罢又摇头,“若是阵法,那整个村子不至于只有水牛前辈能自由在其中穿行。若是阵法,我更不可能在十几天后破解其中奥妙,需知阵法之道若无长年累月的积累,根本无法掌握运用。既然老鬼提出了这个考验,必是我有可能通过的,不可能多此一举,出一个死题来考我。”
“若不是阵法,又会是什么呢?”秦韵想起楚聂谈论过的修炼五法,心中有了个猜测,“世间之法不外乎功法,术法,阵法,丹法和器法五种。
这片树林的神秘原因,首先可以排除是功法和丹法造成的,因为此两法的本质是类人之物才能使用,这片树林总不会是一个妖怪变化的吧。
而剩下的阵法,术法和器法都有可能。其中,阵法的可能性最低,可以说微乎其微,毕竟破解阵法需要同层次的阵法师或者修为极高的修士,方才可行。
接着是术法和器法,要破解此二法,根据楚大哥所说,只需要寻到其相应的弱点,或者找到相克之物,就有可能破解。”
“楚大哥曾有言,拿术法来说,万物五行相生相克,水克火,火克木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再拿器法来说,对付器物法术,必要学会打蛇打七寸,知晓命门所在,一击便可奏效,纵使一块陨铁所化,千锤百炼不如洞察本质,一击也能破其本源。”
“所以说目前来看,这片树林,即有可能是高人施下的某种术法,也有可能是高人的器物所化,根据传说来看,飞扬村之地本是仙人的道府,此说法或许有几分可信,道府正是器物,说不定还是仙人遗留的仙器所化呢。”
此刻秦韵心中有了一个想法,据说飞扬村的祠堂之内,有一间书库,里面存放着各类书籍,其中有关修炼五法的书籍数不胜数,自己日后或许可以向楚聂请示,看看能否有机会阅读学习飞扬村的书库典籍。
如果有了相应的知识储备,看待问题的方式自然也会不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知半解,全靠瞎猜。
此时笛声渐近,秦韵也缓回了神,抬眼一望,一牛载着一人,已经走到了树林的边缘,一条纵贯前村与后山的笔直道路也完全形成。
然而水牛却并未走出最后一步,迈出树林,而是直接转身,往回走去。
期间未曾停留,也未曾看过秦韵一眼,就好像走完这片树林只是他单纯的散步而已,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样。
水牛顺着原路返回,此刻身后的树林植物有序地沿着水牛晃动的尾巴尖,开始闭合,恢复了紧紧缠绕的模样。
秦韵见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盘坐起来,沐浴着星光月华,开始了吐纳。
又一个时辰过去,水牛离开了树林,走回了前村。在水牛踏出树林的那一刻,笛声骤停,百家灯火也顿时熄灭。整个飞扬村陷入了安睡之中。
秦韵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也往小院走去。
这一天,秦韵的体质得到了明显的进步,虽然修为停滞不前,但基础在不断的夯实,若每一天都有收获和进步,方不算虚度。
第二日,秦韵照常修炼,小院内的柴木也守时现身,那把斧头也是越来越重。但奇妙的是,斧头虽然越来越重,却绝不会超出秦韵的承受极限,秦韵再一次又一次的挥动中,对斧头的掌控也愈加得心应手。
夜晚时分,秦韵也像前一天一样,盘坐在女神石庙前安静吐纳,水牛和牧童也如约而至,待他们折返回村时,整片飞扬村也会像商量好似的陷入寂静。
第三日如此,第四日,第五日也同样如此。秦韵每天过着规律的修炼生活,丹田之内灵根旺盛,身体骨骼也在锻炼和通灵食物的滋补下,愈发健壮。
随着秦韵身体不断灵活,速度,力量还是跳跃的高度都有了显著增强,从第四日开始,秦韵便邀请土隐教导了几招基础的武术招式,学会后与土隐进行对抗。
虽然秦韵总是屡屡败下阵来,还被土隐极快的速度弄得灰头土脸,但秦韵却乐在其中,这种全力搏击时产生的快感,让人心潮澎湃,沉溺在内。
在第六天日上三竿之时,楚聂终于现身在村外,衣袂飘飘,意气风发地回村了。
“哈哈哈,我回来了!”
人未到,笑声先到,声音从前村外传来,但远在飞扬山后的秦韵都听了一个真切。
“还是家乡好啊,离开的这五天,我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啊。这回村的诱惑,纵使我成仙作祖,怕也是抵挡不了的。”楚聂如孩童般兴奋地自语,可等他走进前村,站在樟树底下,却发现没有人上来欢迎自己。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或在晒衣服,或在清扫院子,更多的人则是窝在屋里吃着刚从井底捞上来的西瓜,就连一些禽畜都躲到了阴凉之地,懒洋洋地休息着,只有几只大黄狗,瞥见楚聂的身影,随意地摇了摇尾巴,便继续假寐了。
“就算天再热,难道我的热情还不能唤醒你们吗!”楚聂不满,自己站在樟树底下假意咳嗦了许久,竟没有一个人过来关心自己。
“哟,村长,这大热天的竟还感冒了?”有名农妇总算瞧见了楚聂,上前问道。
楚聂满意的一笑道:“我如此健壮,怎么可能感冒呢,方才我只是在清嗓子罢了。”
农妇嫌弃地看了楚聂一眼,自顾离开了,低声嘀咕道:“村长又要犯病了,我还是快些离去吧。”
“等等!”
听到楚聂的呼唤,农妇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她知道这村长虽然在大事面前冷静靠谱,但平日里,老爱拉着人聊天,什么家长里短都聊,其实大家伙都清楚,他就是想听着村民们说些夸奖认同他的好话。
“村长,我午饭还没烧呢,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待会哈。”
“什么待会,你可知这五日我去了什么地方,又带回来了什么?”
“原来这五天村长你出去了啊!?我都不知道,我说怎么村里那几个熊孩子怎么胆大包天的,都敢去祠堂里偷东西吃了。”
这时,一些村民也纷纷围了上来,有的说飞扬果树被种坏了几棵,有的说水牛又不小心踩坏了他家的庄稼,楚聂听着,越听越气愤。
原来这个村子没有我在竟是这番无法无天的模样。
“什么,飞扬果树坏了几棵,你怎么种的,待会我好好指点指点你!什么去祠堂偷东西吃,快说,谁干的,我非得抽他们屁股!什么,水牛前辈踩坏了你家的庄稼,那,那我也没办法……”楚聂骂骂咧咧的挽起袖子,挽到一半,突然发觉自己的话被带跑偏了,赶忙正色道,“先不说这个,你们可知道,本村长九死一生,从那妖族绝地中带了什么宝贝回来?”
“村长,您就别卖关子了,可是寻到救治若北小祖宗的法子了?”
楚聂带着笑容,从怀中的储物袋掏出了一盆土。
“万妖土!”当场所有人大惊道。
“此土不但可以让若北恢复如初,还可以……唉唉,我话还没说完呢。”不待楚聂吹嘘一番,手中的万妖土立马被人拿走,一群人拥着往楚若北休息的房间走去,将可怜的楚聂孤零零地遗忘在原地。
楚聂并不生气,摇摇头一笑,转头看向祠堂的方向,神念一扫,发现楚炎并不在村内。
“看来又进城学习了。”楚炎以往就会经常离村进杭天府城学习,所以楚聂也并不好奇楚炎的去向。
楚聂又转头看向飞扬山后小院的方向,神念远远扫去,发现秦韵正在锻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下一刻,楚聂的笑容如石化般凝固,惊道:“我没看错吧,劈柴?秦弟怎么会在劈柴?谁给他准备的斧头和木头?!我给他准备的那些锻炼器材又去哪了?!”
紧接着,楚聂大怒,这是有人在偷梁换柱:“是她,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