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道:“让下书人过来。”那小校答应一声去了。少顷,官军打扮的小兵来到,他单腿跪地,捧着战书。方天定在一旁接过那信,递到方腊手上。方腊拆开一看,上面写道:方腊贼首:前日大军初到,地理不熟,水土不服,让与你一阵,休得小觑天兵之威。今休整数日,军威甚高,士气正盛,约你明日辰时仍在原地决一雌雄,切勿胆怯推辞。
大宋征南虎贲将军郭方腊看完,见上面写着“贼首”二字,也不生气,还“嘿嘿”一笑道:“我们胆怯?”他把战书递给了坐在身边的圆觉大师。大师看了一遍后,对方腊道:“给他回书,决计应战。”于是让高玉写了回书,打发送信的回去了。
官军送信的走后,大师对方腊道:“他这份战书里有文章。”方腊一惊道:“什么文章?”大师道:“文章就在最后一句‘切勿胆怯推辞’。这句话是在激将,非要你去不可。然后他另有阴谋。”方腊道:“什么阴谋?”大师道:“那天在宴会上我就说了,我们烧他草料场和粮库,他也会劫我们帮源峒。他是明里给我们对阵,实则声东击西,趁帮源峒空虚,偷袭我们。”方腊道:“那我们马上派兵,加强帮源峒守卫力量。”圆觉大师道:“不,我们还要撒下大网捕大鱼。”圆觉大师对着方腊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方腊一边点头一边笑。然后要高玉按照圆觉大师的吩咐布置下去,暂且不题。
却说郭师中派去给方腊送信的回来,把回信交给郭师中。郭师中看后暗喜,以为方腊着了套了,便邀王寅、厉天闰都来看了,都以为此计甚妙,没有悬念。于是,郭师中让厉天闰挑两路人马。厉天闰点了宣州兵马都监郭世广、秀州兵马都监张威,各带本营三千兵马,明早三更造饭,天亮前从歙州以东过青溪,走青溪南岸赶到帮源峒对面。郭师中和王寅带兵迎敌。此时孔万已经战死,郭世广、张威要跟随厉天闰去偷袭帮源峒,剩下只有七路军马。分别是:中军:郭师中、王寅苏州兵马都监徐方湖州兵马都监孙文礼杭州兵马都监徐吉越州兵马都监祁海池州兵马都监苟正太平州兵马都监叶玄光江宁府团练使石永春且说次日辰时,两军如约来到阵前。方腊一看厉天闰不在阵前,就知道是他带兵偷袭帮源峒。方腊装作没在意,对郭师中开言道:“听说郭将军前几日身体欠佳?”郭师中道:“已经好了。”方腊道:“那今天这仗怎么大?”郭师中道:“咱俩单挑独斗,不要别人帮忙,如何?”方腊道:“将军玩笑开大了,我一个文弱书生,怎敌得住大将军您呢?”方貌抢过话头道:“哪有主帅亲自拼杀的,你要手痒痒,我与你大战三百合。怕的不是好汉!”说完拎起开山斧就要出阵,方腊忙拦住他道:“等一等,”又转头问郭师中道:“这是我三弟方貌,他替我出阵如何?”方貌赶忙补上一句:“胆怯就不要来!”这也是方貌不想让他再纠缠哥哥,激他一激。谁知郭师中的脾气较为暴躁,不能听到谁小看他,不然的话,当他听到粮库和草料场被劫,不会气得吐血。所以他听了方貌的话,提起方天画戟,一拍九花虬就出到阵前,王寅一把没拦得住,九花虬已经跑到垓心。方腊见他已出阵,也叫方貌上前迎战。二人在垓心斧戟并举,你来我往,大战一百余合不分胜负。
这里需要交代一下。本来郭师中的本领要略高于方貌,但因前日气崩吐血,内伤未痊愈,气力不如平日,是故方貌能与他战到一百余合。王寅在阵前看到郭师中面色苍白,恐有不支。急令鸣金收兵,双方罢战。下来后,王寅对郭师中道:“郭将军忘了,我们今日不是来硬拼的,只要把贼兵引出来就行了。况且将军身体还未康复,否则那方貌早被将军杀了。”郭师中道:“唉!我这脾气……”
再说厉天闰与郭世广、张威带着五六千人马,半夜时分就出发,在歙州以东渡过清溪,沿青溪南岸来到帮源峒附近,这里和帮源峒隔江相望,此时天刚麻麻亮,但这里没有船只,只好趟水而过,好在这里的青溪不太深。于是,厉天闰下令涉水。兵士们刚下到青溪里,便大叫道:“哎哟!哎哟!”厉天闰朝水里一看,殷洪的鲜血从水底冒上来,问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受伤的兵士答道:“好像是竹签之类的东西。”厉天闰道:“这里过不去,只好再向东走。”队伍又向东走了四五里路程,又让人下去看看。下去的人说道:“这里水底没有东西,就是水流稍微急了一点。”厉天闰道:“只要能过河就行。”于是下令从这里涉水过河。
早春的天气虽然已经放暖,但那青溪的水依然刺骨冰凉。厉天闰下水试了试,也觉得有点冰冷,他后悔没让歙州知府备些船只,顺流而下多方便。但此时已顾不上许多了。他想趁天元军守卫帮源峒的将士们,还在梦中的时候,就把帮源峒端掉。这时,虽然将士们受点冷,但还是顺利渡过了青溪。渡过青溪后,厉天闰、郭世广、张威带着兵士们来到帮源峒东南的一片空地上,他们让士兵们抓紧把湿衣拧干,准备进入帮源峒大干一场。此时的帮源峒依然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厉天闰高兴极了,他想此次偷袭帮源峒定能成功。
待兵士们稍加整理,他立马命令将士们朝着帮源峒方向冲了过去。谁知向前冲了不到二百步,人马纷纷跌落陷阱,就连厉天闰、郭世广、张威三人的坐骑也掉进了天元军事先挖好的地槽里。这时,从四面八方钻出来无数天元军将士,有的从青溪边的荆棘丛中钻出来,有的从山间的茅草丛里钻出来,也有的从挖好的壕沟里爬出来。(未完待续)