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在心里冷笑,嘴上说着不着急,身体倒是蛮诚实。
楚秋边看手机,边道:“这夜总不会骗我们的吧?”
楚夏可没有忘记,今天自己为什么会回家。
“爸,我今天回家,其实有一件事要处理。”
刚才因为他们一闹,事情倒是先耽搁了。
再者,之前她势单力薄,家人们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而现在,大家听说夜司铭要过来,而至于为什么要过来,肯定是因为楚夏,毕竟这家里能和夜司铭扯上关系的也就是她了。
“啊?什么事?”
楚夏转头,冲着楚秋一笑。
她这一笑,仿佛是修炼了千年的狐狸在对你不怀好意的笑,让人莫名心慌,胆寒。
楚秋已经领教过她的可怕,这一笑让她忍不住一激灵,心里发毛。
她不得不承认,楚夏这时候的笑容,比刚才冲她发火时还要让她感到害怕。
“楚楚有秋~”
她吐词很清楚,虽然只有四个字,可她却故意加重了语气。
她亲眼目睹,楚秋在听见这四个字时,那聚变的脸色,双眼里流露出来的惊讶、恐慌,让她的脸一点点变白。
李梅也感受到了这山雨欲来的架势,慌乱的转向楚秋。
“什......什么楚楚有秋?”
这里面分明有楚秋的名字,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可就是不愿意去承认。
楚秋把眼一瞪,以为自己很镇定。
“我怎么知道她又在发什么疯~”
突然想起夜司铭就要过来了,声音陡然又降下去。
“我......我不知道啦,你别问我!”
以前楚夏在这个家里,楚国民是装聋作哑的那一个,而这群女人,便是想方设法欺负她的那一群。
之前楚国民抽过她的鞭子,其实那一次,根本不是第一次抽她,而且那也不是楚家抽她的第一根鞭子。
也就是说,这二十多年来,楚家人用鞭子抽她,已经抽断了好几根,听着觉得好残忍是吧,可这就是事实。
楚夏并没有解释什么,而是转向楚国民。
“爸,你以前抽我的鞭子还在吗?”
楚国民闻言,表情有些尴尬。
“好好地,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楚夏微笑:“给我吧,那根鞭子。”
楚国民心里不明白她想做什么,可她现在是夜司铭的人,楚国民自问惹不起。
只好吩咐下人去拿,下人也不敢怠慢赶紧拿过来,楚国民接过,手指忍不住发抖。
那天他拿鞭子自抽这件事太过记忆深刻,让他现在都觉得浑身上下跟着疼。
“你要鞭子做什么?”
楚夏接过鞭子站起来,手拿着挥舞了几下,试了试手感。
楚秋却像看到了一个恶魔,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紧紧拽着李梅的胳膊,一脸惊恐的看着楚夏。
“妈~”
虽然楚夏现在还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多愤怒或是歇斯底里,可就是让人莫名害怕。
李梅一开口,发现自己也是个结巴。
“怎......怎么了!”
楚夏拿着鞭子来回走,稍微一停顿就让离她近的人莫名紧张。
这种心理以及精神上的恐惧,比她直接拿鞭子抽还要让人感到害怕。
楚秋躲到李梅身后:“我怕她抽我~”
李梅也是一脸惊恐,她看向楚夏,故作镇定的安慰她女儿。
“别怕,妈妈在呢~”顿了顿,她仰着脑袋,扯着嗓子喊。
“楚夏,你不要在这里闹得人心惶惶,故弄玄虚,你想干嘛呢?你拿着个鞭子你想抽人......”
‘啪!’
“啊!”
李梅话还没说完,一鞭子直接抽到了她旁边,她吓得尖叫出声,哪里还有半点长辈的样子。
楚夏冷眼看着那吓得花容失色的母女两个,勾了勾唇角。
“大伯母你可真聪明,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抽人!”
她收回鞭子,一下一下的转好,状似漫不经心,实则十分磨人。
“楚秋,这些年来,咱们好像积压了不少事情,不如今天咱们就一笔笔算清楚,如何?”
楚秋吓得都想哭了:“我~我和你有什么好算的。”
楚夏对着鞭子吹了一口气。
“是么?”
这样的楚夏他们以前从没见过,就像个会嗜血的魔女。
“你可能记性不太好,忘了,可我这个人没有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好。”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些人对我的好,我记得,我会知恩图报,而那些对我不好的人......”
她一顿,视线在屋子里众人身上一扫。
一直没出声的楚春,这会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楚夏,我求求你,你不要怪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向夜司铭告状,好不好?我现在真的不会再针对你了。”
原本大家都没有注意楚春,可她突然这一跪,又哭着求饶,让所有人都直直的看向她。
她边哭边求楚夏,楚夏这会将注意力转向她时,发现她和一年多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手背上有烫伤留下来的疤痕,连脸上都有一些,虽然不是太明显,但仔细一看还是看得出来的。
而这些伤痕,楚夏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次她绑架她,还在仓库放火,可到底是因为自己作恶,最终害的那个人还是她自己。
“我现在真的对你没有一点点恨了,我也不想再继续和你作对,我就想余生可以安安静静的,真的不会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的害怕和恐慌绝对不是装的,可以想象当天她被关在仓库里,身边是滚烫的火海,曾给她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和阴影,让她直到现在提起夜司铭那个名字,脑子里便自动浮现那一天的情景,让她感到恐慌和畏惧。
她说着,竟然开始向楚夏磕头。
“对不起,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众人神色各异,李梅到底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她赶紧起身去拉楚春。
“春儿,你这是干嘛?”
她又心疼,又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楚春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妈~你们快求楚夏,让她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你们不要再刺激她了,她说什么,你们就听着吧,可以吗?”
那天的遭遇,给楚春的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些烙入身体里的伤痛,不会随着事件流逝而消失,只会经年久月的提醒她,让她一直痛,一直痛。
楚夏突然有些明白,夜司铭那天为什么要将他们关进仓库里,却又不直接要了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