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峒在婺州兰溪县西南的兰溪江畔,背靠青龙山,这里地势与青溪帮源峒形制大略相同,灵山洞较小,没有帮源洞之盛。朱言、吴邦占据此处已有数年,聚集着两千人马。朱言使一条钢枪,擅长射箭,百发百中,人称小子龙。吴邦使一把圆月弯刀,因头上长着一头卷发,故人取绰号卷毛兽。二人都是步战。兰溪县也不敢小觑于他,有时还到县里“借粮借钱”,知县也悄悄地打发与他,只要不闹出乱子,知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后来兰溪又来了一个知县,姓桓名逸,与萧逸同名不同姓。此人头脑灵活,善于逢迎,黑白两道,都能拿得起放得下,称得起是四面净八面光。朱勔征调花石纲,他虚于应酬,既不得罪朱勔,又不坑害百姓。在兰溪的口碑还算可以。其实,桓逸听得方腊声势日盛,知道朱言、吴邦日后必投方腊,所以他和朱言、吴邦暗地里又结为兄弟,并建议朱言、吴邦和方腊军主动联系。这也是桓逸留的一手。
萧逸于当日午时越过兰溪,来到灵山峒外,有小喽啰拦住他,他掏出天元军文牒朝小喽啰眼前一晃道:“有要事求见朱吴二头领。”小喽啰见他说话畅快,怕耽搁大事,急忙领着他进了灵山洞。灵山洞里灯火辉煌,两位头领正在午餐,桌上摆着酒肉。小喽啰一进门便大声报道:“天元军头领求见。”朱言一听说是天元军头领,立马起身离座,吴邦也下座跟了过来,萧逸走上前道:“在下天元圣公麾下小将萧逸,因学得一些走路法子,人送绰号‘窜山豹子’。”朱言道:“在下朱言。”吴邦随口道:“吴邦。”朱言对小喽啰道:“快加座。”又拉着萧逸的手道:“来,一同用餐。”萧逸道:“一个时辰前,我刚在石室山用过餐了,还不饿。”朱言道:“一个时辰你就到了这里?”吴邦道:“他是天元军有名的神行之人,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朱言道:“嗯,怪不得呢。来,再喝几杯。”遂斟满一杯酒递了过来,萧逸见说,虽然不饿,倒也渴了,接过来一饮而尽。他把酒杯放下,赶快取出信札让他二人过目,并把此次来意转告给他俩。二人正在看信,忽然从外面闯进一个人来,萧逸抬头一看那人装束,吓了一跳。正是:只道英雄惜英雄,谁知官府有好人。
毕竟不知来人是谁,使萧逸吃了一惊,且看下回分解。
褚先生语:方腊攻打杭州也得益于浙南五处义军,不然难以全心力对付陈建。且在杭州战后又得一大将和两位神仙相助,天元军从此无敌也。
第三十三回朱言吴邦兰溪劫粮韩明萧逸城门放火话说萧逸在灵山峒把天元军的信札给了朱言、吴邦,二人正在看信,忽然从外面闯进一个人来,萧逸抬头看去,只见那人一副朝廷官员装束,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的行踪被官府跟踪了。朱言见他吃惊的模样,赶快解释道:“萧兄不要惊慌,都是自己人。”然后把知县桓逸与山寨关系的来历对萧逸讲了一遍,萧逸笑着上前拉住桓逸的手道:“原来官府里面也有好人,而且我俩还是对方。”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接下来,桓逸道:“我来就是告诉你们知道,天元军进军杭州,合围前,杭州知府赵霆奉两浙路制置使陈建之命,提前出来,到各州招集军马,驰援杭州。昨日接到婺州知府石伯君的知会,要我抽调兵马,筹集粮草,后日就要往杭州出发。给你们打个招呼,看天元军那边知道否?”朱言对他道:“你来得正是时候,这位萧头领此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天元公要我们配合处州缙云县霍成富、陈箍桶,台州仙居县吕师囊,越州剡县四明山仇道人,衢州石室山郑魔王等几处义军,堵截南部几个州的援军。”桓逸道:“那正好,我就给石伯君少量粮草,再拨给你们二百车粮草,但要你们亲自去取。”朱言道:“如何取法?”桓逸道:“到县粮库去抢!”朱言茫然。萧逸哈哈大笑,少顷,朱言也大笑起来。吴邦望着他们大笑的样子,明白过来。桓逸道:“我把粮草装上车后,告诉你时间,只在今夜,你再带兵过来。”朱言道:“谢过你的援助。那你能给石伯君多少人马?”桓逸道:“县里本来就不多的兵,我更不会给他多,这你放心。”说完出门,骑上马绕道回了县衙。
且说朱言、吴邦送走桓逸,回到聚义厅。朱言对萧逸道:“萧兄,你这两天辛苦了,今晚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回桐庐。”萧逸道:“我还得回去回复天元公去。”朱言道:“就留你一晚,今夜我和吴邦去取粮草时,你暂代我们守一下山寨。”萧逸见如此说,只好答应下来。
黄昏时分,朱言和吴邦挑了一千兵马,饱餐一顿,集结待命。朱言对萧逸道:“估计报信人很快就会到,山寨里还有一千兵马,一般不会有事,我让他们多设岗哨,有事让小校叫你。”萧逸道:“没有问题。”
不一会儿,桓逸派了一个心腹前来报信说,粮草已装上车,在草料场停放,桓逸把大部分人支走,剩下少量兵士看守,要朱言、吴邦亥初时分前去,并带上拉车马匹,先摸掉岗哨,然后悄悄把粮草拉走。朱言吴邦送走报信人,又赶紧挑了二百匹马,把铃铛摘去,用棉布包上马蹄,准备悄悄去劫粮。一切准备停当,已接近亥时。朱言给萧逸打个招呼,然后与吴邦带着队伍就出发了。山寨离县城只有十数里,不一会儿就到了。此时,县城的钟鼓楼上,正好敲了两响,也就是说,正交二鼓,亥时已进。朱言、吴邦一看时间已到,带着人加快脚步朝草料场行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