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呢?”楚炎上前,笑里藏着淡淡的嘲讽,“不是在下看低秦公子,我听说秦公子才入炼气小周天,试问在修为几乎相差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如何能独自击败敌人?依我看,秦公子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莫非,是若北妹妹动了恻隐之心,有意把功劳相让?”
“就是,就是!”处于引灵阵中的楚天蛟开口叫嚷,“若北妹妹,你可是看上了秦公子?!若是看上了,不用编这些说辞,直接写下婚书定下婚约就好,到那时,秦公子入村籍又有谁会出言反对呢?!”
楚天蛟的轻薄之言说完,引来年轻人的一阵嬉笑之声,楚天蛟也跟着傻笑起来,还没笑个尽心,头顶上突然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你给老子好好吐纳,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就将你扔到幽怜庄去过夜!”楚阿龙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笑声更密了,楚天蛟红着脸,盘坐着继续吐纳了。
楚聂一直在树顶上笑看众人,虽然争议明明是他引起的,但他却不插口辩明缘由,反而像个事外之人一样,不知心里究竟打得是什么算盘。
“各位言重了,若北天纵之资,机巧聪敏,虽然我们仅仅相识一日,但我知道若北是一个有一说一的人,绝不会在大事面前添油加醋。”秦韵看着楚炎,眼神中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敬意,“此次事件,我和若北皆死里逃生,事后说的自然轻松,其中波折也非三言两语就能让各位感同身受,但说到底,我们保全了自己性命周全的同时,也护住了飞扬村的尊严!”
这一句话顿时让众人醍醐灌顶他们护住了飞扬村的尊严,秦韵和楚若北两个年幼之人为什么会面对生死危机,从某方面来说,正是飞扬村防备疏漏下的结果,也正是秦韵和楚若北的机智周旋搏斗,才让飞扬村没有丝毫的损失,更重要的是保全了飞扬村的脸面若区区两个炼气境潜入飞扬村行凶成功,岂不是成了整个大越修行界的笑话。
秦韵侧目看向被楚天蛟调侃得满脸通红的楚若北,轻轻颔首表示感谢。
楚若北感受到秦韵的目光,却立马移开了眼神,涨红的脸褪去羞色,抢在楚炎前说道:“你们质疑秦韵不过入修行一天,有何能力战胜敌人,却从未想过他一个修行低微的人,冒死抵抗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楚若北的质问之声如天雷降临一般,直接击到了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秦韵修为低微,却成功在女神石庙内阻止了敌人的阴谋,并救下了楚若北的性命,这算是对飞扬村的大恩吗?
答案是肯定的,无论这两样的哪一条,都称得上大恩惠。
女神石庙自不用说,纪元初始便已经存在,是村内之人的信仰和精神寄托,是飞扬村的圣地。
而楚若北的重要性也是十分的超然,本身是涅花妖,世间少有的奇花所化,又是老鬼的养女,或许未来成长之后将会是飞扬村的支柱底蕴般的存在。
众人在秦韵之前的轻描淡写的简单解释中,以为是楚若北昏迷前使用瞳术击败了外敌,秦韵不过是顺手结果了敌人的性命,现在听楚若北这么说来,到是秦韵过于谦虚,实际真正的保卫飞扬村免遭敌手的是秦韵?
“方才有死徒教凶人和不明敌人联手潜入村内,其中死徒教众为杀我而来,另一位是为了盗取涅花。我和若北几经波折,最后多靠若北的瞳术,才侥幸获胜……”
这是秦韵之前对村民解释的原话,其中的字字句句都没有独自揽功之意,反倒将功劳推给了楚若北。
也难怪村民心中下意识地就认为是楚若北击败而非秦韵。除了秦韵的话语有意掩盖自己的功劳以外,昨日他还是个刚踏入小周天的人,而今日就可以击败炼气大圆满的敌人,如果传扬出去,根本无人会信。
事实上,就连楚聂都暗自吃了一惊,原本他也以为是楚若北为主要力量,抵抗了此次敌袭,毕竟她身上藏有老鬼布下的秘密杀招,就连她本身都不知情。
如今看来,楚若北生命安全的底线始终在秦韵的护卫下,否则老鬼布下的杀招早就自行应对了。
只是楚聂心中还另有想法,故意不参与讨论,先行试探一番村民的反应和秦韵的应对。
若是秦韵消极应对,此事恐怕会不了了之;若秦韵又过于积极,恐怕也会有攀龙附凤之嫌,就算入了村籍,难免也会被村民处处提防。
不卑不亢,从容不迫,阐述事实,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方是秦韵最好的应对。
“只有如此行事的人才能完成接下来的重任!”
楚聂收起笑意,突然高声打断还才讨论的众人:“好了,尔等无需在议,且听我说与你们!”
这是要为秦韵能否入村籍定论了,众人皆立马闭口,收起心思,看向楚聂。
就连在引灵阵内吐纳的三人也张开双眼,好奇村长接下来的话语。
楚炎也不甘心地看向楚聂。
楚聂表情肃穆,逐字逐句的说道:“秦韵与楚若北不畏强敌,保卫村子周全,各记大功一件,各赠中品灵玉一百两!”
中品灵玉一百两!周围传来一些惊呼声,不过并没有人出言质疑楚聂的决定。
飞扬村的灵玉收入主要来自于其村内密林的特产飞扬树果的售卖,此果乃飞扬村独有,是上好的炼丹材料,因此,飞扬村与东灵洲许多门派和丹师保持着良好关系,楚聂赠予秦韵的气灵丹也是因此而来。
虽然奖赏丰厚,但他们的功绩是值得享用的。
“二十天后,杭天府城将举办夏操,此乃飞扬村十年一次的盛事,我等需全力拼搏。”
楚聂的话语顿时又在人群掀起了风浪。往届夏操皆在七月中下旬举办,如今五月的梅雨刚过,才入六月,夏操之日硬是提前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不待众人讨论起来,紧接着楚聂话锋一转,又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如今年轻一辈多玩物丧志,已经不堪重任,现破例招秦韵暂入村籍,代表飞扬村出战,扬飞扬之威!若飞扬夺魁,便正式招秦韵入籍!”
此言的前半句是赤裸裸的责备之言,像一根细长的针扎在了飞扬村年轻一辈的心里,许多年轻人不由低下了头。
楚聂说的确实是事实,十年前的夏操之比,飞扬村不但没有夺魁,还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一些小门派和地方小官府。其中缘由是在十几年前,大越境内在国师的号召下,掀起了修习无用论和玩乐之风,当时楚聂还不是村长,又在外历练,飞扬村内也正直青黄不接时,竟出现了无人监管的局面,因此人才凋零,一直影响到了现在。
而后半句则是对秦韵的考验也是定论,暂时加入,等秦韵夺魁,若有如此功绩加身,所有人对秦韵入籍不但无话可说,还要感谢。
若秦韵带功入籍,甚至还可以享受到比寻常村民丰富得多的修行资源。
“秦韵,我问你,你可愿意?”楚聂看向秦韵,肃穆庄严。
秦韵毫不犹豫,行礼高声道:“定不负所托。”飞扬村是有个大气运的地方,秦韵为了命运,为了将来,机会就在眼前,自然要全力争取。
“村长,此言差矣,我飞扬村纵使人才再凋零,又何需请一个外人来帮我们参加夏操?!若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此时有人大声反对道。
“秦韵接下来学的是飞扬之法,如果参赛,用的也是飞扬之法,如此又算什么外人?何况此次文武两斗,各要派三人应战,你来说说,我们可凑得出六个有夺魁希望的炼气境之人吗?”
“难道秦公子就有夺魁的可能吗?他连炼气小周天都尚未圆满,又如何能战胜整个杭天府内最厉害的少年英杰?!”
“十四天后……”楚聂一笑,“进行村内选拔,秦韵若拔的头魁,尔等可同意秦韵代表出战。”
楚聂同样给秦韵定了高目标,不是文武某一项前三,而是必须头名!
一些人细细讨论一会,拱手道:“既如此我等同意。”
“我再补充一点。”楚聂笑到,“十四日后的村内选拔,秦韵要拿的是文武两斗的双头名。”
秦韵闻言,感觉眼前一黑,心中有个念头闪过:“呜呼哀哉,楚聂大哥究竟是帮我还是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